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饶命啊,我们都是根据城主的吩咐记录的啊,我们是无辜的啊。”几个书记官哭得昏天抢地,妄图用哭声博得洛凌君和穆绾庭的怜悯。
然而脸颊和穆绾庭看也没看他们,陆羽摆了摆手,让人直接将人带了下去,校场上已经摆了一排长凳,每个长凳旁边都有两个手持军棍的士兵,几个书记官直接被拉过去按在上面就打。
台下传来书记官们的哀嚎声和军棍打在肉上的闷响,陆羽让人端了椅子过来,穆绾庭和洛凌君坐在擂台上喝茶,冷眼看着台下的书记官受刑。
打了没几下就有几个书记官疼的昏了过去,行刑的士兵抬头想问还打不打,穆绾庭却是冷哼一声,“接着打,一百军棍少一棍都不行,打死了不论。”
这几个行刑的士兵都是陆羽带来的羽林军,常年训练手下力道自然重一些,一百军棍打完,这几个书记官已经死了三个了,剩下那五个也是进气少出气多。
这时候穆绾庭给边原使了个眼色,边原会意,立刻走下擂台,给那几个还活着的书记官一人喂了一颗药,吊着命却不止痛不止血,让他们时刻保持清醒,却痛的连自杀的力气都没有。
“现在可以说说看了,账面上的军饷都去哪里了!”洛凌君站起身,冷冷的看着那几个书记官,眼神冷厉,就像是在看一群死人。
那几个书记官被打怕了,不敢有所隐瞒,就都招了。
原来那陈玉川以每年二两银子的价格征召凉城的老弱病残入军营服役,平时这些人就在军营里打打杂,有手艺的就在军营里做些手工,由官府出面进行销售,除去原材料的钱,盈利的部分,官府与他们七三分账。
为了不让军营里看起来过于空虚,他还征召了一批年轻人,这些年轻人因为年轻力壮,一年可以领五两银子,春夏秋三季可以自由归家务农,只需登记在册有征召立刻归来便可。
账面上每人每年至少领了五十两银子,但据这些老弱病残们所说,确实是每年领了二两,若那些归家的年轻人每年也只领五两银子,那凉城每年几千万两的饷银都去了哪里!
陈玉川这些年虽说也做了些实事,但每年几千万两饷银不知所踪,也实在应该好好查查。
“等三日后这些士兵集合完毕,按照名册中饷银数额补足后发放给他们,这些不合适的便先行安置了吧。”洛凌君有些不忍的看向那些老弱病残,皱了皱眉补充道,“若是他们不愿意回去,便集中安置到城里,确保温饱,等我与郡主将大营整顿好了再做定夺。”
陆羽领命带人去核对名册,将不符合的人员先挑拣出来,再把饷银核算清楚,陆羽看着被挑拣出来的名册,深深的叹了口气,“怎么会有这么多?”
“依律,年满四十五岁和不满二十岁的都需遣返。”负责此事的士兵看了看剩下的那些名册,皱眉回道,“不知道这些里面还有没有不符合的。”
现在还只是挑拣了年龄不符合的,竟然有七八万人,定然还有不少身体残疾,身体孱弱的,还不知道要挑出多少人来。
这三日之内,离开的士兵已经全部到齐,陆羽按着名册清点了人数,竟是一个也没有少,也是十分神奇。
“毕竟一年有二两银子可以领。”穆绾庭轻笑一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他们可愿意离开?”
陆羽显露难色,“这些人大多是不愿意离开的,但是跟他们说了其中的利害关系之后,有少部分人是愿意的。”
洛凌君点点头,“愿意的那些人先安置了,银子不够找边原。”
陆羽领命离开,穆绾庭似笑非笑的看着洛凌君,“现在找我要银子都这么娴熟了?”
洛凌君无奈的笑了笑,“回头让陈玉川都给咱们补回来。”
两人名下都有不少产业,但是洛凌君现在肯定还是没有穆绾庭银子多,平时两人用银子也不会特意分个你我,但是如果有需要大量银子的事情,一般都是穆绾庭先拿银子出来顶上,后面朝廷的钱拨下来再进行补足。
穆绾庭笑了笑,“那就算了,我让人去查了陈玉川的账目,那些贪污的军饷都用来建设凉城了,也实在是拿不出银子了,说起来他翻了这么大的错还是朝廷给逼的。”
陈玉川是在云城得罪了人才被流放到凉城的,是真的做出了政绩,让凉城百姓吃饱穿暖了,才会被破格提拔为城主,不管当初他是处于什么心思,挪用军饷的罪责是免不了的。
“你看到他家里那套白瓷薄胎的茶具了吗?”洛凌君突然想起了什么,皱眉道,“若是我没看错,那是一套景城名瓷,瓷胎薄如蛋壳一看就价值不菲。”
穆绾庭也想起了那套茶具,挑了挑眉,“不是说是在云城的时候偶然得到的?”
“那套差距看做功和质地,至少这儿个数。”洛凌君用手比了个数,挑眉问道,“陈玉川若是有足够的背景也不至于被排挤出云城,你觉得他能买的起这样的东西?”
“还有他用的茶叶,也是好东西。”穆绾庭和洛凌君都是用惯了好东西的,一开始也没觉得一城之主用这样的东西有什么不对,就算陈玉创不贪不腐,一城之主的俸禄也不少,吃穿用度上花费的多一些也无可厚非。
但是现在结合他的仕途经历和凉城被挪用的那么多军饷,穆绾庭和洛凌君不禁对他起了疑心。
“我让人去查。”穆绾庭表情淡淡的,语气却透着阴森,“若他不是个好东西,这次就不保他了。”
两人正说着话,边原在外面求见,进来之后边原抱着一大摞名册,“这两万人是年龄过大的,已经签了字回去了,银子我没有一次性给他们,先给了二两银子,让他们以后凭着条子去药泉谷领银子。”
穆绾庭对于这个安排十分满意,点了点头,“其他人呢?”
“还有一些人坚信陈玉川是好人,怕您和世子会治陈玉川的罪,还不愿意走。”边原微微皱了皱眉,“不管属下怎么解释,他们就是不信,银子也不要,就聚集在校场,不愿意走。”
“他们还横上了?”穆绾庭不气反笑,抬头看了看天色,已经正午时分了,哼道,“不愿意走就都别走了,让人把校场围了,不给他们吃饭喝水,我到要看看他们能撑到什么时候。”
边原下意识的看向洛凌君,想确认下穆绾庭是开玩笑的还是认真的,谁料洛凌君却是嘴角带着淡笑,轻轻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