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煜对于这个祢衡是哪位贤臣真的是百思不得其解,甚至连他是哪个朝代的人物李煜都没有任何印象。
不过也无所谓,就算再无能也一定会有物尽其用的地方。
常言道,术业有专攻。
能在历史上留名的人杰,定然都是在某一方面有着过人之处。
当然…邢道荣和刘三刀除外。
倒不是说他们俩个是废物,实在是他们太厉害了,厉害到了没有办法用语言来形容。
说出吾名,吓汝一跳。
李煜至今记忆犹新。
【祢衡将会在宿主开宴会是前来投奔。】
系统交代完最后一句话,再次潜水。
这是一个极其高冷的系统。
“希望这是一个有意思的人杰吗。”
李煜暗暗祈祷,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太过于孤独了,连一个可以交心的人都没有。
司马懿心机太深,荀彧又过于刻板,周亚夫许褚二人不用多说,肯定聊不到一块去。辛宪英…头发长见识短。
最好来一个网络小说中那种郭嘉的形象才好,逗比浪子开心果,而且见多识广,才气绝伦。
当然…主要还是逗比。
李煜所能奢求的,也仅仅如此。
高处不胜寒,要想去触摸那常人遥不可及的位置,那就要忍受常人忍受不了的折磨。
至少…
不配有朋友。
皇帝,是世界上最孤独的职业。寡人寡人,孤家寡人罢了。
爱情…
好像也不配。
皇后的位置,只能留给那位最合适的女子,而不是皇帝最爱的女子。
一入宫门深似海,不是说说而已。
女人进了后宫,便已经死了,活着的她们,有一个统一的别称,叫做工具人。
所以说,对于皇帝来说,爱情也不存在。
至于亲戚,那就更加是奢求不来的。
最是无情帝王家这句话的应验次数可不比虎毒不食子的应验次数要少。
为了坐在那个最高的位置上,杀父弑兄之类的事情,已经早就成为了皇家的家常便饭。
现在说这些虽然还距离李煜非常遥远,但此时的李煜,确确实实的已经感受到了自己的孤独。
那种无处宣泄的迷茫感…
就想爱的遍体鳞伤一般。
“看来要明早便举办宴会了,让祢衡快些来投奔,希望系统明白我的心意,给我召唤出一个可以和我谈心的人杰出来吧。”
李煜在月下孤寂的背影,是如此的凄凉。
离开庭院,李煜并没有选择直接回到自己的卧室,而是拿了上次厨房给的那罐子蜜糖,鬼使神差的走到了李翰林的院子前。
咚咚咚…
咚咚咚…
李煜叩响了李翰林院子的大门。
开门的依旧是那个脸色蜡黄的少年。看见李煜,那个少年眼中闪过一抹寒意,但很快就被掩盖了下去。
此时正沉寂在凄凉气氛中李煜并没有注意到这少年的眼神。
李煜蹲在地上,把手被身后,和蔼的看着少年,亲切的问候道:“最近还好吗?”
那少年眼珠咕噜咕噜转了两圈,换上一副喜出望外,受宠若惊的表情:“你是来给我送蜜糖的嘛?”
和刚才隐晦透露出来的寒意完全不同,少年此时的神情完全就像极了一个见糖心喜的的稚童。
“哈哈哈…”
李煜爽朗的笑了一声,把背在身后的蜜糖罐拿出来递给少年:“当然是啊,给你!这可是整个厨房最好的蜜糖。”
少年一把抢过李煜手中的蜜糖,端在手中左看右看,嘴上的天真的笑容愈咧愈大。
“谢谢!这个蜜糖真甜。”
李煜拍拍少年的脑袋:“你喜欢就好。”
随机,李煜又扫视了一眼学院式建筑:“你老师最近身体怎么样?”
少年脸色复杂,懊恨,绝望,种种黑暗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的脸色又黑又青。
但也只是一瞬,一瞬之后,少年的脸色恢复如常,甚至有些平静的可怕。
先前没有注意的李煜这次却是注意到了,一种阴谋论的猜想顿时将其从凄凉的情绪中拉出来。
这位少年…
好像并不一般。这种心性,就算是一般的成人都有所不及。
忍,这是一个很简单的字,但说出来简单,写下来简单,真的要做起来,却是难上加难。
因为…
在你体验“忍”这个字的时候,你做人的底线会一次又一次的被刷新。
纵观古今,能做到忍的人,少之甚少。但凡是能坚持下来的人,每一个都是当世枭雄般的存在。
就如当今的晋帝…
晋帝出身卑微,母亲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没有任何宫外的势力。
哪怕为先帝生了一个儿子,母凭子贵了,也只是后宫众多嫔妃中地位最卑贱的那一个。
作为最卑贱的妃子的儿子,晋帝从小就要忍受着其他皇子的欺凌,就连那些比他小上好几岁的皇子,在他面前也都是趾高气昂的。
但…
最后成功的不是那些拥有庞大母族势力的皇子,更不是母亲深受皇恩的皇子,而是晋帝。
不为别的,只是因为晋帝能忍。
忍受了备受凌辱的少年时代,忍受了刚刚成年却要被分封边关的不公平对待,忍受了第一次逼宫失败,母亲被赐死在眼前的耻辱。
然后…
晋帝成功了。
杀父、弑兄、诛弟。
大晋皇族在那一夜,单单只是男眷就死亡了五十多位。如果加上女眷的话…
不下二百人…
这二百人都是死于晋帝的报复。
血淋淋的栗子摆在眼前,李煜突然觉得面前这个假模假样抱着蜜糖罐子傻笑的孩子不可爱了。
反而是有些可怕,可怕的瘆人,可怕的李煜现在就想把他扼杀在摇篮之中。
不过…
还是不能够操之过急。
毕竟前段时间李翰林刚死了孙子,要是学生再死了,难保那老头子不会和李煜玩一手鱼死网破。
刚刚平定了北荒郡,准备向外拓展势力,这时候自己后院可不能起火。
李煜不再犹豫,也不在等少年的答复,而是自顾自的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躺在床上,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以前看网文的时候他还很不屑那种只会左杀右杀的暴君,认为那是没脑子,但现在看来…
有威胁的人全都杀了,的确是个好的不能再好的手段。
……
……
李煜入睡之际,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件,在晋都中发生。
而这件事情,也宣告了大晋最后的自主政权,就此破灭。
深夜的养心殿,灯火通明,守在门外的内侍挑着灯笼,眯眼假寐。
屋内,躺在床上的,除了晋帝,还有一具妖媚女子的尸体。
晋帝眉眼之间尽是怒气,看着左肩上匕首穿刺,而留下的大洞,以及有些发黑的血液,他知道…自己这一生,就要结束在今夜了。
他没死还尚且可以压住京都内那些有鬼之人,他死了,他的几位儿子又都尚且年幼,若是即位,必定沦为傀儡。
“文荣,进来。”
晋帝用足浑身的气力,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满含中气。
吱呀~
门被推开,一名老公公推门而去,待看到床上的情形之时,忍不住的就想要大叫出来。
晋帝眉头一皱,目光落在被子上的匕首刀鞘上。
“禁声!”
晋帝拿过刀鞘,用力一掷,不偏不移正好砸在老公公的肚子上。
老公公强忍着痛苦,跪着爬到床边,两行泪水,哗哗的往下流。
他和晋帝的感情…
那叫一个没的说。
嗯,就是字面意思,没的说。
只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他作为晋帝的贴身内侍,新帝自然不可能在允许他的存在。
就算是因为新帝仁慈侥幸活了下来,也不可能如现在这般位极人臣。
与其说老公公是在哭晋帝,更不如说他是在哭自己。
“陛下!陛下!怎么会这样!老奴…老奴去给您叫太医啊!”
老公公匍匐在地上,内牛满面。
“咳咳咳…”
晋帝摇摇头:“文荣,你是朕的贴身内侍,同时也是朕最相信的人。如今白衫起义,那些早有预谋的家伙必然蠢蠢欲动,朕这一去,我大晋便亡了一半。”
说着,晋帝撕下一块纯白色的幕帘,咬破手指,以作血书。
“文荣,朕之四子年不及弱冠,若登大宝,必为有心人之傀儡。所以这皇位,他们不能坐。还请你看在朕与你相识数十载的份上,带着他们四个逃出皇宫,找一个偏僻之地,归隐山林吧。”
晋帝艰难的起身,从床头摸出一方桃木匣子,从中取出一枚印玺,盖在了血书之上。
“这是朕为紫州侯时的印玺,对朕来说颇为珍贵,你拿着这方印玺和血书,带着四位皇子连夜逃往紫州。紫州刺史孙家文,对朕忠心不二,收到血书之后,他会知道怎么做的。”
“切记,切记,送完血书之后,万万不可停留在紫州,万万不可…”
晋帝的话到此为止,便再无声息,待老公公抬头望去之时…
晋帝…
已经没有了生机。
在第二日,晋帝被人发现死于养心殿之时,那些想要扶持年幼皇子的人,却发现大内总管文荣公公和四位皇子竟然全部神奇失踪了。
与他们一同失踪的,还有被撕掉一块的白色幕帘和晋帝任紫州侯时的印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