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上神炼制出来的玉露，这般甘甜，喝了下去，心中仿佛暖流淌过一般。”他眉眼弯弯道：“倒不知，这茯苓玉露是如何炼制而成的呢？”

韶歌眸子眯了眯，嘴角轻轻浅浅挂着笑容，眼角扫了一下神兽的痕迹，某只暗中观察的神兽身子一缩，又把自己裹紧了几度。

“是大白跟你说的？呀，那狗儿说什么你也信啊，不过呢，这茯苓玉露倒真是本上神亲自所炼制而成的呢，是以你们妖兽之血所炼制，比如……那里边儿可有一些那狗子的血呢。忘了小狐妖你嗜血，可能自然会觉得香甜一些……”她眯着眼眸，一手挽了自己的发丝，满不在意的说着，背在身后的那只手却缓缓现着灵力。

狐狸笑容一僵，心中突然有些不适的感觉，他强压下这种呕吐感颤颤巍巍道：“大白是？”

“就是那狗儿啊，那会儿跟你说话的那只小狗呀。”韶歌眉眼弯弯，精致却又好看。

那……不是神兽吗？

是狗吗……

狐狸感觉有一瞬间自己的认知有点问题。

远处瑟瑟发抖的狗儿，韶歌你个混蛋！老子是神兽！是神兽！心疼的抱住自己滚了几圈后，韶白心里默默画着圈圈。

“既然上神兴致这般好，那我就不奉陪了。”言昭僵了僵，随后带着笑脸转身便向房间而去。

韶歌突然道：“虽是你们这些妖兽之血，但到底是个疗伤大补之药，小狐妖你要是想要早日离开这里……”忽然韶歌一笑，“当然，若是小狐妖你这般想留下来陪我的话……”

言昭头也不回的窜向房间。

韶歌嘴角带笑这才转身看向某个角落，轻轻抬手，蓝色光芒发出，某只卷成一团的团子就被带了过来。

韶歌只是笑却也不说话，那双好看的眸子眯起，一只手上乍现灵力。

韶白一过来就连忙缩成一团可怜兮兮的叫道：“人家也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嘛。”

笑，还笑！团子委委屈屈的撅着嘴巴，他就知道韶歌是个笑面虎，越是生气就越是笑的开心。

韶歌举起了手，手中泛着淡蓝色的光芒，轻轻一挥便顺着韶白打去，下一秒，便见韶白整个身子倏的缩小，随后，化作一个结结实实的球。

韶歌顺手拍了拍笑的好看，“这玩意儿倒还不错……”

韶白委屈巴巴，拍着好痛哦。

韶歌将那球端着便向狐狸房间而去。

刚一推门便见狐狸已褪去了的半衫，背对着她却依然依稀可见清楚分明的人鱼线。

精致好看，骨节分明。

狐狸微微偏头，却又见那下颚棱角分明，锁骨白皙漂亮，狐狸见是她后嘴角带上了漫不经心的笑容，“怎么？上神这是……贪图美色了？”

韶歌勾了勾唇轻声道：“是啊”

狐狸嘴角依旧带笑，偏过了头依旧褪着衣裳，忽然一顿又道：“我要沐浴，上神可知哪里有沐浴的地儿，哦，对了呢，是清澈泉水，可不又是那日泡伤用的血水哦。”

言昭知道那日用的血水是灵池，是灵水，但他心里还是不愿去那个地方，他总觉得自己这般儿的人，不适合待在那种光明之地。

本就是深渊黑暗之人，待的地方便也应该是那黑暗之处……

仙气的地方待久了却又会有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可这里的一切，却又包括上神都给他一种这里是……夹杂着光明与黑暗的地界儿。

是他能放下心来的地界儿。

韶歌勾着唇眸色深了深看着他，眉心红痣深艳，“你倒矜贵。”

“是啊”言昭冲着韶歌笑了笑，那笑好看却又带了三分苦涩，“我生而为妖，也不过在这世上活了一世，便也成了那人世间的祸害、妖物。继而如此，我再不待自己好点儿，谁又能待我好几分呢。”

韶歌衣袖里的拳紧了紧，眼眸潋滟，叫人看不懂神色。

狐狸这时，衣裳已褪的干净，整个人穿着一白色里衣，头发尽数扎了起来，少了狐狸那份妖惑之感，倒多了几分干净气息。

脖颈白皙，锁骨分明。

他看着上神，眼眸淡然，桃花眼也不再是轻佻着，眼眸中带着几分清澈。

韶歌垂眸收了笑容轻声道：“跟我来。”

先一步走了出去，言昭跟上，他们绕过了大殿，又绕了几条长廊，狐狸边走边看，发现这几条长廊复杂，几处都接着，可通的地方却又不一，他们绕过一条长廊进入了一个天然洞中，洞里漆黑的很，可上神只是抬手，手中那球竟发出白色的光芒，耀眼的很……

那球雕的图形可爱却也好生眼熟。

绕过洞穴，便是一处清泉。

这个洞穴后边倒像是一处幽谷，月光斑驳照在清泉上，没有那结界，也没有那海洋。

“这个送你……”

言昭接过，便瞧着这球很是稀奇。

“当做玩具也好。”韶歌弯着眉眼解释了一句。

可言昭总觉得没有那么简单，是看了又看。

球中眼熟的雕像委屈巴巴落泪，僵巴着嘴是不能说话，还要被送给这个人。

你！说的就是你！拿我的这个人，你说你，你看能看出什么呀，能看出朵花儿嘛，你能把我看出去嘛！

还无聊时可以拍一拍？你当小爷我是什么？是供你消遣的物件儿嘛！

……现在来看好像是的。

“脱吧。”

“恩？”狐狸歪了歪头，眸子里不含任何杂质，双手捧着球仿佛没听清似的。

韶歌眯了眯眼笑着道：“脱。”

“你……不离开吗？”

“离开？”韶歌轻笑一声，“这儿都是我的，你让我离开去哪儿啊。”

“不过嘛……”韶歌一顿，眉眼弯弯，笑的漂亮到犯规。

下一秒，狐狸便瞪大了眼睛。

只见，韶歌细长却又白皙的手轻轻扯了腰带，随后又到肩上往后拉去，蓝色衣裳尽数褪去，露出那白皙却又好看的脖颈，以及漂亮的锁骨。

倏的闭眼，狐狸一顿，伸出手摸了摸鼻尖，还好，没流鼻血。言昭自认为不是什么轻佻之人，女人身体他也不是没见过，可是见了也不过是那丑陋之物，勾引他的女人也不是没有，可他只觉得那些女子下贱不堪。

但上神在他眼前脱衣，他却闭了眼，心里总是抱着一种说不明道不破的感觉，心上却也痒痒的，令人轻轻难受。

“上神这是何意？”

“噗通”一声，他忙睁开了眼睛，却见少女已跃出水面，露着白皙的肩膀，漂亮的锁骨。她的脸上有着点点水滴，倒又给她添了几抹清纯之感。

这一瞬间，他的眼眸中只剩下了眼前这一少女，仿佛这天地之间，安静的只剩下他们。

月色斑驳，泉水清澈，他只看着少女冲着他笑，笑容甜美好看。

心上瘙痒难耐，可他只当不知。

“上神这是……”一出声却也发现嗓音轻哑，颇有一股难受之感。

声音虽已暗哑，眸光也晦暗了下来。言昭一顿，细细听着水声点点滴滴，听见少女游动的声音。他能瞧的见少女脸上顺势流下来的水滴，也看得见少女光滑白皙肩上的点滴。

“何意？”韶歌轻声道，随后眼眸潋滟，“不明显吗？对你好一点，陪你一起泡着矜贵之浴，也陪你共看这月光潋滟。”

言昭眸子猛地一缩，呼吸紧了几分，他眼神中划过一起不可置信，怔了片刻，还是轻声道:“为……为何？”

“为何？”上神轻轻呢喃一声，转了身去看向远方，细碎的发丝紧紧贴在脸上，多了几分妩媚。看着远方，又似乎看到了那双清冷如月的眸子。

因为那个人呀……

也因为，你是你呀。

韶歌没说，也知道这些都不能说，她继续笑着，眉眼弯弯道：“我不是妖，未理解过你说的那种事情，却也从未将你与其他妖物视为一谈，我未经历过被所有人厌恶咒骂，可……小狐妖，你知道吗？我经历了很多，曾历经过大起大落，曾与所有人作对，也曾仰望过浮世万千。你的经历我未曾体会……”说到这里，她眼眸中透过几丝孤寂，“可我就是明白。”

明白吗？明白什么？言昭不知道，他只觉得此时他的心是滚烫的，像是刚从那烈焰火海中翻滚出来，又像是尝遍了人间苦暖，有一人记着你、惦着你、念着你。

他抬头看了看皎洁的月，黑色眸子深邃，黑色的发丝也顺着泉上飘来的风轻轻扬着。

伸出那白皙的手扯了腰带，衣裳尽数落下，在月光的照耀下，细致的肌肤如美瓷一般，勾勒着好看的腹肌，随后他抬起腿迈步走入泉中。

泉水清凉却又不寒冷。

“这泉名叫饮知泉。”

上神开了口，言昭轻轻抬眸，嗓音轻的如风，“饮知？”

“恩”韶歌道了一声，她缓缓抬起手，水顺着白皙的胳膊流了下来，“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是自己孑然一身的时候，逐渐明白了这个道理。最后，还是剩下了自己，过得好不好，怎么样，也只有自己能明白。其余人，再怎么样，也体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