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慧能

“我叫慧能。”小和尚声音清脆道。

“什么？慧能？你不叫唐玄奘？”白子云似乎是没想到。

小和尚莫名其妙，道：“我为什么要叫唐玄奘。”

“呵呵，看来是我相当然了。”白子云微微沉吟，摇了摇头，看来唐三藏还没转世到这里。

随后忽然想起什么，眉头舒展，道：“你说你叫慧能啊？那也很不错啊。”

白子云笑眯眯的，摸了摸小和尚的头。

白子云说小和尚不错不是缘由的，说起慧能这个名字可能很多人不知道，但如果有人念起“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四句，一定会有人觉得熟悉。

这四句堪称最佳装逼之文，很少有人没听说过。

这四句，便是白子云眼前这小和尚，在二十几岁时所作。

此后佛学大成，更是被尊为第六祖，最后将一身所学，写下一部《坛经》。

须知，只有释迦牟尼所作才可称为经，而慧能著作竟被后世置于如此高的地位，足可以说明慧能的佛学精深。

今日没有找到唐三藏，本来就是意料中的事，捡到一个慧能，才是意外之喜，若是培养好了，也不下于唐三藏。

“小和尚，拜我为师，我给你公道。”白子云不耐烦再做引导，这短时间收徒弟就废了不少心思，早没了一开始的兴致勃勃。

小和尚听到白子云的话，不知所措。

这时柴房里传来了苍老的声音，原来是老和尚呼唤小和尚吃饭了。

小和尚似乎是找到了依靠，忙跑过去。

白子云也信步跟了进去，只见杂乱的柴房里，老和尚搅拌着一锅粥。

说是粥，不过是一锅水罢了，里面的米几乎可以数清。

白子云几乎怀疑金山寺还知不知道有这么两人。

老和尚的样子完全没预料到还有人进来，但气度平和，打量着白子云。

白子云和气介绍自己，是来游学的学子，偶然见到小和尚聪慧，便想把小和尚收为书童，说着，白子云从袖子掏出几两散碎银子，便要递给老和尚。

老和尚闻言沉默，手中的勺子也停了下来。

白子云一下子觉得好像自己是地主老财，在威逼手下佃农卖儿卖女。

那老和尚沉默一阵，怔怔看着白子云道：“这几日贫僧心中不宁，以为是圆寂之日将到，原来佛祖要我是跟慧能分别。”

白子云随后笑道：“什么佛祖，只是骗人的，念经几十年，佛祖都没有让你生活的更好。”

老和尚却闭眼，慢慢道：“贫僧信的不是佛祖，而是佛法，就让慧能跟你走吧，金山寺，早就灵光尽失，慧能还小，不必留在这烂泥里。”

说道最后，老和尚睁开眼睛，精光湛湛，道：“贫僧觉得，你能来，便是佛祖的安排。”

白子云不愿意跟这老头子犟，无所谓道：“你说是就是吧，小和尚，你长辈的发话了，跟我走吧。”

慧能呆呆的看着老和尚，怎么也没料到，不过一顿饭的功夫，老师叔就不要自己了。

老和尚目光慈爱，艰难的低下身子，扶着小和尚道：“我这老头子愚鲁一生，偏偏在看人极准，这人不是大奸大恶之人，你尽可以跟他走。”

“况且，这金山寺早就不是以前的金山寺了，我正想着把你送走，这人恰好出现，这而是佛祖的安排。”

小和尚听后啜泣，不知该说什么，老和尚轻轻摸着他的头，目光慈爱，但丝毫没有松口的意思。

白子云看到这生离死别般的场景，莫名觉得自己好像是什么恶人。

随后老和尚道：“你们这就走吧，陋舍难看，就不留吃饭了，请把。”

说完，老和尚拿起勺子，舀了一碗不能再稀的粥，坐下喝了起来，再不看这二人。

白子云目光奇异，看来这老和尚有点门道，但偏偏有感觉不到他身有任何修为波动，看来只要佛法精深，也不可小看。

白子云拿出一袋子散碎银子，足够老和尚一人养老了，这不是法术变得骗人货，而是切切实实的凡间银子。

老和尚微笑着，淡淡的摇头，做手势示意送客了。

白子云洒然一笑，这老和尚都不在意这些，何必着相。

拉着开始哭泣，强忍声音的慧能，转身离去。

看着二人消失，老和尚惘然看着他们一大一小走远的身影，轻轻叹了一口气。

一气把不多的清粥喝完，没有蒲团，盘膝坐在地，找出手抄却破败不堪的几张纸。

面都是密密麻麻的小字，细看竟是佛经，老和尚像平日里做午课时一样。

慢慢的念起经来，只是不知为何，声音越来越低，渐渐低不可闻，随后彻底没了声音。

几天后，有几个不耐烦的年轻弟子来拿柴火，才发现，柴房里，老和尚保持着盘膝打坐的姿势，已经没了声响，原来已经去世，厌恶的安排人来火化。

或许是因为平日里老和尚给人留下了不干净的印象，直到火化完毕，也没人注意到，老和尚的肉身，一直没有腐化。

出了金山寺的白子云，站在高处，望着金山寺，一脸若有所思，或许，唐三藏真的在金山寺，似乎，自己错过了。

白子云笑了笑，看来自己看走眼了，那老和尚，或许还会打交道呢。

现在摆在白子云眼前的，就是新一代的教徒大业。

白子云早就对这些天才习惯了，不管安排什么修炼道路，他们都能自我纠正，那还不如让他们挑选自己喜欢的东西，自己从旁指导。

正如李白选择了《道德经》作为自己的修炼本经，慧能表示老和尚只教过《金刚经》，所以选择《金刚经》作为修炼本经。

白子云本来就抱着让天才们发挥自己所长的心思，自然无有不从。

况且《金刚经》，能做为佛经经典几千年，也有其过人之处，丝毫不逊于儒教经典。

白子云在根据文道修炼之法，传教给慧能后，便让其自己修炼。

但跟李白与孙悟空不同的是，慧能的进展，超乎想象的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