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章:长安城(1 / 1)六个晚上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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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死了个戏子。

用不了多久的功夫,已经是满城皆知了。

跳楼死的。

从那德心阁二楼一跃而下,头先着地,没一会儿那地面上就是一滩血。

一般跳楼死的,都不会拥有什么太好的死相。二楼算不得特别高,但跳下去也是胳膊肘该断的都断了。

那些过路围观的百姓都受了不小的惊吓,这样惨相而死。足以令众人受到惊吓,惊吓之余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陈安心是这京都里的名角儿,接的客不是大富就是大贵之人,并且在这儿要想见陈安心可是要拿牌,排号的。

在京都这等待遇的,她可是独一份儿。

容貌美艳,身姿婀娜。

不仅如此,还弹得一首绝好的琵琶,京都甚至都有流传,莫非她是那琵琶成了精化成人身。

活着的时候她是无尽的体面,入过天底下最尊贵的地方皇宫演奏。

在京都里,一曲值千金。

也算是京都排的上号的人物,但她的生命止步于几分钟前,跃楼自尽!选择如此不体面的死法,一时间整个京都众所纷纭。

此刻户部侍郎府中的,一女子立在院中的银杏树下,此刻叶子已然金黄。

仔细一点儿便能瞧见,袖口半遮住纤细白嫩的手上正在把玩着银杏叶。

“小姐,陈安心没了。”

丫鬟栀晴匆匆忙忙,隔着老远就大声喊着,唯恐说慢了或是说轻了。

没见那女子出声,反而是从另一头过来的老嬷嬷斥道:“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栀晴轻颤了一下,“嬷嬷!”

“陈安心”

“陈安心.......”

二人的动静她都听见了,但她此刻的思绪飘在其他地方。

栀晴只听见小姐在念念有词,并未听的仔细。

荀知立在这银杏树下良久,没什么事儿的时候她总是喜欢来看着这棵银杏树。

京都里死了个戏子,其实算不上什么惊天骇闻。

只是长安城里一向太平,就算死人也是做的悄无声息的。

这么明晃晃的跳楼,这几年来还是头一出。

平静久了,突然有颗石子激起了一片水花,就引的稍微沸腾了些罢了。

戏子本来就没什么地位可言,陈安心能混到此时的地位已经是非常难得,可惜啊!

人心不足蛇吞象。

要的太多,也没想过自己能不能拿下,自然就会撑死。

心大了,自然就挡住了某些人的路。

朝中势力错终复杂,一盘牵扯一盘。

陈安心最大的错就是不该卷进这漩涡里,今日身死也不足为奇。

毕竟是迟早的事了!

权财皆无,如何活。

凭借出色的容貌身段?或者琵琶?

长安城中美女遍天下,会弹个琵琶也并不是什么奇事。

稍微有点财力的府里,谁家千金不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不过陈安心的琵琶确实弹的不错,不说堪比宫中乐府,在京都一众千金里比的话也算是上等的。

想来也是下了不少功夫的。

离权利中心越远就越不为人知,平凡的人里出了陈安心这等人物,自然是要盖过其他不少人的。

说难听了,戏子能有这等手艺是令人惊叹的。

呵!

荀知不经心中恶寒,现下就是如此。不,是历来如此!

总有人生来就高贵,有人生来低贱。

丫鬟栀晴还是没忍住,“小姐可是在想那陈安心跳楼一事?”

“嗯。”

“听闻那陈安心,被邀参加了何夫人的宴会。谁知她竟敢明目张胆勾引那太子殿下,真真是不要命啊!那.........”

一旁恭敬候着的老嬷嬷皱眉,立马制止沉声呵斥,“闭嘴,什么都敢说?不想活了?”

“没事的,嬷嬷。”她并不在意这些,反而很喜欢听这些故事!

便让栀晴继续说了。

栀晴还是有些害怕嬷嬷的,但其实也脸皮厚了。

因为每回小姐都会让她继续说,小姐格外爱听这些,她虽然不够聪明但也不笨,这种听来的话当然只能在小姐这说说。

出了别处,说了就要没命的。她可还要好好活着,伺候小姐。

“那何夫人是何等人物,何夫人与皇后可是亲姐妹,何大小姐又爱慕太子,这事整个京城谁不知晓啊。当下就给了那陈安心难堪呢.......”

“当场那气氛听说是非常僵硬了,那何小姐没一句好话,把陈心安从头到脚骂了一遍,那言辞犀利羞辱,就差直接剥了她了。”

栀晴一说便起劲了,絮絮叨叨的没个停的。

“太子呢?”荀知问。

“太?太子?”被小姐这么一问,栀晴一时没反应过来。

“嗯,太子何等反应?”

这.....大家当时肯定都注意何小姐和陈心安去了,倒是没听说太子的反应。

栀晴不太确定的说:“太子,太子殿下无动于衷吧。”

太子应是无动于衷的,一国储君怎能被戏子迷花了眼?栀晴想。

荀知突然笑出了声。

“小姐你笑什么?”栀晴纳闷。

笑什么,荀知自己也不知晓,可能是好笑吧!

“没。”

“小姐可是觉得精彩了?小姐总是喜欢听这些,干嘛每次都不参与呢?直接看不是来的更好!”栀晴问。

荀知依旧是笑着摇头,这种事情听听就够了。

嬷嬷忍不住了问,“小姐觉得那陈安心不是跳楼?”

荀知还未出声,栀晴抢先“肯定是那何府所为啊!”

她一听栀晴所言,微怒。“栀晴!其他言语任你说,只是听闻并不碍事,这等肯定用词的话我以后不想听见了。”

栀晴吐了吐舌头,知晓自己说错话了。

“这等事情真相如何自有管辖之人去查,岂是我们能讨论的。”不想讨论太多。

跳楼,可不就是跳楼。

那么多双眼睛瞧见了,跳楼这个棺的盖子就钉死了。

“我有点饿了。”

嬷嬷一听就明白了,“老奴这就去膳房。”

“栀晴也一并去吧。”

“是,小姐。”

二人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长廊尽头,她随意的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

已入了深秋,风不小。夹杂着丝丝寒意,有些刺骨了。

看这一地的银杏树,真是美的动人心魄。

若是有朝一日能大面积种植,叶黄时分。

定是满城尽带黄金甲!

陈安心不过是个棋子罢了,可惜这个棋子没有让太子动心。

不然也不会落得个身死的下场,陈安心的死就像这银杏叶的掉落,轻飘飘的。

无足轻重!

至于摆这颗棋的人是谁,就耐人寻味了。

何府嚣张不是一日两日,犯不着去杀一个戏子。

更何况还被何其云当众羞辱过,心高气傲的人是犯不着为了这样一个人脏了自己手的。

摆棋之人就是毁棋之人。

“只是这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啊!”

荀知不经轻叹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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