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兄弟虽是偷摸说笑,但也知道现在这个时候不能太不严肃,免得被人抓到把柄。
“这都晚了半个时辰了,怎么早朝还不开始?”
“谁说不是呢,这胡公公也不过来说一声,今日早朝还要不要举行?”
“要举行的吧,你们看晋王和靖国公世子不也在呢么……”
“可是,今日太子殿下不在啊,别是宫里发生什么事情了……”
这是一群尚不知道昨日南宫煜围城的官员,这些人因为没有被邀请参加穆绾庭的生辰小宴,故而躲过一劫。
南宫煜带兵围杀镇南将军府的时候,他们或在家里或在衙门,都没能见到洛凌君带禁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剿灭南宫煜叛党的情景,故而也不知道南宫煜昨日之事,也不知道他已经被抓了。
但昨日之事毕竟不是小事,还是有许多官员知道的,那些知道内情的官员原本以为今日不可能早朝了,然而今日早上还没收到早朝取消的消息,便知道事情还没解决,出门都战战兢兢。
穆绾庭睡醒已经日上三竿,绣娘听到里面有动静,进来伺候穆绾庭起身。
“世子何时走的?”穆绾庭打了个哈欠问道,“为何不叫我。”
绣娘一边整理床铺一边笑着道,“天没亮世子就进宫了,走的时候特地嘱咐的不许打扰夫人。”
“快些为我梳妆吧,我今日要进宫一趟。”穆绾庭瞪了绣娘一眼,看了看天色,“希望还能赶得上。”
又等了近一个时辰,太阳都升起好高了,胡公公才出来宣布早朝开始,众人依次进入金殿,发现靖国公禹王和左右丞相已经在里面了,不禁又是一阵交头接耳。
早朝时候果然如同洛凌君猜测的那样,依然在讨论关于废立太子之事,因为天元帝的儿子们都不适合,关于是否重新立太子之事便争吵不休了。
过了近一个时辰,文武百官从仁孝忠义争辩到天下苍生,又吵到纲常伦理,还是没吵出个所以然来。
天元帝坐在御座上,烦躁的抚了抚额角,正要出言呵斥,就听到外面通传,“云泷郡主到”
顿时,金殿之中安静如鸡。
洛凌君皱眉往殿外看去,就看到穆绾庭被绣娘搀扶着走上高台,绣娘扶着穆绾庭迈过高高的门槛前,便停在了殿外。
洛凌君见穆绾庭走的辛苦,跟天元帝告罪之后走上来迎她。
“夫君怎么过来了?”穆绾庭动作自然的伸手扶住洛凌君的胳膊,小声埋怨道,“你这样扶着我,走路一点也不霸气,我的气势都没了。”
“我才要问你怎么过来了。”洛凌君也低声跟她说话,“这里乱糟糟的,要什么气势。”
穆绾庭扁了扁嘴,哼道,“待会儿要跟舅舅吵架的,你这样跟拆我的台有什么区别。”
洛凌君抬手抚上她的肚子,低声提醒道,“小心动了胎气。”
穆绾庭回头瞪他。
两人说话间,便走到近前,不等穆绾庭行礼,天元帝便开口问道,“郡主身子重,怎么还出来走动?”
天元帝已经开口了,穆绾庭就趁机没有行礼,“听说陛下有事情不能决断,我过来看看有没有能帮得上忙的。”
天元帝早就被吵得头都要炸了,这会儿也顾不得别的,挥了挥手,起身吩咐道,“散朝吧,禹王,靖国公。左右丞相到御书房商议。”
没有被点名的官员赶紧跑了,金殿中除了被点名的几人,还有洛凌君穆绾庭夫妇,南宫飞南宫遥,以及六部尚书。
众人一同来到御书房外,等候天元帝传召。
“世子,郡主,陛下让您二位先进去呢。”中途,胡公公出来一趟,把洛凌君和穆绾庭叫了进去。
洛凌君扶着穆绾庭进去,两人磨磨蹭蹭的行李,被天元帝制止了。
“直接说话。”天元帝皱眉靠在椅背上,他现在觉得头痛难忍,心中烦躁的厉害。
穆绾庭看他的情况,不着痕迹的看了叶千裳一眼,叶千裳微微点头,这两日叶千裳都在宫里,已经对天元帝的情况了若指掌了,他点头的意思便是已经药石无医了。
“昨日,陈奉命在城中清缴叛军,共抓获叛军五万余人,另有无数叛军当场死亡,数量尚在统计中。”洛凌君扶着穆绾庭坐下,对着天元帝行礼,“这些叛军来自临城,慈城,凉城,南城,还有一部分是东宫守卫,甚至是太后暗中豢养的死士。”
“这些人甚至月余之前就已经潜入云城,一直伺机而动。”洛凌君抬头看了看天元帝,继续道,“半月之前郡主得到消息,各地人员都有异动,也在城中进行了严密的搜寻,但都一无所获。”
天元帝皱眉问道,“既然早就得到消息,为何不提前来报?”
“当时,我以为是冲着我和世子来的,让人加强了府中巡逻的同时,也派人在城中搜寻了,一无所获。”穆绾庭开口解释了一句,嘴角扯出一个自嘲的笑,看向天元帝,“舅舅想必也知道一些关于我生辰的一些传闻。”
天元帝微微一愣,他以往听过一些关于穆绾庭命格的传闻,也听过每年她生辰时候必会见血这个传闻。
“那不是传闻吗?”天元帝讷讷的问道。
“虽说是传闻,却也非空穴来风。”穆绾庭淡淡一笑,“往年我的生辰一直不怎么操办,便是因为每次都会有人趁机捣乱。”
洛凌君接着道,“这次是我执意要各位郡主庆生,却是忽略了这些,所以接到消息说有人要围杀将军府的时候,我们也是进行了好一番排查,只是没想到百密一疏,竟是酿成了这样的滔天大祸,还请陛下责罚。”
说着,洛凌君单膝下跪,朝天元帝行了一礼。
天元帝叹了口气,摆了摆手,“起来吧,你们又如何知道竟是太子要造反呢。”
闻言,洛凌君起身站到一旁。
天元帝又张口道,“你们确实也不知道孤要到场的。”
的确,天元帝要到场,是生辰宴前不久才定下来的,而且还是贵妃提起来的,说是穆绾庭那日要补办及笄之礼。
想到贵妃,天元帝却突然皱了皱眉头,转头看向穆绾庭,“说起来,若不是贵妃求孤去观礼,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么一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