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陆芸不可置信地看着老夫人，不明白一向疼爱自己的人怎么忽然这样说话。

老夫人对这个女儿冷不下心来，她又道：“你待会回去的时候，去公中的账房支些银子，武国公府一下掏出了这么多，只怕府里一时也难以运转。”

“祖母…”陆知意慢悠悠地开口。

不等她说完，老夫人斜了她一眼：“自然，这也是咱们府里最后一次给武国公府拿银子了。”

老夫人说这话，又急又快。

老夫人是怕了陆知意这张嘴了，一张嘴就是一大筐道理，这些道理还都站在她那边，是以，不等陆知意说话，老夫人就打断了她，将那“最后一次”四字咬的极为用力。

陆知意笑眯眯地点点头：“是了，想来武国公也不乐意咱们一直送银子，不然说出去，也太丢人了。”

陆芸心中十分憋屈，却说不出什么辩驳的话语来，只能在心中咒骂着。

今日一行，不但没有把之前几家铺子的银子拿回来，反而断了她在陆国公府的财路，怎么想怎么都是血亏的。

她见不得陆知意那副嚣张气焰，冷嘲热讽道：“大姑娘小小年纪就对这黄白之物看的如此之之重，不晓得的，还以为咱们陆国公府是哪一家一夜暴富的商户人家，所以才从小锻炼得大姑娘如此呢。”

陆芸阴阳怪气的口吻让众人表情都有些不自然，她在讽刺陆知意俗气、只认钱的同时，把整个陆国公府都搭了进去。

在场的人能有高兴的吗？

连一向纵容陆芸的老夫人这时候都想堵上他的嘴，更不要说别人了。

许弄月低着头，甚至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但这儿只有她跟她娘是武国公府的人，这时候，她只能硬着头皮，微笑道。

“外祖母、舅母，我娘亲一向这么直来直去，有一说一，不爱搞那些弯弯绕绕，什么都不爱藏在心里，您是知道的。”

老夫人像是想起什么旧事，僵硬的脸上也带出几分笑意来：“是啊，你娘打小就这样，倒是比那些装模作样的人好太多了。”

林氏她们坐在一旁，不置可否，只听着老夫人话匣子一开，开始怀念起从前的事来。

众人只能耐心听着，老夫人兴起时，陆芸和许弄月就在边上附和，陆知意她们虽然并未搭腔，却也修养极好地在一旁充当听者，这么一看，这儿倒是一室其乐融融。

“竟然说了这么久了！”

不知不觉，日头渐渐升了上去，老夫人一看，连忙道：“行了，我也不留你们母女二人了，武国公府不是寻常清闲人家，还得要你回去主事呢。”

陆芸笑着应是，带着许弄月一块儿，告别了老夫人，朝外头走去。

临出门时，不知是被哪里绊了一下，许弄月脚一崴，差点脸朝下，磕在门槛上。

幸好陆芸扶的快，否则，只怕那一张清秀面容就毁了。

“怎么回事？”陆芸问道。

“没…没什么…只是刚刚一时不稳，左脚绊了右脚…”许弄月微微喘气，小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