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达四个小时的手术,傅屹终于从手术室里推出来了。
季若北是最后才出来的,看到整齐的傅家人,神情怔了怔,出声一一打了招呼。
“阿屹怎么样了?”
“情况比我想象的要差,必须尽快手术。”说这话的时候,余光瞥向了孤独一人站在墙边的人。
他隐约猜到发生了什么,可眼下这种情况他不好说什么。
“手术有几成把握?”傅父又问。
“不到五成。”
之前的药他早就说过不能吃了,可还是不听劝的吃了,他的心脏本就脆弱,这样折腾,哪里承受的住。
全场缄默。
好半晌,傅父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我们可以见见愿意给阿屹捐赠心脏的人吗?”
“这个,”季若北语气里有了迟疑,但又不忍拒绝,最后改口成了,我帮你们问问吧。
简单说过之后,便匆匆离开了。
傅屹被转进了重症监护室,隔着厚重的玻璃窗,芙白看到了身上插满管子的美人儿,红肿的嘴巴紧抿着,几分钟后,悄悄的离开,拐去了季若北的办公室。
“先擦点药膏吧。”
一进去,季若北就递过了一只药膏给她。
芙白接过道了谢,但没有去管。
“他们说的你都听到了,你要见吗?”
“不见。”
季若北猜到了,所以在她说出口,并没有觉得多惊讶。
“什么时候进行手术?”
“他醒后一周。”
“小嫂子,你还有一周的反悔机会。”
“不后悔。”
劝说的话题无疾而终,季若北不好在说什么,只好嘱咐她两天后过来做相关检查。
傅屹在第二天的时候才醒了过来,醒过来的第一时间就转入了普通病房。
“她呢?”
寻视了一圈病房,没有看到小妻子的身影,他看向了季若北。
“小嫂子估计出去给你买早餐了,叔叔阿姨还有傅灼我刚叫他们回去休息。”
知道了去向,紧绷的心弦渐渐放松下来。
母亲的脾气他还是了解的,昨晚小妻子肯定受委屈了。
见他还有精力问其他人,季若北拉过床边的椅子,一屁股坐下,没好气的瞥着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是什么状况吗?还敢乱来,你就不怕你……”
意识到自己后面的话,他及时刹住。
“算了,不说了,管你的。”
头偏向了一侧,说不出的难过。
他啊,本该是活的最恣意的,偏偏患上了致命的病,也幸好有他这个专家在,为他揪着命。
他喜欢学医,如果当初不是他鼓励自己坚持自己所爱,他大概就会被家里逼迫继承家业,那样的话,他肯定不会快乐,所以,他一直念着他的好,一直惦记着他的病,很多人曾叫他傅屹的狗腿子,他一点都不生气,毕竟别人想当还当不上呢。
“我想给她留个孩子,假如我在移植的手术台上没下来,她日后也有个陪伴。”
主要是他舍不得她,想要自私的在她身边留下一个与自己有关的东西,他不想她在他离开后的几年里,别人提及他的名字,她的反应平淡。
他解释了,这是季若北认识他到目前,第一次见他解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