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卷回房间,微醺的拿出了化缘镜,这化缘镜镜子一般模样,还有一个镜柄。
每对化缘镜都是双生,连接着双方,只要持镜者一方擦一擦,另一方的化缘镜就会现出光亮。
如果另一方想要相见,也擦一擦镜面,镜面就会现出两方的环境人物。
她临走前教杨瑜用了这玩意。
可到现在杨瑜也没有找过她。
她心中失落,有些生气,但想想又忍了,或许杨瑜在忙,或许他以为自己还在路上,或许……管他的,反正是自己比较喜欢杨瑜,先找他也没关系。
她擦一擦镜面,杨瑜很快接受了。
镜中现出杨瑜的脸,他惊奇看着镜中出现的犹卷,颇有种刘姥姥进大观园的神奇感。
镜中的犹卷打扮不似在凡间时,她在凡间总是挽着简单的发鬓,穿着素色的衣服,看起来像一个侠女。
可镜中的她是全然的公主打扮,云鬓峨峨金钗斜,黑色的额玉垂在额上,高贵如金凰,泠泠如冷雨。
清澈如泉的眼睛增添几丝高贵门庭不能接近的冷漠,长眉又现出不能侵犯的英气。
又陌生又熟悉。
杨瑜手伸过来,看能不能真的摸到犹卷的脸,结果只能摸到一个镜面,他微显失望,睫毛垂在眼下脸,孩子一样可爱。
犹卷看到画面上是杨瑜的迷之角度,直起嘴不满,柔声说:“杨瑜,你的化缘镜斜了,这个角度有点奇怪。”
杨瑜闻言,将化缘镜立起来了。
他这么晚了还在书房,手里还有一本待处理的文书,烛火飘摇着,照耀出他那张英俊而温柔的脸。
杨瑜端坐着,犹卷像狗一样趴在桌子上。
两人开始了正常的聊天。
杨瑜说:“你什么时候到的?”
“上午。”
“你脸红了,你是不是喝酒了?”
犹卷点了点头。眼里有些许的醉意,说:“嗯。”
杨瑜好看的眉皱了,表达了对犹卷喝酒的不喜,他说:“你不要总喝酒。”
犹卷不解,微微抬起下巴,面若桃李,眼中有一场纷红的花瓣雨飘落,十分妖冶。
她显然不知自己的这份美丽,为自己辩解说:“我喝的又不多,又不碍事,怎么不可以喝?”
杨瑜不为美色所魅,一板一眼的告诫她:“女孩子不可以多喝酒,万一遇上了坏人怎么办?”
犹卷不把这份告诫放在心上,十分骄傲:“坏人看到我,拔腿就跑。”
……
这真是事实,杨瑜沉思一下,提问说:“嗯,对,你是比坏人还剽,但万一你喝酒喝的没有意识了呢,到时候有坏人怎么办?”
……
这也是事实,犹卷辩论失败,但不甘失败,倔强的说:“那我就不喝那么那么多。”
杨瑜看她明显的认识到了自己的不对,不在紧逼她,止住了这个话题。“你去哪喝酒了?”
犹卷:“朋友家。”
“不是说很忙吗?怎么一回去就喝酒?”
“忙有忙的时候,现在还没到。”
“阿卷。”他鼻息温热,吐字缠绵。
犹卷醉眼看他,说:“嗯?”
这是杨瑜平常耐心对她说的话。
杨瑜讷讷的不说话了。
犹卷醉酒后比平时耐心,脸上退了潮红,眼睛像天上的明月一样清冷。
杨瑜用手摸了摸屏幕上犹卷的眼睛,声音温和如暖水,泠泠似酒水,让人沉醉,他说:“你勤快一点,早点回来。”
这声音是全然的期盼,傻子也听的出话里的爱恋。
犹卷就觉得被一壶暖水注入血液,流淌到四肢百骸,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热的。
心也跳动的厉害,眨着明亮的眼睛注视着杨瑜含情的双目。
唔……要是她现在在杨瑜面前就好了,她一定要抱住他,要让他跌入她的怀抱,要亲一下他水煮蛋一样Q弹的脸蛋。可惜……
她留恋的看着杨瑜,点点头。
沿寻从外头推门进来,说:“殿下,您要洗漱了。“
犹卷看一眼外头的沿寻,又把头转向了化缘镜:“我要沐浴去了。”
杨瑜不好意思的眨了眨眼睛,低下头,腼腆的说:“嗯。”
犹卷说:“要一个时辰,你到时会睡了吗?”
言外之意就是不想杨瑜睡。
杨瑜果然听出来,说:“那我等你。”
犹卷点头,擦了擦化缘镜,镜面人影消退。
这个澡因为犹卷半醉的原因,洗的远比平时慢,用了一个半时辰。
犹卷将自己洗干净,着了一件雪白的中衣,进了被子。
穿中衣视频明显于礼不和,犹卷擦了擦镜面,直接将镜面放在了床上,让被子挡住了画面,想象里化缘镜应该是一片漆黑,她脸贴着化缘镜,问:“你睡了吗?”
她想,要是杨瑜还没睡就好了,她喜欢别人这样耐心的等她,一个人愿意耐心的等另一个人,这是爱对方的表现。
杨瑜的声音居然传了过来,他说:“没有。”
此时月上中天,按平常杨瑜的作息,他应该睡了。
犹卷高兴起来,问杨瑜:“在客栈,你晚上不和我出去时,一般几点睡?”
杨瑜回答:“亥时。”
就是夜里九点到十一点。比犹卷早上许多。
不过相比一般人也算晚的。
犹卷问他:“你晚上在干什么?”
杨瑜说:“看书。”
唔,犹卷喜欢爱看书的男人,本身聪明又视野宽阔,这样的人想没有作为很难。
杨瑜反问犹卷:“你是不是睡很晚?”
犹卷在被窝里点头:“嗯。”
“子时?”
“一般是一更。”
“你怎么睡这么晚?”
“习惯了。”
“为什么?”
“我以前是在军营,半夜常常逃跑,晚上不睡也很正常,所以才睡的晚。”
“不能改吗?”
“应该能吧。”
“那从今天开始早睡?”
“好。”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杨瑜睡了,犹卷因为今日饮酒的原因也早早的陷入了梦乡。
第二天,犹卷照样睡到了暖阳高高挂起,她拿起化缘镜。
镜面上居然有字,就一个字:“在?”
这个镜子可以连接的人只有一个,就是杨瑜,犹卷惊奇的擦了擦镜子,又把镜面扑在床上,阻隔视线。
她惊奇:“化缘镜还可以发文字?”
杨瑜说:“恩,我发现可以的。”
他又吧啦吧啦,犹卷被普及,原来手写上文字,再一擦镜面,这文字就可以被传送。
犹卷了解后从床上起来,吃了个早饭,试了一下化缘镜这个功能,她发文字:“在批奏折?”
杨瑜说:“嗯。”
又发:“你们妖界没有早朝?”
犹卷:“有啊。”
杨瑜:“那你?”
犹卷说:”我是一个公主,我的本职是好吃好睡就行了,不去早朝很奇怪吗?“
杨瑜说:“你不也是一个将军了吗?”
犹卷:“一人身兼二职太辛苦,就不当了。”
杨瑜说:“也是。”又问:“又当将军又当公主在妖界很流行吗?”
犹卷说:“没有。”
毕竟现在妖界就她一个公主,人数不多,称不得流行。
“那你为什么会想当一个将军,这种事不适合女孩子。”
少有人追究这样的过往,犹卷沉思:“当时形势所迫,我就上阵了。又适合,想实现个人价值,就继续了。”
简洁明了,云淡风轻,其实最开始的初衷,是因为她想走出皇宫,摆脱犹书的控制,她那时候恨犹书,但后来时间久了,她就不记得这些事了,忘了初衷。
“不苦吗?”
“太苦了。”
“那你少实现一点个人价值?”
“看情况吧。”
“阿卷。”
“嗯?”
“你今天不出门?”
“嗯。”
“那你今天没有勤快。”听语气像是有点不开心。
犹卷说:“不能怪我,心急吃不了热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