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洛凌君被靖国公叫到书房说话,穆绾庭陪着双胞胎读书写字,过了没多久,洛蓉君便让人把穆绾庭请了过去。
双胞胎有些不高兴长姐被叫走,但知道大人都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只眼巴巴的看着穆绾庭,并没有开口阻拦。
穆绾庭揉了揉她们的小脑袋,“你们先自己看书,我去去就来。”
等穆绾庭离开,小鱼忍不住问小言,“大人为什么总是有那么多事情要做?”
“不知道。”小言把书翻了一页,想了想又继续道,“或许等我们长大就知道了。”
小鱼煞有介事的点点头,“那我晚上多吃一个鸡腿,快点长大。”
小言冷漠的看向小鱼,“你该不会是找借口,想多吃个鸡腿吧?”
小鱼扁扁嘴,“……全家好像只有我一个傻子,生活不易,鱼鱼叹气。”
在一旁伺候笔墨的绣娘听了小鱼的感慨,忍不住抿嘴偷笑。
穆绾庭看着摆了满地的账册,笑着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要把这些账册整理出来,都还给你!”洛蓉君的语气还带着些许怒意。
“账册能还给我,账目你都看过了,可如何还我呢?”穆绾庭笑着走进房间,找了把椅子坐下。
闻言,洛蓉君抬头看向穆绾庭,委屈的道,“你肯定是故意的。”
故意接教她看账册的机会,将这些账册交给她,继而得寸进尺,把铺子田产也扔给她打理。
“故意什么?寻常人家的女孩子,十三四岁就要学着当家了,你是靖国公嫡孙女,日后必然要嫁到富贵人家执掌中馈的,自然要打理的多一些,才不至于出嫁之后手忙脚乱。”穆绾庭笑着继续揶揄她。
洛蓉君气得站起来走到她身边,要跟她理论,但自己有说不出口,伸手指了她半天,最后反而憋得自己脸通红。
穆绾庭掩嘴笑了笑,问道,“旁的不管,我就问你一个问题,嫂子给你找的这门婚事,你可还满意?”
穆绾庭很少在洛蓉君面前自称嫂子,两人关系本来就比一般的姑嫂要亲近些,穆绾庭也一直将两人关系党姐妹来处,现在这样自称,也有揶揄她的意思。
听了穆绾庭的话,洛蓉君有些气急败坏,转身坐在椅子上,不去看她,“他如今身份水涨船高,我却名声尽失,怕是配不上的。”
穆绾庭听出她话里的失落,知道她是倾心于他的,只是不想因为自己让他被世人诟病,不禁心生愧疚。
“此事我并未干涉,等尘埃落定之后,他若不在意这些,自然会到御前请旨。”穆绾庭抬手抚上她的后背,微微叹了口气,“且等等吧,若一月之内他没来提亲,我们就搬家。”
洛蓉君转头看向穆绾庭,“去道州吗?”
穆绾庭点点头,“道州如今已经安排妥当,等新帝继位之后,我们也该离开了。”
洛氏一族为南宫家守卫疆土数百年,也算是还清了当年的知遇之恩,靖国公年纪也大了,也该远离朝堂,颐养天年了。
洛蓉君微微失神,继而转头看向穆绾庭,“嫂子,你莫要转移话题,这些账册我再不要帮你看了。”
“不是我的账册,是你的账册。”穆绾庭嘴角带着淡笑,“既已交给你,便是连同账册与铺面田产都给你了。”
穆绾庭说的风轻云淡,洛蓉君却皱起了眉头,“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要。”
“没多少东西,你且留着傍身。”穆绾庭笑着握住洛蓉君的手,“这些东西本不该我来准备,只是父亲如今卧病在床,你兄长又是个粗心大意的,向来不管这些。”
“我备下这些多少是有些仓促,但我向你保证,别人有的你都会有,别人没有的,你也会有。”穆绾庭拍了拍她的手,笑着继续道,“在我心里,你同小鱼和小言都是一样的,这些东西你且收着,不要胡思乱想。”
“我……”洛蓉君还是觉得受之有愧,听她提起双胞胎,便开口道,“这些东西嫂子还是留给小鱼和小言,我不用的。”
“她们自然还有她们的,这些是我与你兄长商议过的。”穆绾庭笑着摇摇头,慢慢给她分析,“这些年家里的产业大多都转移到了道州和晋城,这里大部分是你兄长的心意,小部分是我的添头,都是在云城的铺子和附近的庄子田产。”
“你若要嫁人,便直接放到你的嫁妆单子里,若是……”穆绾庭心疼的看了洛蓉君一眼,继续道,“若是有个万一,你往后的吃穿用度便也不用发愁。”
听到兄嫂替自己筹谋的如此仔细,洛蓉君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红着眼款看向穆绾庭,“嫂子说这话,可是在嫌弃我了。”
“是呢!”穆绾庭抬手给她擦擦眼泪,“小鱼都不哭鼻子了,你这么大人了,怎么还动不动就哭哭啼啼,让院子里的丫鬟仆妇们看到了,少不得要笑话你呢!”
洛蓉君这才破涕为笑,心中对兄嫂的感激又增加几分,心中原本就不多的愤懑也烟消云散了。
又过了五日,终于到了新帝登基大典的前一夜,为防万一,洛凌君和穆绾庭是回到国公府住的,这样明日一早他可以直接和靖国公一同入宫,穆绾庭和老夫人待在一起,他也能放心。
“这两天一直觉得心里慌乱,明日你与祖父万万要小心。”穆绾庭躺在床上,抬手覆在心口处。
这几天她一直心神不宁,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洛凌君隔着被子,轻轻拍了拍她,笑着安慰道,“我和祖父会小心的,明天文武百官都在,又有那么多禁军护卫,应该不会出乱子,倒是你……”
“我怎么了?”穆绾庭不明所以的转头看着洛凌君。
洛凌君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头,笑着道,“已经很晚了,再不睡,你明天又要起不来了,到时候可是要被祖母笑的。”
“……”穆绾庭有些幽怨的看着洛凌君,“你怎么这么讨厌。”
洛凌君被穆绾庭逗得哈哈大笑,把人往怀里搂了搂,在她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拍了拍她的肩膀,“乖,睡吧。”
穆绾庭靠在洛凌君身侧安心的睡了,洛凌君却睁着眼睛一直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