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绾庭怒瞪洛凌君,“你说什么!”
洛凌君笑着抓住穆绾庭的手,柔声安抚道,“我是说,我不用偷夫人的嫁妆,我名下有产业,养夫人足够了。”
“哼,这还差不多。”穆绾庭哼了一声,反手握住洛凌君的手,“你要是敢,我就亲手打死你。”
洛凌君笑着将人揽进怀里,“有这么好的夫人,我怎么可能还会看别人一眼。”
穆绾庭又哼了一声。
“养你一个都已经这么费劲了,我怎么可能再有心力养别人。”洛凌君轻笑出声。
穆绾庭抬头看着洛凌君,哼了一声,“谅你也不敢。”
洛凌君笑着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
他知道穆绾庭一直没什么安全感,但她本身的强大让人很容易忽略她的感受,洛凌君却知道她其实没有表面上这么强大,所以一直很小心的护着她。
穆绾庭现在愿意在自己面前撒撒娇,闹闹脾气,洛凌君觉得这样很好。
“你陈家的女儿自己不检点,为了嫁进我姚家,还未出阁的时候就敢勾搭我儿,成亲之后更是整日抛头露面,勾三搭四不知羞耻。”姚家老太太已经不顾脸面,一蹦三尺高活脱脱一个泼妇。
傅怀清皱眉吼道,“本官让你开口了吗!”
老太婆被呵斥,脸色涨红却不敢骂回去,气得肺都要炸了。
傅怀清转头看向姚坦,“该你了。”
“大人,陈氏嫁入我姚家五年无所出,母亲大人几次暗示明示她给我纳妾,她都充耳不闻,为人凶悍忌妒,为了延续香火,我才不得已养外室,为此她多次与我母亲发生口角,甚至打伤我母亲,不孝父母有违孝道。”
姚坦看了陈慕兰一眼,严重闪过凶光,“此女更是借由聚会之名,私会外男,甚至怀了孽种,被草民发现之后,她私下将胎儿打掉,还诬赖草民对她施暴,七出之条她罪犯其四,我姚家看在与陈家是世交的份上,才未将其休弃,她今日竟还有脸倒打一耙,如此恶妇,我姚家岂肯容她!”
傅怀清听完之后点了点头,看向陈慕兰,“陈氏,你可有要补充的?”
陈慕兰气得牙关紧咬,摇了摇头,“民女句句属实,没有要补充的。”
“好。”傅怀清又看向姚坦,“你可敢保证你所说句句属实?”
姚坦愣了一下,梗着脖子道,“自然句句属实。”
“无子、淫佚、不事舅姑、口舌、盗窃、妒忌、恶疾此为七出,若真如姚坦所言,陈氏触犯其四,确实该被休弃。”傅怀清点点头,眼神在众人脸上扫过,将众人的反应都受到眼底。
姚家的族老一脸得意,陈家族老脸色凝重,姚坦和姚家老太婆脸上则是恶意满满,显然刚才那些话,是两人商议过的。
见姚坦脸上升起得意,傅怀清话头一转,“若是陈氏所言非虚,姚家坏人名节,损人清誉,姚坦孝期行房,不忠不义,孝期有孕,豢养外室,品行不端,等事情查实了,本官定然秉公办理。”
听到这里,姚坦和姚家老太太都有些慌了,但一想到月娘和那孩子被藏得很好,便又放下心来,可是还没等他们彻底放下心里,门口又传来一阵骚动。
穆绾庭和洛凌君一转头,便看到门外站着一个媚态天成的女子,女子身边带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看着柔弱不能自理,但眼底的贪婪和心机却丝毫不掩饰。
月娘抬头看了穆绾庭一眼,眼里闪过一丝惶恐,但很快就镇定下来,带着孩子缓步走上台阶,步伐坚定的走进姚家大门。
“怪不得能勾的姚家二少爷孝期都等不了,这长得也太勾人了吧。”
“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放着家里这么好的正妻不理,就会在外面养这些狐媚子。”
“那孩子不会就是孝期怀上的那个吧。”
“……”
围观的百姓你一言我一语,说话声音也不压着,似乎就是为了说给月娘听的,月娘把这些话都听在耳朵里,不仅没有觉得羞愧,还忍不住扬起了嘴角,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进了姚家大门。
看到月娘带着孩子进来,姚坦和老太婆顿时慌了,姚坦给月娘使眼色,让她赶紧回去,可是月娘既然趁乱来了,自然是不想走的。
“民女杜月娘携幼子拜见城主大人。”杜月娘声音娇媚,身段婀娜,对着傅怀清盈盈一拜,一张嘴就让人心生怜惜。
怪不得能勾的姚坦不顾孝期,做出那般丑事。
傅怀清看着杜月娘,心中惊叹穆绾庭手底下的人果然办事神速,“你是何人?”
月娘抬头看向傅怀清,楚楚可怜的开口道,“民女本是悦来阁的歌姬,天元十五年与姚坦在悦来阁相识,姚坦贪慕美女美色,将民女赎身从了良,本来说是要纳民女为妾,赎身之后却告知民女他尚在孝期,将民女养在了外面。”
“你这贱妇胡说八道!我儿何时认得你了!”姚家老太太尖叫一声,就要扑上来撕打月娘,被身边的捕快拦住,嘴里塞了布巾按在了地上。
姚坦也顾不上亲娘了,跪在地上喊道,“城主大人明鉴,草民确实不认识这女人啊。”
“郎君,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妾身虽是歌姬,但一直是清白之身,郎君你不能不要妾身啊。”月娘红着眼睛看着姚坦,可怜兮兮的样子任谁见了都会心生怜爱,“妾身不顾名分给你生了儿子,你就算不认妾身,这个儿子你不能不认啊。”
月娘哭得凄楚可怜,姚坦的牙却咬得咯吱作响,恨不得上去撕了这个贱女人,“胡说八道!满口胡言!天元十五年我尚在孝期,怎么会去悦来阁与你私会,你分明是想要讹诈我,你这儿子也不知是谁的孽种!”
听姚坦这样说,月娘无措的看着姚坦,嘴唇微微翕动,脸上的表情仿佛天塌了一样,“郎君,这就是你的孩子啊,孩子天元十六年春出生,千真万确是你的……”
姚坦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少胡说八道!说!到底是谁收买了你,竟然带着孩子来我府上污蔑我!”
月娘抱着孩子跪在地上低声抽泣,也不反驳,这时候一直没说话的小孩突然对着姚坦伸开双手,笑的天真无邪,“爹爹,抱。”
这一句爹爹叫的姚坦一阵眩晕,如同天灵盖被人来了一记重锤,眼前一黑就要昏过去。
此时陈慕兰却是冷冷的看着姚坦,“这孩子若真不是你孝期苟且所得,你敢不敢滴血验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