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刚刚暗下来,浓雾层层弥漫漾开,熏染出一个平静祥和的夜,白雾在轻柔月光和灯笼的照耀下,便染成了金色。月光下,一位身姿曼妙的女子正手持玉箫,动人的音符静静地飘荡在这红墙黛瓦中,那原本聒噪的鸣蝉如今却好似为她伴奏一样。
“小姐,小姐,大事不好了”远处奔来一位身着丫鬟服的小姑娘。
只见她口中的小姐把手中的玉箫一收,翩翩转过身来。只见她秀发如泼墨一般,迷人的双眸中烟波流转,眉如远黛,那京中风靡的灵蛇髻上斜斜的插着一根碧玉钗,和身上着的碧色裙装相互衬托,更显得绝世无双。此人便是朝中百官之首右相商逸的嫡长女,京城第一贵女——商静姝。
只见她双唇轻启,“云华,怎的如此惊慌失措,怕不是有人追着你打。”
“小姐啊,出大事了,你快去夫人房中看看吧!”云华气喘吁吁的说道。
只见商静姝双手紧握,面色凝重道“叫上云裳,云舞和齐嬷嬷,我倒要看看她们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是!小姐,今天一定要让她们不敢再打夫人院子的主意”云华愤愤的说道。
这边,商静姝带着人正在赶往褚玉苑,而那边褚玉苑中一个身着华贵,面色精明的老太太正坐在褚玉苑中不太愉快的饮茶,她身旁一位身着锦绣芙蕖长裙的妇人正指挥着一群丫鬟婆子把褚玉苑中的东西往外搬。这老夫人就是商静姝的亲身祖母,商逸的生身母亲,商老夫人,而那位美貌妇人就是商老夫人的嫡亲侄女,同时也是商逸的二夫人——岑欢,岑姨娘。
“老太太如此精神矍铄,福气正隆,这褚玉苑也只有您才配得上。”只见那岑姨娘低头柔柔地奉承商老太太。
“还是你知我心意,不像那个没福气的……”那老太太咬牙切齿的说。
这边还在聊着,只听得守门的婆子高声唱道:“大小姐到!”
只见商静姝领着丫鬟婆子,迈着端庄优雅的步伐缓缓向老夫人走来。岑姨娘最见不得商静姝这派贵气十足的作风,把她的瑜儿的风头都抢光了。同样商老夫人也不怎么高兴,她一见商静姝这张风华绝代的脸就会想到她那死去的身份尊贵的母亲。
只见商静姝信步走到老夫人面前,缓缓的行礼道:“姝儿见过祖母,不知祖母来母亲院子有何事,有没有需要姝儿帮忙的地方”。
老夫人严肃发声道:“你来的正好,从今天起,我要搬到褚玉苑住,你给我把院子收拾好了,顺便把那金丝芙蓉和玉清木槿的养护法子告诉我身边的夏歌。”
只见一个长相清秀,面色精明的丫鬟行礼道:“奴婢夏歌见过大小姐。”
商静姝微微一笑也不恼,仍旧不紧不慢的回答道:“祖母的寿康苑住得不好吗?这倒不是姝儿不孝,不让您住,而是这当初这褚玉苑乃是皇后娘娘赐的院名,这园中的花草大多是我外祖父和舅舅一起为我母亲栽种的。若我贸然让您住进来,不是有违皇后娘娘旨意有负外祖父和舅舅的一番心意吗?”。
话一落地,商老夫人就愤怒地把手中的茶杯朝商静姝砸了过来,并大声生说:“混账东西,你敢拿皇后娘娘压老身。”
茶杯在商静姝脚边落下,商静姝跪地说道:“并不是姝儿要拿姨母压祖母,而是三日后姝儿就要进宫,到时候姨母问起,姝儿无法作答呀!”即使知道这个死丫头是拿皇后压自己,商老夫人也完全没有办法。谁让这丫头外租家位高权重,即使她儿子如今位极丞相也没办法和出了无数个戍边大将,曾经做过两朝帝师,大女儿是皇后,二女儿是当今少有的实权王爷瑞王的王妃,子侄更是不乏英才的镇国公府相提并论。而商静姝的母亲又是镇国公府受尽宠爱的小女儿,即使她想为难她也没有办法。这褚玉苑中别说摆放着的珍奇古玩了,就是那园中栽种的树木也价值连城,所以她才会费尽心机的想占为己有,奈何商静姝这丫头看着年少实则软硬不吃,想她堂堂相府老夫人想要个院子都不行,真是气死她了。可自己还偏偏奈何不了她。
在一旁当背景的岑姨娘这会就发挥了她的作用,她拢一拢头发对商老夫人说道:“老太太是受佛祖庇佑的人,可不能和大小姐一般见识,让妾身陪您会寿康苑休息休息,瑜儿还等着给祖母看她新绣的绣图呢。”提到商静瑜,老太太的面色缓和了许多,终是挽着岑姨娘的手带着一众丫鬟婆子浩浩荡荡的回了她的寿康苑。
“姝儿恭送祖母。”商静姝仍旧恭敬地行礼。
“小姐啊,你为什么不告诉相爷老太太老是觊觎夫人给你留的院子和嫁妆啊!就应该让相爷狠狠地教训那个煽风点火的岑姨娘”云华恨恨地说,对自己家小姐的行为表示不懂。
“云华,你以为后院发生的事情父亲真的一点风声也听不到吗?只是他不愿意管,一边是自己的母亲和美妾,一边是自己可怜的原配留下的可怜女儿,他不愿意做选择罢了。我又何必上赶着呢,更何况他也不一定会站在我这边。”商静姝平静的说道。
一旁的齐嬷嬷眼里露出心疼的目光,要是自家夫人还在,小姐何必要这么举步维艰呢。自己是夫人从国公府带来的人,小姐如今这么艰难,自己一定要替夫人保护好小姐,不让她被相府后院的那堆毒蛇给算计了。
商静姝看着齐嬷嬷眼里露出的心疼内心柔软不已,再看看身边恨得牙痒痒的云华、云舞和云裳不禁感到温暖,打断几人的小心思她说道:“快回琦玥居吧,云琼一定做好了香喷喷的翠玉卷等着我们。”说着便领着几人往自己的琦玥居走去。
月色依旧静谧,好似刚才的闹剧没有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