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只是一面之缘,错过了就错过了,可到底是缘分深,见了第一面还有第二面。
在犹卷把东宫一圈人都弄晕,坐在齐太子对面喝茶时,她心里如是想。
难怪艾花还得找个人接班,可真不简单。
犹卷在凡间游山玩水两个月之后,某一日发现姻缘线居然还严严实实的没有断,这可把她给惊到了。
再回齐国皇城扶祁一打听,当今太子确实听从告诫,没有和他的第四桩姻缘有什么。
不是第四桩姻缘的问题,那么必定是第五桩姻缘的问题。
犹卷反思,当天抓了齐太子成亲是有点投机取巧,看来第五桩姻缘没有结成。
一个凡人的姻缘要真等起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犹卷闲来无事在茶馆听齐太子的丰功伟绩时,顺带听说了他的情史。
粗略了解是一年一次,次次又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艾花还真是个好耐性,但她不是。
犹卷与齐太子面对面坐,她慎重的说:“我们来谈一笔生意。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许你一个愿望。”
齐太子一袭白色衣裳,苦荞茶香气扑鼻,他小珉了一口,这次他见犹卷全然没有上次的恐惧了,甚至还有平时的霸气排场。
一张脸依旧俊美的过分,长长的睫毛撩人心弦,他目光冷情,声音听不出情绪起伏,问:“什么条件?”
犹卷托着腮,感兴趣的欣赏齐太子这幅高冷不可亲近的模样,禁欲系帅哥,深得她心。
她分了三分心用来说话,语气颇懒散随意,“条件是你近期尽快再娶一次妻,且像两个月前那样,不能真娶进门。”
齐太子薄凉的眼珠里露出浅淡的笑意,抬眸看犹卷:”姑娘的要求足够无理,倘若真如此,以后还有谁会嫁给我杨某人?”
犹卷动弹了一下,将身子摆正了些,同他分析:
“你有钱有权,前后已经有四个姑娘同意嫁给你了,有什么好害怕的?”
“你要知道,我可不轻易给凡人许愿,你能得到任何你想要的东西,而你要做的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齐太子眼睛里没什么波澜,看起来意向不大。
但犹卷不相信,她看起来大大咧咧比较粗心,但要细心起来,也灵敏的很。
她还记得上次齐太子看她时的亮光,他一定有所求,这个凡人只不过擅长掩饰罢了。
任何人,哪怕是皇帝,都有自己想要的。
大部分的皇帝追求长生,当然,犹卷是不可能满足的,她自己都无法长生。
还有一部分追求丰功伟绩,这个事吧,比较麻烦,还不如静静的等着齐太子成亲来的简单,也是不能满足的。
但所谓交易,一开始都是要吹牛逼,以起到打动对方的作用。
再然后就算实际上不是那么回事,对方由于已经与你谈判,在你身上浪费了精力,缩点水也是能够容忍的。
齐太子果然只是擅长掩饰,他双眼冷漠,极漂亮的一张脸,比犹卷更像一个妖孽。
可看起来这样冷漠的一个人,提了一个无比暖心的条件:“我要你治好我的前三个新娘。”
犹卷有些意外,端着茶杯状似无意的看了齐太子一眼,心里大致了解是怎么回事。
前阵子喝茶,听说齐太子的新娘,病的病,疯的疯。犹卷就猜到这大概是艾花所为。
虽然事不是犹卷干的,但毕竟是一伙的,听起来总有些愧疚感,她干脆利落的点头同意。
这个齐太子是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主,说好色吧,都没结成婚,只能说善良。
这样一个品行端良的人,为什么会被犹书盯上?
犹卷为表真诚,主动说:“我先帮你把你的新娘治好,然后你再成亲就行。”
生意谈好后,自然是要走了,可犹卷脚下向生了根,自己也迈不开。
她漫不经心的也喝了一口茶,问齐太子:“你有没有想过不想努力了,傍一个富婆?”
齐太子看了犹卷一眼,目光打量,他大概是没有听懂,目光疑问:“自然不打算。”
犹卷想了想,齐太子都是太子了,自然是不缺钱的。
她有些灰心,又打起了精神,“那你考虑过姐弟恋吗?”
齐太子听此,端茶的手顿住,眼睛直直的看向犹卷的眼睛里,幽深极了,他脸上是探究的神色。
犹卷一动不动,目光纯良的与齐太子对视。
齐太子笑,如春风和煦,但言语残忍:“不考虑。”
男人都喜欢十八岁的小姑娘,齐太子也不例外。
犹卷觉得自己应该还是暗示的不够明显,她直白了一点,身子往前倾了些,眼睛水汪汪的:
“是这样的,我有一个朋友,她长得漂亮,家底厚实,法力高强,什么都会一点,当然,她也会很喜欢你,你考虑一下吗?”
齐太子悠悠打量犹卷,目光漫不经心,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你的朋友也是个妖怪?”
犹卷重重的点了头。
齐太子拒绝人毫不心慈手软,拿出一副义正言辞的官方态度:
“人妖殊途,谢谢你朋友的喜欢。”
犹卷心里有些感伤,低下头饮茶。
月亮在茶杯里倒出影子,犹卷用手端杯,月亮就碎了。
半刻的空白。
半响,齐太子打破了沉默,伴着虫鸣声,他恳切的看着犹卷,带着破釜沉舟的味道,礼貌的问。
他突然说:“我想和你一起去,一起去治好我的三个新娘,可以吗?”
犹卷惊讶的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