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棠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头疼的特别厉害。
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然后看了看四周的环境。
似乎是酒楼的包间……酒楼???
云棠记得,秦隐昨天请自己吃饭来着,自己怎么睡着了呢?
好像……云棠想了一会儿,想起来自己是喝了酒。
“嗯…………”云棠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果真是喝酒误事啊,那秦隐去了哪里???
她翻身下了床,没有看到任何人的身影。
难道是走了?云棠无语了一瞬,虽说自己为官也有三年了,但怎么说也是个姑娘家。
秦隐竟然放心把她自己一个人扔这里啊?
“哎……”云棠微微叹息一声,也对,自己同秦隐本就没什么关联,充其量就是上级与下属的关系吧?
云棠在包间里缓了一会儿,然后推门离开。
她离开之后,隔壁包间的门从里面推开了。
白澈复杂的看着云棠离开的背影,想起昨晚秦隐对自己说的话,他紧紧的攥住了拳头。
——
就在昨天晚上,秦隐看着云棠的睡颜怔怔出神。
不一会儿,琉云出现在了包间窗外,他轻轻敲了敲玻璃,惊醒了出神的秦隐。
秦隐看了看云棠,她并没有被惊醒,反而睡的正香。
他无奈摇头,这个没心没肺的丫头。
“主子,您在吗?”
秦隐回过身,走到窗口处:“说。”
“白将军的公子在您的府邸门口求见您。”
“白澈……”秦隐低低的说出了这个名字,想到刚刚云棠半醉半醒之间的那些话,他轻蔑的笑了笑。
“你回去告诉他,云棠在这里。”
“是。”
等到琉云离开,秦隐再次回到云棠身边。
他看着她,像是对她说,又像是对自己说:“竟然如此,还是尽早说开了比较好,省得日后麻烦。”
“你若是对白澈并未有情,散了,也就散了,若是……”
秦隐沉默了片刻,声音有些低哑:“若是你真的欢喜他,我……也是会祝你一臂之力的……”
“到时候你也不用觉得亏欠我什么,都是我应该为你做的。”
“如果……”秦隐不言语了,他自嘲的笑了笑:“哪还有什么如果啊……错过了,那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
白澈赶到的时候,秦隐正靠在床边闭目养神。
听到急切的脚步声,秦隐微微睁眼,然后白澈破门而入。
“阿……”白澈没了声音,他看到他的阿卿睡的正熟,而她的旁边,靠着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男子。
秦隐……
迎着白澈恨不得杀了自己的眼神,秦隐微微直起身,朝着他走了过去。
“云正卿睡着了,我们去隔壁房间说。”
白澈隐忍了片刻,也许是怕将云棠吵醒,他转头跟着秦隐离开了房间。
“阿卿为什么会和你在一起……”
两人来到隔壁房间,秦隐什么也没说,顺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我问你话呢秦隐!!!”
“白公子倒是和家母一般胆大包天呢。”
“你在说什么!”
秦隐喝了一口茶水,似乎是并不想同白澈多费口舌。
“我长话短说,你对云正卿可否是真情实意?”
“你问的废话吗,当然是真情实意!”
“那云正卿对你呢?”
“……”白澈沉默了一下,他,并不清楚云棠到底是怎么想的。
“答不出来,还是不想答?”秦隐看着白澈,仿佛早已看透一切。
“我……”
“白公子还是先不要答的好,而且白公子也不需要听那些空穴来风的谣传。”
“我与云正卿……只是普通的上下级关系,如果再往深里说,就是千里马与伯乐的关系。”
秦隐顿了顿,然后接着说到:“我知白公子对云正卿的感情,但是我也先把话放这里了,云棠是我亲自提拔的人才,如果同你在一起的前提是让她辞官的话,我看你们这缘分还是断了吧。”
话音落下,秦隐从白澈身边擦身而过,似是打算离开。
“你终究还是失约了,所以……”
白澈浑身抖的厉害,似乎是在害怕什么:“所以,你甘心吗?”
秦隐猛地顿住,两人就这么背对着对方,没有言语。
“你难道不会不甘心吗?!!”他又问了一遍。
“甘心……”秦隐喃喃着这两个字,然后低低的笑了。
“能有什么不甘心啊……”秦隐闭了闭眼,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过往,他藏在衣袖里的手微微颤抖。
“当年……是我让你代替我出现在了她身边,有什么不甘心的。”
白澈也沉默了,他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他不能否认一个事实。
当年应该陪在云棠身边的人,并非他白清染,而是他秦寐之。
“白澈,你要记住,我可以让你代替我留在她身边,我也可以让你从她身边就此消失。”
身后传来脚步声,声音渐渐远去。
白澈知道,秦隐离开了,但是他……却无法做到他那样,孑然一身,无所畏惧。
——
“你……白家哥哥?你是阿之???”
“……我是啊!”
“啊……”小姑娘似是有些无法接受“我都给你写了我的真实身份的,太让人伤心了。”
“你现在不是知道了吗?”
“可是我觉得你不像阿之……”
“……我是。”
“好吧,如果你不是阿之,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呢……”
两人的身影在雨幕中渐渐消失,直至不见。
待两人离开,一人从阴影里走出,他看着小姑娘离开的背影,神色凄凄。
“我……才是阿之啊……”
少年长身玉立,却被淅淅沥沥的雨滴打湿鬓角,略显狼狈。
或许这是秦隐永远不愿回忆的一天。
那日微雨,他亲手将自己欢喜的姑娘,送入了别人的怀抱。
虽是心痛万分,却也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