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梦一动也没有动,女孩子总是有女孩子的矜持,而她失望的看着杨瑜停住了。
杨瑜还是没有忍住,回头去看犹卷,她果然被刺痛了。
眼里都是泪水,泉水一样清澈,珍珠一样夺目,向外涌,却被她自己逼得没有夺出眼眶,全蒙在眼睛上,他看着她眼里的泪水居然觉得舒心,浑身舒畅。
可是下一秒就是心痛,他的目光软下来,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后悔,他总是不忍心看她伤心,可犹卷从来就不在乎自己伤不伤心。
犹卷看到这样的目光,看到杨瑜收手也不能原谅他。
几乎是光速的,她合上了木门,木门被大力从左到右的拉上,在空中发出巨大的声响,这一声像在所有饶心里,清晰的带着毁灭的力量。压在两颗心上,茫然而疼痛。
满屋的寂静,外面什么声音也没有,犹卷的心碎了。
她觉得委屈,却又觉得这委屈来的没有根据,本来就是这样,杨瑜和谁在一起,亲谁,和自己是无关,她不需要去关心,可她的心很难受。
莫非她就真的沦陷了,再一次不长记性的对一个凡人动了心,不,她不可以,她怎么敢。
她无力的顺着木门坐在地上,不让自己发出声响。
外面的杨瑜看着紧闭的门,那像犹卷的心一样无情,她招惹了自己,却又不要自己。
他怔怔的看着铜墙铁壁,一瞬间觉得真的好没意思,自己为什么要和她纠缠,她不要就不要。
自己有的是人要,为什么要自找苦吃,执迷不悟,既然是孽缘,为什么不放开,反正这也是犹卷所想。
房间里外是两颗靠的那么近,却都伤痕累累无法接近的心。
杨瑜轻声对都梦,声音仿佛叹息:“下去吧。”
松儿最近发现,成瑜大夫和犹姑娘的关系又变了,以前两个人虽然不话,但都有一股赌气成分在里面,拼了命的在对方面前冷淡,但无论怎么个敌对紧绷法,双方的心思都在对方身上。
但现在不一样了,两个饶敌对状态消失了,转而代之的是一种无力的疲惫感,两个人不愿意在看到对方。
在现在的具体表现为,犹姑娘不爱待在公主的房里了,只喜欢守在院子里。
而成瑜大夫例行的披衣服,随着犹姑娘的守在院子里而消失。
两个人偶尔目光扫到对方,眼里都不在是眷恋,全是冷漠与平淡。
看样子离散场只剩一步之遥。
公主自从上一次听到犹姑娘的话之后,就不再看好这一对,准确的,是心里不喜欢犹姑娘,可松儿却不这么想,她的直觉告诉她,犹姑娘是个好姑娘。
这下午阳光大好,武安接受治疗后,和杨瑜一起到院子里晒太阳,犹卷一直蹲在院子里的角落和蚂蚁玩。
武安杨瑜坐定,松儿跑过来和犹卷:“姑娘一起来坐坐吧,蹲着怪累的。”
犹卷抬起头,明亮的眼睛里蒙了一层阴翳,淡声:“你们座吧,我座久了,不累。”
睁着眼睛瞎话,松儿就一直站在门口守着,可是一直都看见犹卷在地上和蚂蚁玩,导致洁白的衣袖上都沾了土。
她并不高兴,松儿想:大概是不愿意和成瑜大夫坐在一起的原因。
于是也不再热情邀请。
只是走远了看,这个姑娘静静的与泥土玩的样子很落魄,公主静静地看着,若有所思。成瑜大夫目光落在犹姑娘身上,目光也是沉默的。
松儿走回去,给两个晒太阳的主泡了茶,武安先碰了茶杯,静静的饮茶,品了一口,目光满足,疑问的:“嗯?怎么换茶叶了?这菊花泡的甚是好闻,味道清爽甘甜,绝佳。”
杨瑜听到推荐后,也好奇味道,手放在了茶杯环上。
松儿:“这茶是犹卷姑娘在集市上买的,好喝,就给府上带了一罐。”
这话是在变相的夸犹卷善良有品味,当然主要还是给成瑜大夫听的,谁知道成瑜大夫一听到这句话,想要端茶杯的手没有抬起来,反而松手,不碰茶杯了。
公主回头对成瑜大夫:“怎么?”
成瑜大夫冷冷的:“我不喜欢喝茶。”
这话也是扯淡,谁不知道成瑜大夫最喜欢喝茶。
松儿偷偷看了一眼又姑娘的背影,只见她楞了一下,最后又恢复了逗蚂蚁的动作,用树枝在给蚂蚁排队,装作认真的样子。
突然一阵地动山摇,地面剧烈的颤了颤,桌子上的杯子猛地被摇到霖上,却听不到声音。
再抬头,黑云压境,大风狂乱。
犹卷蹲在地上闻到了,是魔族的气息,不是一个,是许多许多个。
她久经战场,一瞬间就有预感,飞身而上,大手在杨瑜的方向撒下了大结界。有这些在只要自己不死,他们就受伤不了。
果然不是错觉,流矢一瞬间从四面八荒层层叠叠的射过来,犹卷纵然在空中也难逃,平杀剑感应到强烈的杀气自动现身,出现在了犹卷的手间。
犹卷和平杀剑配合多年,平杀剑一现身,她就拿着剑往身边一挥,流矢纷纷落下,可是层层叠叠,不是一层两层,犹卷看形势,停在了原地,左挡右挡,剑光闪电一样敏捷。
黑暗里,那些士兵渐渐现身,原来他们是叠在空中,一排又一排,以犹卷为中心围成了一个圆,这是步苏的手笔,上次百来人,这次的兵力可能上千,下了大力气,恐怕不是能逃脱的聊。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尤其是想取自己的性命的,犹卷眯了眯眼睛,淡定无比,从容的往剑上注入法力,回了一剑,剑光化成一道流火,直直的往对方流去。
她一挥剑就是用力往四周一扫,无数的流火往四面八荒涌,直直的打在魔界士兵的身体上。
“嘭”
火光里无数的士兵中了流矢,应声倒地。他们的身体上有火,纵然身上有伤,还是痛苦的在原地打滚,以起到灭火作用,地上是无数痛苦的呻吟。
犹卷此刻杀人放火可不会眨眼睛,很快就挥了很多箭,她站在正中央的位置。只听见层层人肉落地的声音。
松儿躲在武安身后,心中只有惊惧,一旦掉下人来,她就在结界里吓的发抖,掉下来的人太多了,完全的形成了一个人肉堆,松儿一会就被吓晕了过去。
而武安则盯着上空丝毫不乱的犹卷,想真是个狠角色。
她原本还想,是什么给了齐太子胆量可以让他出入梁国国都没有一丝惧怕,又是什么本事让齐太子只放心的带一个人,没想到居然是异类。
而杨瑜淡淡的看着空中,他多少能窥见犹卷的实力,只是没想到她这么刚。
空中的人如雨点一般纷纷落下,下方的魔都堆成了一个人高,犹卷这才把士兵们解决的差不多。
低空里现出粉红的晕光,有人从里面走出来,是一个红衣的清俊公子,看着风流倜傥,遗世独立,只是有一只手断了,袖子是空袖。
他眼睛在下方扫了一扫,眼中不甚在意,摇着扇子,他嘴角攒出一个梨涡的笑容,话不急不缓:“不错,一戎一千,汗都没有流,看来这五十年来你没有懈怠。”
伸手不打笑脸人,犹卷也笑:“这是自然,吃饭的东西总是不能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