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沁将书还给陆吟絮的时候提了一句她妈妈也喜欢莎士比亚,陆吟絮笑得很欢,“这是陆清让的书,我哪儿喜欢看这些呀,教科书都看不完呢。”
果然,王景昭和陆清让之间是有关系的,何沁思来想去也没想出陆清让和王景昭是怎么结仇的。陆吟絮作为中间人,倒是可以从她身上入手。
何沁还没决定要不要对付陆清让,但是至少她要查出一些东西,把控全局。她也说不准这一世陆清让还会不会暗算她的父亲,知道得越多心里才越有底。万一陆清让又一次站在她的对立面,她也有计可施。
这些事得慢慢来,等高考完了再细细筹划。虽然何沁经历过高考,但隔了这么多年,考过哪些题已经忘得七七八八了。她要在一个月内复习完所有的科目,还是有点难度。
第二节课下课,何沁正在对物理试卷的答案,小腹一阵熟悉的绞痛。她暗道不妙,肯定是大姨妈造访。因这是重生后的第一次来姨妈,她没有提前备好姨妈巾,问林韶函借了一个后狼狈地猫着腰挪去厕所。
到厕所一看,果然是大姨妈,换好姨妈巾后,何沁松了口气。可没等她走出厕所,小腹痛感加剧,像是有一只手在里面使劲搅,何沁一下子蹲坐在地,没等她松口气,小腹处撕扯般的疼痛使她呼吸都乱了。
何沁想按住小腹,手一放上去,刚用点力按下去,她就不敢再动了,戳哪儿哪儿痛。上课铃响了,何沁心里一阵着急,勉强扶着墙站起来,走一步歇一下地慢慢往外挪。
她刚挪出女厕所,又是一阵剧痛,何沁一个重心不稳,直接栽下去了。在何沁快要倒地的同时,一只有力的大手握住了她的手臂,轻轻一扯,她就靠在他怀里了。
陆清让见何沁脸色不好,额上密密麻麻一层冷汗,唇色白得出奇,这会儿竟是晕过去了。他不敢耽搁,右手搂住她,左手穿过她的膝盖窝,将她抱起来,转身就直奔医务室而去。
校医检查了一下,告诉陆清让,她这是痛经引起的晕倒,开了点布洛芬,随后给她挂上阿托品,抑制疼痛和痉挛。
陆清让记下了校医所说的注意事项,拿个椅子坐在何沁的床边。双手环胸,靠着椅背凝视熟睡的何沁,眼神温柔,掺杂着心疼,若是何沁醒着,又会嘲讽陆清让演技高超了。
这两个人搁这儿岁月静好,可急坏了两个班主任,跑遍整个学校,到处找自己班上学生的身影。
好半天才找到医务室来,这一瞧见何沁躺床上,曲老师这颗心又悬起来了,连忙问校医这是怎么回事,待到校医说清情况,才略微放心。
2班班主任嘱咐陆清让早点回去上课,说完便和曲老师一起出去了。
何沁再次醒来已经是下午了,她睁开眼睛醒了醒神,发现自己在医务室。校医见她醒了,过来问她还疼不疼,何沁脸色还是很苍白,小腹的疼痛却是减轻了不少。于是她笑着摇摇头,“好多了,不是很疼了,谢谢老师。”
校医浅笑着点点头,说:“是这个小同学送你过来的,要谢也一并谢他吧。”
顺着校医的视线看过去,何沁对上陆清让面无表情的脸,静了片刻,还是扯出一抹微笑,语气僵硬地说了一句“谢谢”。
陆清让听出了何沁的言不由衷,没吭声,也没回一句不用谢,校医见这两个小年轻之间的氛围古怪,看了两人几眼就出去了。
何沁低下头玩自己的手指,余光瞄到陆清让走到病床前,也没抬头看他。陆清让一把拉过何沁的手,吓得她猛地抬起头,看见陆清让眉头皱成了川字,明显动气了。
这次何沁也没有如陆清让所愿笑眯眯地哄他,反而用了点力想将手从他手中抽出去。陆清让表情没变,手上的力却加大了不少,何沁越往外缩他就攥得越紧。何沁试了几次未果,干脆不管了,也不看陆清让,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何沁,”陆清让平静地叫她,“是你先招惹我的。”
听了这话,何沁眼圈瞬间红了,她闷闷地说:“是啊,是我招惹你的,是我自找的。”
何沁到现在为止依然记得陆清让是怎么突如其来地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高一一整年她和陆清让没多少交集,因为都是年级前五的尖子生,彼此知道对方的名字,陆清让和何沁不在一个班,高一结束何沁都记不清陆清让长什么样。
真正有接触是源于一次聚会,何沁那时候圈子大,经常出入高档场所,陆清让性子内敛,朋友不多,巧的是正好有一朋友也在何沁的圈子里游走,有时候他会拉上陆清让一块儿玩。
那一次聚在一起的人挺多,大家分成两队,拼酒,陆清让没有参与,何沁自持有几分酒量,硬是要逞强当个主力,最后醉得个七荤八素,捧着酒瓶笑得像个憨憨。
陆清让坐在何沁旁边,那一次也是在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快要摔倒的时候,陆清让拉住了她,清清冷冷的声音在何沁耳边响起,“喂?你没事吧?”
何沁迷迷糊糊抬起头看他,一张清朗俊秀的脸,一件白衬衫,最上面两颗纽扣没有系,隐约可见藏着衣领里面的锁骨。
好像一杯青梅酒打翻在她的心头,异常青涩,却也十足地醉人。
第二天林韶函才告诉何沁她前一天晚上出了多少丑,抱着陆清让的脖子索吻,据说还真亲到了。可惜,上一秒还在含情脉脉地调戏美少男的她居然不争气地吐了陆清让一身,哎哟陆某人的脸色可别提多铁青了,他就这样铁青着脸照顾了何沁一路,直到把她送上车。
之后何沁就开始注意陆清让了,玩游戏也会拉他一起,后来甚至一门心思扑在他身上,淡出了以前的圈子,那些朋友约她玩,她通通回绝,理由是陆清让不喜欢太热闹的场合。
“陆清让,我那天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我不会再纠缠你,也请你跟我保持距离。”何沁声音不大,意思却很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