“没什么,就是想母亲了,搬回来住几日。”
那些家长里短的事情,罗昭不屑于拿出来让母亲担心,便没有说出真正原由。
他一进门,正瞧见案几的点心,不由眼前一亮,坐下来便狼吞虎咽。
“嗯,还是母亲做的点心好吃...”
罗昭边吃,边不忘赞不绝口。
单盈盈便陪坐下来,亲斟一杯茶递,笑着劝道:“慢点慢点,别把自己噎着了。”
罗昭自成婚以来,搬往公主府住,琐事又多,好些日子没回来,单盈盈也怪想念的。
只是,做母亲的最了解儿子,罗昭那隐藏的细微情绪,逃不过她的眼睛。
见他吃的差不多了,单盈盈便道:“说说吧,好端端的为何要搬回来住,是不是那位公主给你气受了。”
罗昭一怔,旋即苦笑:“知子莫若母啊...”
母亲既然已看出,罗昭自不好再隐瞒,便将公主府发生之事,都说与了母亲。
“你竟然打折了那长孙安业的胳膊?”
单盈盈瞪大眼睛,一脸的惊奇。
罗昭点了点头,看母亲那表情,还寻思着,莫非母亲也觉的他过份。
“打的好!”
单盈盈却拍手一声叫好,“那长孙安业就一恶霸,这事咱没碰就不说了,既然碰,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算什么好汉!”
罗昭笑了。
母亲当年可是随着舅舅单雄信举事反隋,干过替天行道,劫富济贫之事,这一身的草莽侠气,并未因荣华富贵就被消磨没了。
话锋一转,单盈盈又叹道:“长乐公主那话,确实是过份,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叫人家是金枝玉叶,自小都被宠着捧着,自古驸马难做呀,儿子,委屈你了。”
单盈盈摸了摸罗昭的头,看着自家儿子受气,这做母亲的,哪有不心疼的道理。
罗昭也只是一时受气,以他的心怀气度,又岂会沉浸其中。
当下他便一笑:“没有这事,我还没有正当理由搬回来呢,正好多陪陪母亲。”
“傻孩子,你能惦记着娘,娘就很开心了。
但你毕竟已经成家立业,这小夫妻吵架,哪有从此就不复相见的,除非这驸马你不做了。
你听娘的,先在这里住几日,待气消了,还是跟你媳妇和好,继续过日子才是。”
单盈盈虽站在儿子这边,但身为长辈,总归还是想让子女家庭和睦。
“母亲,其实我这驸马,最多就做一...”
罗昭脱口便要说出,他与李丽质定下,一年之后和离的约定。
但话到口边,却又咽了回去。
“也罢,免的说出来让母亲空自烦恼,到时候顺其自然吧....”
念及于此,罗昭便淡淡道:“让母亲担心了,和李丽质的事,儿自有主张,母亲就莫要挂念了。”
单盈盈有侠气的洒脱,儿子都这样说了,她自然不会再絮絮叨叨个没完。
当下,她脸色便转忧为笑,欣然道:“你回来也好,你可得跟娘好好交待,你啥时候瞒着娘又学作诗,又学医术,还成了大唐第一神射....”
“这个嘛...娘我有点困了,我先回屋睡会儿....”
“你别走啊,先说明白了再睡!”
冷清多时的国公府,重新又恢复了几分热闹。
…
三日后,兵部衙门。
府门大开,一早候在外边的参试者,陆陆续续的踏入大门。
半个时辰后,一百余名参试者,按照兵部的编号,落坐在了偌大的衙堂。
今日武试第一关,考较兵法韬略。
“罗驸马,咱们又见面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在耳边,罗昭一抬头,就看到李妙真走过来,坐在了他身边的座位。
还真是有缘,竟然分到了邻座...
罗昭心下感叹,便道:“待会考完后,咱们再去喝酒。”
“好啊,这回我请。”
李妙真答应的痛快,却眼眸一眯:“听说罗驸马跟长乐公主吵架了,一气之下搬出了公主府,不知是真是假?”
“你听谁说的?”罗昭好奇反问道。
李妙真一笑:“长乐公主是长安第一美人,你罗驸马又是横空出世的文武奇才,你们夫妻可是长安人茶余饭后谈论的焦点,多少双眼睛盯着呢,你搬出公主府这么轰动的事,早就传的沸沸扬扬了。”
罗昭一愣,好半晌才回过味来,叹道:“看来长安闲人还真不少。”
就在这时,一袭健硕英伟的身形,站在了罗昭面前。
他下打量罗昭一番,微微一拱手:“仰闻驸马爷大名,今日终于有幸一见,驸马爷果然风采非凡。”
罗昭抬头打量,却不认识那人,但从外表气度来看,颇不平凡。
对方有礼,罗昭自然也拱手还礼:“兄台过奖了,不知兄台尊姓大名?”
“在下,苏定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