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说,季若北没怎么跟芙白接触过,大概是芙白长的太惹人喜爱的缘故,对她突如其来的触碰,他生不出半点被侵犯的怒意来,他其实最讨厌别人触碰他脑袋的。
一听芙白要问他事情,下意识认为是关于傅屹的,心里想着傅屹知不知道嫂子来找他的事,还是嫂子偷偷跑来的?
正犹豫着要不要和上次一样,芙白说话了。
“别想着捡好听的说,我知道你们上次骗我,我要听实话。”
季若北脸上打着哈哈,心里却是山路十八弯的旋转,想着要不找个借口溜去厕所给傅屹通个风报个信?
但,对上芙白那双透亮的眸子,瞬间觉得自己的想法被识破了。
也罢。
他端正态度,坐直了身子,脸上的神情变得严肃,不再是嬉皮笑脸浑水摸鱼,“嫂子想知道什么?”
“他还留下多长时间?”
芙白单刀直入,倒是让季若北诧异,扬了扬眉。
“嫂子真的要听实话吗?”
他严肃的问,换来芙白的一记白眼。
“……如果再找不到合适的脏源,随时都有可能,之前给他开的药出现排异反应,已经不能用了。”他建议停药,但傅屹为了不让她担心,强迫他又开了一瓶,现在也不知道吃了多少了。
唉。
愁人。
“他是Rh阴性血?”
知道归知道,她还是又问了一次。
季若北眉宇间升起一团乌云,颇为烦躁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对,本来找新鲜的脏源就很难了,结果哥他还是特殊的熊猫血。”
HLA要配型,血型要一致,捐赠者的年龄同样有要求,还必须是刚闭气不到十分钟的人……
合适的太少了,之前有过一例合适的,但距离他们这太远了,加上中途那家人跳出来变卦,一路下来就耽搁了,到了他这里,心脏已经彻底的坏了。
“你是一个好人。”
能够为朋友做到如此,当真少数。
莫名被嫂子发了一张好人卡的季若北愣住了,随之是浓浓的不详预感。
都说女人的第六感很准,有时候,男人的感觉也不差。
果然。
“我是Rh阴性血。”
突然降至的话宛若一颗地雷,咚!一声,将他的思维全部轰碎。
“嫂,嫂子,你,”
出口的话都不利索了,看着芙白的目光中更多的是充斥着不相信,同时,也让他意识到了她今日找他来的最终目的。
顾不得震惊,他的态度一而再的严肃,“嫂子,我知道哥这样你很难受,可生命不是儿戏,一个弄不好,你和哥都会下不来手术台的。”
说到最后,沙哑的嗓音变得有些尖锐。
一个保持着镇定,一个已经带着崩溃,二人就那么对视。
谁都不退让。
最后,还是芙白先开了口,“那就验血吧。”
今天她穿了一件米白色的长裙,袖子上面绣着镂空的花纹,长至手腕。
她往上推了推袖子,露出一截嫩白的皓腕,纤长的指节在桌上敲击,一下一下,似乎要敲进他心里。
季若北撇开头,艰难的滚了滚喉结,喑哑的声音瓮瓮的渗出,“不,嫂子,你回去吧,我不会给你验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