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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发紧急，南宫遥听到沈诚传来的消息，就带着禁军和京兆尹汇合，结合天元帝及时让人送来的圣旨和安抚告示，城中百姓很是配合，一天时间便都集中了起来。

叶千裳派了药泉谷的大夫过来给百姓们检查，又花费了一天时间，好在后来查出来的结果是百姓都安然无恙。

“早就跟你说过，短时间触碰并不会出问题。”叶千裳把茶杯放在桌子上，似笑非笑的看着穆绾庭，“你有些太过一惊一乍了。”

穆绾庭点点头，“让师兄看笑话了。”

“护城河的水检查过了吗？”洛凌君皱眉问道。

叶千裳点头，“也确定没有问题。”

“那他们放血的目的是什么？”穆绾庭手指摩挲着茶杯。

根据他们之前的调查和试验，蛊虫可以在人体内存活很长一段时间，随着血液离开人体之后会很快死去，但是如果在它们死掉之前，将他们放在水中，依然能存活很久，直到它们在找到新的宿主，或者死掉。

穆绾庭刚听说崔崇儒被人抛尸在护城河的时候，是觉得有些奇怪的，平白无故将人扔到护城河里，目的是什么？羞辱他还是要给什么人示威？

他不过是个区区户部侍郎，就算羞辱了他全族，也不会对北辰皇室甚至北辰的贵族圈子造成动荡，最多是惶恐个几日，等出了新的话头，他们很快就会忘记护城河里曾飘着一具官员尸体。

南宫煜和崔崇儒的关系不算很隐蔽，知道的人不在少数，若说啥崔崇儒是为了跟南宫煜示威那就更不可能了，放眼整个云城，敢正面和南宫煜叫板的只有秦王一个，而秦王现在正软禁在府中，生死不知。

当时她能想到的就是有人想要利用崔崇儒的死，威胁她和洛凌君，而她一开始怀疑的人是太后，她怀疑太后是想利用崔崇儒的死，挑拨他们和南宫煜的关系，从而从中获利。

“放血可以让体内的蛊虫排出，就算是做尸体检查，寻常仵作也不可能发现尸体与蛊虫的关系。”叶千裳语速很慢，似乎是在回想，又似乎是在跟自己确认什么，“但其实蛊人和正常人是有去别的。”

“你是说，全身的血流干了，也不会丧命。”穆绾庭下意识看向洛凌君，不可思议的开口道，“如果操作得当，是不是可以……”

穆绾庭没敢往下说，因为她自己也觉得这样的想法实在太恐怖了，这就意味着要用另一个人的性命换洛凌君的，她和洛凌君都不可能同意的。

若真的要一命换一命，她愿意用自己的换，但这样意义并不大。

想要给洛凌君换血重生不是没可能，但这样是在用

“我的猜测就算全身的血流干了，也不会丧命。”叶千裳知道她不可能有着这种想法，所以并没有回答她的猜测，拧眉沉吟了片刻，“否则为何还要将他们的心脏破坏？”

关于蛊人身上的血流干了会不会死，叶千裳和穆绾庭都只是猜测，他们杀人无数，却莫名的敬畏生命，不会为了某些虚无缥缈的猜测就随意杀人。

寿康宫密室里的几具尸体他已经查探清楚了，就连那些陈年尸体，心脏也被损毁了，而且那些尸体死相更凄惨，她们的心脏是直接被暴力破坏了。

那些尸体的身份也已经查明了，新死的三个是太后宫里伺候的宫人，其中有一个是那天带走老人家审问，并动了私刑的嬷嬷，那几具已经风干了的尸体，身份也确认了，是先帝驾崩时候陪葬的嫔妃。

所谓陪葬并不是将人杀了埋进皇陵，皇帝驾崩之后，若是宫里有没生育过的嫔妃，一般会有两个去处，没有被大行皇帝临幸过的，大行皇帝丧仪之后，被送回家中，待守孝期满便可另觅良人。

被大行皇帝临幸过却没有生育的，则要送到皇陵外带发修行，日日为先帝诵经祈福。

“当年先帝驾崩，共有五位娘娘陪葬，我们发现的尸体可不止这么多。”洛凌君提出自己的疑问。

“其余的都是先帝还在世的时候，被太后暗害之后打入冷宫的太妃。”叶千裳表情复杂，则了两声继续道，“有人辨认出，其中一具尸体是元嫔娘娘。”

洛凌君倏地瞪大双眼，这位元嫔娘娘，他听祖父说起过，那是先帝还是太子的时候，娶得第一位侧妃，先帝登基之前没有太子妃，登基之后曾想立她为后，但当年永定侯一家势大，给先帝施压，先帝只能委屈的封她为元贵妃。

这位元贵妃在宫中生活数十年也没有生下一儿半女，后来听说元贵妃犯了大错，被先帝褫夺封号，降为嫔位打入冷宫了，再后来就没再听说过这位元嫔娘娘。

“当年元贵妃因为出身问题不能被封后，但就算身为贵妃，也是要受皇后钳制的，况且太后善妒一向不太能容人，这位贵妃娘娘没有被褫夺封号的时候，也没少受罪。”洛凌君脸色难看，“只是没想到太后竟然如此心狠手辣，将人打入冷宫还不算，还要伤人性命。”

穆绾庭多少能够理解太后的想法，若元贵妃不是先帝最爱的女人，她任那女人位分多高也不会在意她分毫，可那人偏偏是先帝最钟爱的女人，哪怕降为嫔位，哪怕打入冷宫，她也害怕有朝一日那人突然翻身。

在宫里，她贵为皇后，想要杀死一两个人简直易如反掌，元嫔娘娘进了冷宫不过几日就被折磨的没了人样，之后便不知所踪了，等先帝忙完再去找人的时候，据说元嫔娘娘的尸骨都烧没了。

先帝着实伤心了一阵，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他心爱的女人在他伤心难过的时候，正在被皇后折磨的快没有人样了。

“元嫔娘娘被打入冷宫的时候，寿康宫还有几位太妃居住，人不可能是被关在这里。”根据查到的卷宗，叶千裳道，“最有可能的地方是从当年就一直空置的宫室，甚至是……”

叶千裳没说完，抬头看向穆绾庭，穆绾提听了然的点点头，“皇后寝宫。”

“确实如此。”洛凌君点点头，“我想办法联系上我们在宫里的眼线，让她想办法查查。”

“不必打草惊蛇。”穆绾庭摇了摇头，“找姑姑问问便可。”

“我去联系贵妃。”叶千裳道。

“我回到云城就没在宫里露过面，宫里恐怕该有人想我了。”穆绾庭嘴角微勾，转头看向洛凌君，“正好我现在身体也能走动了，也该进宫给姑姑请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