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意满脸漠然地看着，她不明白，她和她娘明明什么都没做，老夫人偏偏万事针对。赵姨娘和陆浅语做了这种大逆不道的事，老夫人竟然还能包容她们。

难不成人心真能偏的如此可怕？

陆知意讽刺一笑，幸好，幸好她已经不是从前的陆知意了。

她对这个祖母已经没有半分孺慕之思，再也不会因为祖母的言语而觉得心酸和委屈。

老夫人问完，苦海大师犹豫了一下，说道：“若非要留在家中，也不是不行。只是日后二小姐需低调为人，每日诵经祈祷四个时辰，及笄之前，最好也不要让她外出交际，这样才可能驱散邪气。”

赵姨娘怎么听，都觉得每一条都在把她的女儿往死路上逼。

庶女不比嫡女，若再不多认识些人脉，谁还会记得你是谁。

可眼下只有应下苦海大师的要求，陆浅语才留得下来。否则，照老夫人对苦海大师的推崇程度，苦海大师说一个不字，只怕自己就见不到女儿了！

“大师，我们一定照您说的做。”赵姨娘道。

老夫人也频频点头。

事已至此，一切都有了定论，风云道长早在不知什么时候溜之大吉，也没人去注意他。

林氏和陆知意将苦海大师送出陆国公府，赵姨娘则陪着老夫人回了自己院子。

半路上，赵姨娘泪眼朦胧，如泣如诉。

“老夫人，兰儿确定那布娃娃不会伤到您，才敢那样做的，否则，兰儿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下不去那个手啊。”

眼下只有她和老夫人，赵姨娘并不需要藏着掖着，老夫人听后不言不语，显然心中有气。

赵姨娘接着道：“老夫人，您对兰儿这么好，我怎么狠得下心做不利于您的事，兰儿特地问了人，知道对您无碍才敢动手的。”

老夫人骂道：“好了，有这闲工夫，不如多想想怎么把语儿身上的不祥之气除去。”

赵姨娘破涕为笑，她对老夫人十分了解，老夫人能这样说，就是已经不怪罪她了。

等到陆浅语收到这边的消息，早已经晚了。每日言行被束缚，这简直要了她的命。

偏偏这还是苦海大师提出来的，她也只能乖乖遵循。

今日北院发生的一切都被封锁住，知道这件事的人，个个都封了口，老夫人放了话，若是有不长眼的敢多说一个字，就把她卖到最低等的窑子里去。

众人心生畏惧，自然也不敢多嘴多舌。

陆知意很阴暗的猜想，如果今天出事的是她和她娘，老夫人只怕是要敲锣打鼓的闹得人尽皆知，哪里还会这样费尽心思帮忙兜住？

陆国公府门前。

林氏和陆知意送苦海大师出来，苦海大师忽然叫住陆知意。

“夫人，小僧想和大小姐单独说几句话，不知可不可以？”

林氏点头：“自然，大师请便。”随后，便退了几步，留陆知意和苦海大师在那儿。

等到确信旁人听不见后，苦海大师才道：“大小姐，你说的那件事…”

若是让别人看到，一定会十分惊讶。

受人敬仰的苦海大师，在跟一个十三岁的小丫头对话时，居然透露出了一丝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