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晴介绍完就出去了,包房里的其他人看到夏云熙跟着起哄。
“夏总,难怪你刚才都不叫小姐,原来是有老相好啊。”
“是啊夏总,这位妹妹看起来好纯啊。”坐在夏亦国旁边的肥胖男人舔着口水。
他就喜欢夏云熙这样的,见多了妖艳贱货,反而羞涩的清纯佳人更得人心。
“夏总,您可真有福气。”
若是在平时,他们这么说夏亦国肯定会把怀里的美人儿与之相送,但这次怀里的人是他养育了多年的女儿啊!
夏亦国觉得丢脸极了,一旦夏云熙的身份被人识破,他以后在京都还要怎么混!
“不过这位小姐我看着有点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
一句话让夏亦国和夏云熙皆是一慌。
夏亦国在商场摸爬打滚那么多年,怎么应付还是知道的。
“一个女人而已,摸着都一样!”夏亦国无情的把夏云熙推到一边,端起酒杯,“来,张总,刘总,黄总,我们干杯,等喝完再去别的地儿,京都最近开了一个新场子,保证你们喜欢。”
“哈哈,我就喜欢夏总的热情。”
“来来来,喝酒!”
夏亦国的一番话安抚了他们!
酒过三巡,几人开始搂着怀里的女人唱歌,夏亦国这才正视身旁的夏云熙,她始终垂着脸,紧紧揪在一起的手充分说明了她的紧张。
紧张?
夏云熙,我的脸都给你丢尽了!
刚才她若是真被人认出来……
夏亦国根本去想!
“跟我出来!”暗光下,男人低声冷喝。
夏云熙连呼吸都不敢太大,闷声跟着夏亦国出去。
包房的门被夏云熙轻轻关上,她还没来得及和夏亦国说句话,啪的一声,一个耳光落在她原本就通红的脸上。
这一巴掌打懵了她,也用够了全力。
夏云熙的嘴角溢出血渍,眼冒金星。
“不成器的东西!”夏亦国怒骂,“再怎么说你也是受过良好教育的,竟然下贱成这样!”
“怎么,没了夏家你就去做见不得人的勾当了?”
“就算要卖,你也该滚到我们看不见的地方,你是成心想报复我们吗?”
夏亦国的声音不算太大,这种公共场合他也不敢闹,但他说的这些话如同一支支利箭刺进夏云熙的心脏。
再次见面,这般糟糕难堪。
夏云熙捂着火辣辣的脸,无法启齿。
夏亦国是很疼爱她,但那是因为她曾经是他的掌上明珠。
“你是不是忘了,三年前你答应过我什么?!”
夏云熙抿着唇,怔怔的望着曾经疼她入骨的男人。
这个人给了她最美好的童年!
到头来,他却连个称呼都没给她。
名字,他大概也不知道该叫自己什么吧。
“今天的事我不会告诉你妈妈,不,她现在已经不是你妈了,我们也没有你这种下贱的女儿,你最好马上滚得远远的,彻底从京都消失。”
“还有,以后不许告诉别人你叫夏云熙,这些都是你当初答应过的,你没资格再姓夏!”
她也想滚得远远的,只可惜……
至于姓氏,她的身份证早已改了。
“别瞪着我,我们夏家已经很对得起你了,今天教训你我也是有资格的,毕竟养育了你二十年,你扪心自问,这二十年我们对你怎么样?”
她都铭记在心,受了二十年的夏家恩惠。
只是爸爸,我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啊。
“怎么,现在连句话都懒得和我说了?”
夏云熙抿了抿唇,良久,她艰难的抬起手。
爸爸,对不起。她眼里闪烁着泪花,却倔强的憋了回去,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
夏亦国愣愣的瞧着她的动作,石化了。
她哑巴了?
不过很快他又恢复正常,这个女人已经和他们夏家没有任何关系,是死是活都和他无关。
夏亦国从皮夹里掏出一张卡塞给她。
“这张卡里有几万块钱,你拿着,够你买离开京都的机票了。”
夏云熙只觉得那张卡异常的刺目。
她在夏亦国眼里,应该就是为了钱出卖身体的女人吧。
砰。
包房的门被关上,夏云熙被隔绝在外,她手里紧紧捏着夏亦国塞的那张卡,割得她手心生疼。
“你爸还是跟以前一样疼你啊。”
斜刺里赫然映入一张熟悉的脸,在耀眼的灯光下,他笑得灿烂。
这样的笑,在夏云熙看来像是一个魔鬼。
傅少弦!
是他,一定是他。
夏云熙紧紧攥住他的胳膊,她用唇语和他交流。
是你,是你对不对?是他故意引来了夏亦国,设了这场局。
他想看她出丑,难堪,甚至故意让夏家人知道她回了京都。
男人挑了挑眉,不动声色的撇开她的手。
“说什么呢,我逼着你出来卖的吗?”
夏云熙木讷的站在原地,已经感受不到脸上的疼。
傅少弦点了一根烟猛的吸了口,他和夏云熙错开的瞬间,烟卷吐到她脸上,模糊了她的容颜。
“别忘了,明明是你求我出来卖的,逼这个字用在我身上不合适。”男人语气轻挑,像是在说一件好玩的事,“你该感谢我给了你一个机会,不然怎会轻轻松松就赚了好几万块!”
男人说完愉悦的拍了拍她的脸,低声在她耳畔道,“你的酒量还得再操练操练,才几杯就喝得胃吐血,就怕将来挣几个钱全往医院里送了。”
夏云熙满脸疲惫,她不想争,更不想费力气的去埋怨,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
她曾经也想过,回到京都会面对什么。
只是……她的期望还是太高,把人心想得太纯洁。
傅少弦,你怎么可以这样?
如果说上一刻夏云熙对他还心存幻想,那么在这一刻她彻彻底底的死心了,傅少弦不再是当初的白衣少年,不再是对她表白时会脸红的男生,也不再是对她嘘寒问暖,事事都会让着她的男生。
他的宠爱只限于当年。
此时的他,是魔鬼!
夏云熙一个人站在金碧辉煌的走廊里许久,她难以理清思绪,更难消化今晚的一切。
待她想离开,眼前出现的另一张脸再次让她慌了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