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少卿，你去叫赵寺丞，我们即日启程。”

“是。”

待叶泊澜离开，云棠看向了薛议。

她思索片刻，对着薛议说到：“你去找一个仵作，同我们一起去金陵，尸首我们是一定要验一下的。”

薛议一动未动。

“薛少卿，你怎么了？”

“正卿，属下觉得……这次的案件有些奇怪。”

“嗯？哪里奇怪了？”

薛议踌躇片刻，然后开口说到：“陛下的态度。”

云棠恍然，暮炀风的态度……的确值得怀疑。

被杀害的人是他万千宠爱的惠妃娘娘，而他的态度……

也太平常了点，唯一有些情绪波动的地方，是他提起尸首的时候……

尸首？？？

难道尸首有什么不对吗？

思及此处，云棠对着薛议说到：“不用去找仵作了，你去找韩殷，就说是我找她，要她陪我去趟金陵。”

薛议的表情有一瞬间龟裂，但立马恢复了过来。

“正卿，您……不觉得让韩姑娘验尸……有点……”屈才了吗……

“你有意见？”

“没有，属下立马去办。”

其实云棠都知晓，派韩殷验尸，真的是委屈她了，但是与其找那些信不过的仵作，倒不如找云棠信的过的韩殷。

这个案子牵扯着皇家的面子，所以无论如何都必须要谨慎。

“惠妃……省亲……金陵……金陵？”

云棠仿佛想到了什么，她神色暗了暗，朝着大理寺的方向走去。

此时的大理寺门口，叶泊澜已经同赵非说明情况，两人准备妥当，随时准备同云棠离开。

见云棠大步回来，两人都恭敬的行了一礼。

“都准备好了？”

“正卿，都已准备好，我们随时可以出发。”

云棠微微点头：“我进去拿个东西，很快出来。”

若是自己所猜想的没错的话……云棠想，这个案子的确棘手。

打开大理寺卷轴，她很快找到了五年前那个被草草了结的金陵杀人案。

“金陵……美貌……”云棠合上卷轴，心里有了猜测。

“阿卿？”韩殷跨进卷宗室，轻轻叫了云棠一声。

“阿玖来了。”

“思卿是要我同你去办案吗？”

云棠沉吟一声，对着韩殷说到：“阿玖，可能要辛苦你了……”

“是要我验尸吗？没事的，能帮上你我挺开心的。”

“阿玖，若是我没猜错，尸首可能……”

云棠没有说下去，但是韩殷，她猜到了一种可能。

“尸首是残缺的？”

“阿玖可还记得五年前金陵发生的多起杀人案？”

“你是说……”

“若是我没猜错，杀害惠妃娘娘的凶手，和五年前制造杀人案的是同一人。”

“而且……”云棠走近了韩殷，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尸首可能……总之要辛苦你了。”

“我……没事的，你总会保护好我的不是吗？”

云棠一愣，然后微微笑了：“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

一路颠簸，不停的赶了整整两日的路程，云棠几人来到了金陵城。

“云正卿啊，您可算是来了啊！！！”

稍稍发福的中年县令从城内迎了出来。

“可是彭县令？”

“是在下，云正卿赶了着几条路，要不要稍作注意再……”

云棠摆了摆手：“不用，带我们去看看尸首。”

“那……云正卿随我们来。”

叶泊澜一直在盯着彭县令看，似乎是看出了什么，他对着一旁的赵非低声说到：“这彭县令表情未免也太不自然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心虚。”

一旁的云棠动了动耳朵，然后若有所思的瞧了彭县令一眼。

众人来到停尸房门外，云棠刚要推门进去，就被彭县令拦了下来。

“云正卿，您先有个心理准备，您毕竟是个女子……这尸首实在是有些……”

云棠心里早就有猜测，她看了眼韩殷：“叶少卿陪韩姑娘先留在外面吧，赵寺丞，跟我进去。”

“等等！”韩殷拦住云棠的去路：“云正卿，我现在是仵作，仵作的职责就是验尸，所以你完全不必让我回避。”

“那……好吧，都跟我进去吧。”

停尸房被推开，一股陈旧的腐烂味儿迎面而来。

云棠走到“惠妃”的尸首旁边，尸首通体被盖上了白布。

而盖在面部位置的白布，被鲜血浸的通红。

云棠微微皱了皱眉，她戴上早已准备好的手套，伸手拽起白布的一角。

微微停顿了几秒后，她猛地掀起了白布。

霎时，一个面部血肉模糊的尸体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

“嘶……”除了云棠，随行的三人纷纷倒吸一口冷气。

云棠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她脱下手套，然后转头对着韩殷说到：“可以吗？”

韩殷微微呼出一口气，然后点了点头：“可以。”

“好，你们先出去，我在这里陪韩姑娘验尸。”

叶泊澜看了看韩殷，似是有些欲言又止。

云棠微微撇了他一眼：“怎么了叶少卿？”

“……无事，那云正卿，我们先退下了。”

等叶泊澜他们离开，云棠看向微微有些抖的韩殷。

韩殷毕竟还是个16岁的小姑娘，不是谁都向云棠那么……妖孽。

云棠看出了韩殷的恐惧，她想了想，然后将自己刚刚摘下的手套又戴上了。

韩殷有些讶异：“阿卿？”

“你在一旁说如何做，我来。”

“可是……”

“你说吧，我的自学能力还是挺强的。”

韩殷沉默一会儿，然后开始指导云棠验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