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莱昂,你是一棵好苗子!”
高飞恍惚中听到了娘娘腔总监的声音,不过奇怪的是公司连狗带人一共九口,不用扳手指也能数明白,根本没这个名字。
排除新人入职的情况,高飞只想到了一种可能,那就是看门狗大黄再次被改名了,毕竟让一只公狗叫玛丽是在太烫嘴,叫莱昂可能更弥补他的气质。
要不是有三个月工资压在他手上,高飞早就尥蹶子了。
想想他穿着条纹背带裤领着狗腿在四十平的格子间来回巡视,一天能激情澎湃八个来回,高飞昨天的晚饭都能吐出来,真他妈恶心!
因此,高飞没听见。
片刻之后,他觉得一只大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为了避免被安上上班划水摸鱼的罪名,他迅速咧嘴回头,“托马斯,你喊我?”
“你说什么?”
高飞愣住了,站在他身后的并不是娘娘腔,而是一个嘴角挂笑眼里带着寒意的络腮胡中年军官,身旁的传令官赶忙圆场,“见到宿营长,应该敬礼问好,听明白了吗?”
“是。长官好!”
一身铠甲的中年军官点头示意,便快步进了他身旁的营房。
原来他就是莱昂,而他显然穿越到了另外一个陌生的世界,一个看起来像是欧洲中世纪一般的世界。
好在他是看过几本穿越小说的,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后,紧接着一大波记忆潮水般涌进了他的脑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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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克拉克历32年,秋季的某个傍晚。
他莱昂十六岁,一个月前刚满强制兵役年龄,就被征兵官员从水草丰美的潘萨斯草原送到了奥斯洛共和国与巴伐利亚帝国边境的格拉姆小镇,成为了共和国第7军团的一名新兵。
而此刻他正站在军团长的营房旁,等待接受第二次问询。
事情的起因也简单,昨夜军营中有人溜到了对面敌方营中杀死了一名军官。
两军驻扎之地,擦枪走火的事情原本就再平常不过,可这次却不同往常。
一来,共和国议会即将迎来换届大选,所以宿敌之间经过多次谈判终于签订了停战协议;二来,据说死去的军官是巴伐利亚帝国某个军队高层的某个小舅子,关系深厚。
再者就是,新任军团长克维尔·隆吉前几天刚刚赴任,新官上任三把火。
总之,承受了巨大压力的军部需要一个替罪羊来平息这场风波。
而昨晚溜出军营排遣寂寞的士兵们便成了头号嫌疑人,执勤的哨兵则成为了破案的关键。
不过昨夜执勤的十名哨兵中,莱昂是唯一的新兵,也是唯一被第二次问询的人。
傻子也看得出来,他摊上事了。
尽管莱昂在头一次问询中采纳了老兵的建议,一问三不知,可刚才宿营长苏莱曼冰冷的眼神,话里话外已经认定他就是那个多嘴的家伙。
拥有丰富职场斗争经验的高飞(莱昂),决定认真听一下军团长与宿营长之间的对话,以便认真判断他需要扮演个什么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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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第一大队昨晚的确有三人彻夜未归,不过他们已经交代是结伴去了镇上的妓院,这点妓院老板可以作证。另外我已经依照军法狠狠惩罚过他们了,所以他们的嫌疑是不是可以排除了。”
宿营长苏莱曼站在营房里,相当淡定地面对着军团长克维尔·隆吉。虽然这个共和国最年轻的将军很可能借题发挥,追究他的监管缺失,不过他十分确定,作为执政官莫雷特将军亲手提拔上来的高级军官,克维尔会卖个面子的。
毕竟眼下整个奥斯洛共和国人尽皆知,莫雷特将军唯一的爱女希灵已经与克维尔订婚了。
而这场联姻意味着克拉克议会三大领导人之二已经联手,一场政治风暴快要到来了。
没人会在这个时候做出有损两大政治家族团结的事,除非他是个傻子。
“苏莱曼,告诉我,他们三个钻进妓女被窝后,你一直站在旁边看着吗?”
“没有。”
“那你怎么保证他们当中没人半夜偷偷溜出去呢?”
“妓院里的人可以作证。”
“那妓院老板与妓女睡觉都是睁着一只眼吗?”
“不是··”
“那你敢说,他们中间没有刺杀者?”
此刻克维尔面无表情,一连串的反问不留丁点情面,让苏莱曼觉得,他好像过于乐观了。
这个靠着老爹与岳父崛起的年轻人似乎并不像风传中那样好糊弄,甚至有点咄咄逼人。
难道他之前都是装的?
还是新官上任拿他立威?
或者是他根本就不晓得自己的背景?
思来想去,苏莱曼觉得最后一条的解释更加合理,他应该稍微暗示一下。
“将军,您别开玩笑了,没人敢违抗军令跑去敌方军营刺杀一名军官,毁掉了两国之间的停战协议,这可是要上军事法庭的,”苏莱曼清了清嗓子,“咳咳,再说他们都是莫雷特将军一手带出来的老兵,一向是令行禁止。”
“听起来有些道理,毕竟莫雷特将军是我的岳父,他带兵一向纪律严明,这点是毫无疑问的。”
“是的,是的。”
眼见克维尔咧嘴笑着,苏莱曼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看来他猜对了,这个小子根本没摸清他们的底细。
这并不奇怪,他火箭般的升迁速度除了是政治博弈的结果,据说这个小子脑袋好像并不够灵光。
可克维尔接下来的话,让他心一沉,瞬间又否定了他的判断。
“不过,莫雷特将军远在丰都,他好像没办法给他们作证!”
天呐,他要不是个傻子,那一定是在戏弄自己。
苏莱曼只能选择把话说得透彻一些,“将军,我的意思是我们是莫雷特将军带出来的兵,咱们是一家人。”
这么直白的话总该听明白了!
可接下来的回答,让他瞬间无语。
“那又怎么样?这没办法证明刺杀者不在他们三人中间!”克维尔冷笑道,“你这么袒护他们,我甚至怀疑他们是受到了你的指使!”
“没有的事,不过您这么一说,让我觉得刺杀者就在他们当中,我这就去审问他们。”
苏莱曼转身就要走,此刻他明白了,这个年轻人并不是刁难他,或许他是执意要找一名替死鬼来平息这场风波。既然这样,那他就不能再护着那三个中队长了。
要怪只能怪他们运气太背!
“等等,刺杀者或许另有其人也说不定,”克维尔冷着脸盯着营房外,“不过纵容士兵彻夜不归,留宿妓院,隐瞒长官,莫雷特将军通常是怎么处置的?”
“啊?”
苏莱曼好像挨了一记闷棍,只觉得脑袋一阵嗡嗡响,这个臭小子不仅不按套路出牌,好像杀了他一记回马枪。
“一百军棍。”苏莱曼小声回道。
“很好,那执行吧。”
“将军,我······”
克维尔话音刚落,四个卫兵快步走进营房,他们迅速将苏莱曼摁到在地,扒掉了他的军甲上衣,两人拽着他的胳膊,另外两人轮番挥起两寸长的执法棍,拳头粗的木棍长年被血肉浸润,落在宽阔的脊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将军,我·····”
“啪!”
“将军···”
“啪!”
“啪!”
起初苏莱曼还有力气嚎叫几句,随着木棍敲击的声音越发沉闷,他似乎已经认命了。
而此刻营房门口,把一切听得清清楚楚的莱昂也开始紧张起来,很显然克维尔根本不是好糊弄的主。
他连将军岳父一手提拔的军团三号人物都不放过,千方百计要惩罚他,他这个毫无背景的新兵注定是被拿来开刀的。
一瞬间他觉得空气凝滞呼吸困难,紧接着肌肉也开始痉挛,继而全身发抖。
直到敲击声停止,苏莱曼早已昏死,他被打成了血人,由卫兵拖出营房,莱昂瞧见苏莱曼皮肉绽开的脊背,回想起家乡的传统小吃肉糜,一阵恶心涌上来,他才猛地回过神来。
“呕···”
“把蒙多医生叫去给他看伤,下一个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