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不住?什么禁不住?
韶歌猛地反应过来,随后转过身,心里气恼,但面色不变,她嘴角噙笑道:“不劳你费心了,若是需要操心那也应是我未来夫君的事。”
言昭这次听了这话也不恼,几次下来他也习惯了韶歌口是心非这点,另外,要说这人最大的爱好,怕也不过就是来气气他了。没事,他让她气,反正她也就能嘴上占占便宜。
言昭耸耸肩后躺了下来,闭着眸道:“妹妹真是不听话的很,我不是说了很多遍了嘛,你的未来夫君只能是我,若是有哪个不长眼的竟敢肖想你,那么……”他的语气温柔且带着一丝阴戾,“我不介意让他死的惨一点。”
韶歌不再说话了。她轻轻一挥手,蜡烛就熄灭了。她转过身看向窗外,月色皎洁,她道:“你有想过在这里生活吗?”
言昭依旧闭着眼声音低沉道:“没有。”
他顿了顿,睁开眼后看向韶歌,眼神中多了一份柔情,“可我想过和你一起生活,无论在哪儿……”
只要是你。
韶歌没再说话闭上了眼睛,她心已经平静了下来,虽然没有那会儿跳的那般欢快了,但总的来说还是愉悦的很。
次日一早便听到了敲门声。
韶歌其实没怎么睡,她是神,不怎么需要睡眠。听到敲门声她便醒了过来,门一开便是权星宜那张笑嘻嘻的脸,“姑娘早啊。”
韶歌倚在门框边上打了个哈欠,那模样有点似狐狸懒懒散散道:“你来干什么?”
权星宜依旧笑着:“与殿下等一起查案啊,不知殿下可在?”
韶歌让开身子指指厨房道:“那里。”
权星宜昨日未细看这环境,今日进来时仔细打量了一番,内心真是嫌弃的紧。待他看见抚流的惨状时,抿抿唇于心不忍,“殿下要不跟我回去住?”
抚流瘫在他自己扑的软席上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道:“你住哪儿啊?”
权星宜道:“小仙暂住在城中一家客栈里。”
抚流摆摆手摇头道:“不去,那地方有什么好的,还不如我这破床呢。”
说完后他看向权星宜道:“这案你有什么线索吗?”
权星宜笑笑,随后一挥手一本卷轴就显现在抚流面前。似乎看出了抚流的疑惑,权星宜连忙道:“这是月城卷宗。记录了月下城这三百年来的动静,以及凡人衍生情况。”
韶歌走过来看这东西,权星宜又似乎看出了韶歌的不解,轻声解释道:“各个城市从演变那一刻便在天上有详细的记载,这样也便于我们管理。”
韶歌点点头随后道:“那你从这上边得到的线索是什么?”
权星宜道:“有,你看啊……”他翻翻后接着用手指着一处亮光道:“看情形,这里应出现了一些新的线索。”
权星宜伸出左手一挥,便又显出一本图册,他翻找比对着那处亮光,找了许久随后道:“找到了!在后山!”
今日天气有些阴沉。
上山时并未出现太阳,也或许是因为这片竹林遮挡的缘故。几人跟着权星宜的地图走,很快便找到了一处地方。
“这地方也未免太臭了吧。”抚流捂着鼻子,一只手用扇子扇扇似乎想要扇开这臭味。
韶歌面色不变,看不出什么意味,嘴角依旧带着笑。抚流看了过去,又有些奇怪。自从抚流认识韶歌的那一天起,她好像无时无刻都是在笑着的。现在这种极臭她都能忍?想到这里抚流问道:“喂!妖……”
他刚打算说妖女却又意识到权星宜在这跟前,他连忙住嘴换了称呼道:“那个那个,颜听,你不臭吗?”
韶歌看过去道:“感觉不到。”
她自是感觉不到。
权星宜见状凑了过去笑道:“姑娘果然不是一般人,这种臭竟还能忍?”
言昭抬眸伸出手将韶歌拉过来,妖王殿下薄唇紧抿,眉间微微蹙起,直直抬起眼眸看向权星宜。不知为什么,权星宜在这人抬起眼那一刻便感觉到了一种极大地压迫,那种压迫压得他喘不过来气。
他盯着那人的眼眸,听他轻声道:“你这是要……挖我墙角?”
墙角?什么墙角?
反应两秒后他反应过来后连忙道:“不不不……”却又不知怎么说了。对眼前这个姑娘,他更多地是好奇,因为这个姑娘身上总流露着一种危险的味道,所以他有些好奇,也想去深究。可这个看起来强大的男人表了态,他哪敢再去好奇?
不过嘛,这姑娘和这男子外表看起来相差甚远啊。
男子外貌俊美,一双勾人摄魂的桃花眼轻佻着,薄唇轻抿,剑眉紧蹙,甚是好看。可姑娘嘛,就有些普通了,充其量只能算个清秀。
他轻叹了一声似乎是惋惜,却也不知为谁惋惜。刚抬眸便看到那姑娘嘴角含笑,有丝戏谑般的看着他,他连忙一颤扭过头去。太奇怪了,那姑娘的眼神似乎能透过他的眼睛看到他的心声。
这臭味有丝浓烈,抚流在那边直直呕吐。韶歌虽感觉不到,但神识一开,周围数里一览无余,随后她似乎看到了什么,道:“找到了,跟我来。”
权星宜连忙跟上,抚流刚吐完,正想找个搀扶的人,见状立即揽住权星宜。言昭跟在后边不紧不慢的走着,随后他一顿,似乎感觉到了身后有什么,他扭过头去却发现树林外什么也没有。
奇怪。
刚刚明明感觉到有人的呀……
他蹙眉,看着手上的戒指。那枚戒指在那日自动现身时便再未隐去。他一边走着一边伸出手转了转戒指,随后他将戒指猛地一扔,向后打去。
他依然未转头,漫不经心的走着。突然,一声闷哼声响起,紧接着便是一阵树叶索索的声音。
大抵是那人跑了。
他似乎颇有惋惜,随后那枚戒指也缓缓回来自动戴在他的手上。
有些东西,即使丢了记忆、丢了法力,但该是他的自然也是他的。
远处,默默注视着这一切的男人。男人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随后猛地吐出一口血,他擦了擦血,看着男子的身影有些深思。片刻后,他又立即追了上去。
等到韶歌到了那个地方后,抚流的脸是青的,他看了一眼地下的东西,随后又转过身吐了起来。权星宜也有些撑不住了,胃里翻腾着,紧接着他闭了眸不再看。
韶歌看了一眼言昭道:“有感觉吗?”
言昭勾起眼笑了笑,道:“没有。”
说罢后两人又凑上前看了看。只见,地下躺着的明显是两句尸体。要说是寻常尸体对抚流来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主要便是这次的尸体太诡异了。
看样子是两个女子,这两人面貌皆毁,脸上的肉似乎是被什么生生割了下来,皆是刀痕。不止脸上,胸前的**也被刀割了下来露出两个坑,最惨的便是那女子的腹部了,肠胃肝皆露在外边。
抚流回过头扫了一眼便又转过身去吐了。
韶歌啧了一声,随后靠近仔细观察道:“从尸体身上来看,这刀伤便应是致命伤了。”
言昭桃花眼挑起,“心脏被挖。”
韶歌蹲了下去,然后伸出两个指头,指尖上微微泛着点灵力,她从头向下划着,到腹部时却猛地一愣,又仔细感受着。
随后她站了起来,面色铁青眼眸中划过一丝气愤。
言昭见状道:“怎么了?”
韶歌抿了抿唇,眸中潋滟,片刻,她道:“这两名女子是孕妇,且,是未出阁的孕妇。”
权星宜现在好了许多,他看了一眼讶异道:“未婚先孕?”
“不。”韶歌摇摇头随后抿唇道:“这两名女子皆是处子之身。”
“处子之身?”
权星宜呆愣片刻后道:“这怎么可能?要是处子又怎么可能怀孕?”
韶歌没有理他,抬起眸看言昭,道:“刚刚,我感觉到了那未出世却还残留一些气息的小家伙们,他们是生生被挖出去的。”
她感觉到了那个未出世的婴儿的恐惧害怕绝望又或是不甘。纵使是婴儿也会害怕。他们被挖离母体,还未足月便出世,又缺少营养,想来,也活不过几日。
或者说,一离开则死。
言昭伸出手牵住韶歌的手,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韶歌,似乎又是在告诉她,我一直都在。
抚流好不容易吐完就见这一幕,不过这几日他也习惯了,随后他擦了擦嘴角,边蹙眉边探着头看向韶歌,“不对啊,照你这么说,若她们还未出阁又是怎么怀上孩子的?”
权星宜也道:“是啊,这不符合常理啊!”
韶歌缓缓抬起眼眸看向他们,道:“这里不是出了一个鬼修一个魔物吗?”
抚流一愣随后很快接道:“邪术?”
韶歌点头,道:“还不是太蠢。”她顿了顿又接着道,“用邪术怀上的孩子必定出世时需要脱离母体,看样子这两人应是孕育邪婴的母体了。刚刚我推断这婴儿应是被挖了出去,可现在看来并不是。”
“此话怎讲?”
韶歌道:“如果依邪术来推测,那么这婴儿长大吸收完了母亲的营养,必须要破体而出,婴儿离体,母体自然死亡,想来,这才应是致命伤。”
可……刚刚感觉到的情绪并未有错啊。那些恐惧的确是那婴灵残留,韶歌眼眸一深,如果是这样的话,她看向尸体,内心又有了一个猜测。
抚流脸上尽是嫌弃,道:“这也太残忍了,这破地方怎么这么多心术不正的人,这才连着那鬼修和魔物也要来这地方?”
权星宜点点头随后道:“那么我们需要从哪里找呢?”
韶歌一阵无语,这两人出门是不带脑子吗?她感慨完后并没有说话,言昭向来不喜欢管闲事,他歪了歪头,随后又似乎感觉到了背后那股感觉。
抚流见韶歌没有说话,连忙去问言昭,“狐狸狐狸,你有什么发现吗?”
其实言昭从一早便发现了,他只是懒得管闲事,但他看向韶歌,这人虽然嘴上那般说着,但内心却是与抚流一个想法。他顿了顿双手环胸,语气有些慵懒,又伸出一只白皙好看的手指向了尸体,轻声道:“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