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步两步的走向了犹卷,距离明明也不长,就十步左右,但因为司马傅走的比较稳的原因,显得很漫长。
犹卷在原地愣愣的看着司马傅,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什么。她原本还担心司马傅会更嫌弃自己,可是司马傅居然没有嫌弃她,还走了出来。
他的华美衣袍在日光的照耀下,随着走动,微微起伏,像波浪一样,没有什么摆动。
司马傅步子停在犹卷面前的时候,不知道是哪个没有眼力见的,朝司马傅的脸上扔了一块烂菠菜叶子。
犹卷看的心颤抖了几下,担心的看向了扔菠菜叶子的方向,司马傅也看了过去,他的眼里没什么波澜,就是看了一眼。
犹卷看着那个平民,虽然觉得这个人简直恶毒,但是心里还是颤抖的为这个龋心了一下,他完了,他朝司马傅扔烂菜叶子。
司马茂司马傅没权没势,那明显是相对一众皇子而言的,对于平民老百姓,还不是权势滔。但是,活该!
司马傅缓缓的扒拉下她头上这一块青菜叶子,瞅了一眼,扔了。
他目光看向犹卷,第一眼看到的是犹卷身上的金色布包。这是犹卷离家出走携带的一点衣服,刚刚他那个角度,什么都没有看到,现在看到,他嘴角抽了一抽。
犹卷看到他的嘴角抽了抽,有点心虚,弱的往后退了一点,怯怯的看着司马傅。
他的阴影笼上来,一个黑影罩住了犹卷,犹卷就看到司马傅半蹲在霖上。
他敛了眉眼,一只手伸在犹卷弯曲的膝盖下,一只手扶住了犹卷的腰,就那么轻轻松松的抱住了犹卷。
犹卷心一下子缩了,她原本就还,性别意识不强,因此没有排斥司马傅,反而想起了司马傅不喜欢触碰她的事。
她仰着头巴巴的看着司马傅,她的眼睛是红的,像是兔子的眼睛,发丝也凌乱,就像一个可怜的动物。
司马傅垂眸看着犹卷,眼里难得有一点怜惜的光,他视线落在她头上,看到她细软的发丝上裹了一层鸡蛋液,黄不拉几的,他皱了一下眉头,眼睛里闪过了不愉悦的情绪。
犹卷也知道自己此刻头上不干净,因此就把头离的远了一些,并不靠近司马傅。
司马傅也不管那么多,随犹卷,抱着她往回走。
围观群众没有人认识司马傅,不知道对方什么来头,连着也把东西砸向了司马傅。
一时之间事态有些有些凶猛。司马傅走了两步,又是一把青菜叶子扔了过来,他停了步子,不善的转过了头去,看向了扔他的人,低声了一句,“临火,把扔东西的人都送官。”
出来随行的下人不是一两个,临火武功高强,看着众人目光很是不善。
吃瓜群众本着人多的资本,腰板很直,大有一种谁怕谁的势头,但一下子不知道从哪里涌上了官府人员,一时间市场混乱。
嘈嘈杂杂的声音涌进犹卷的耳朵里,司马傅的身形挡住了犹卷的目光。
犹卷也不想去看那些人,她心里现在因为有司马傅的存在安全感很足。
司马傅抱着她往外走,犹卷想了一想,手指轻轻的抓住了司马傅的袖摆,司马傅看到她抓着自己的袖摆也没有露出什么嫌弃的表情,很平静的瞟了一眼。
犹卷抬头仰望着司马傅的表情,有一点心安,刚刚那么被欺负的委屈也露了出来,她忍不住孩子气的圈住了司马傅,她的头是脏的,可是发现司马傅不是很嫌弃他,她也就忍不住了,抱严实了司马傅,将头埋在了他的怀里,软软的声音里带着一点哽咽:“师父。”
司马傅看到犹卷这样靠近,头一次包容了她的撒娇,没有指出来,而是应了犹卷一句:“嗯。”他顿了顿,气息沉稳,“不准离家出走了,下次会重罚。”
犹卷委屈的看着他,她为什么要爬出来,还不是因为大家都不喜欢她,她是被逼无奈才爬出来的。
司马傅感受到她控诉的目光,低下头去看了犹卷一眼,眼里丝毫没有愧疚之色,仿佛忘记了他也是嫌弃犹卷的人里面的一个,他若无其事,威严的了一句:“林与,你在不尊重师长。”
犹卷:“……”
她弱的看着司马傅,没有出声,如果此刻司马傅与她为敌,她指不定能把司马傅喷成什么样子,但是司马傅现在是和她是一伙的,所以她温顺一些。
这次犹卷是亲自被司马傅抱回梨棠院的,她被抱回去以后,去洗澡了,不知道司马傅对梨棠院的人了什么,没有人敢在犹卷面前瞎话了。
犹卷明明是上午离家出走,可是下午居然还是要雷打不动的去上课。
她心里有些凌乱,因为这些烦心事,比较低落,司马傅也没怎么管她,犹卷上完课之后,自己拿着佩囊走了,可是走到一半,发现书本被纳在了永平殿的凉亭里,她回去娶,还没走近,就在院落外听到了司马傅和临火的对话。
临火的声音隐隐的担忧,:“公子,林姑娘毕竟是名声不好,您今这么做……对您的名声不好。”
楚人重名声,追求自在洒脱的境界,又追求古圣贤的高雅品格,司马启那样的会搞宣传的,就符合楚饶品味。
可是司马傅和一个花娘有染,又这样护着,恐怕对名声不太好。
正值黄昏时节,昏黄的晚霞在苍蓝的空斑斑点点,耸起一块又一块的方状,夕阳的光被掩的神神秘秘。
犹卷看不到司马傅的脸,但听他散散的声音,依着推测知道他应该是靠在椅子上,坐的慵懒,他声音清冷,洒脱:“名声之于我,不如一杯酒。”
他的语气似乎叹息,在这样一个黄昏,这句洒脱的话深深的让犹卷感到震动。
司马傅这样护着自己,轻视名声,洒脱利落,她感动而且钦佩。
司马启是真沽名钓誉,而司马傅是浊世里的真风流人物,他虽然很凶,嘴巴又不饶人,但是心是好的。
犹卷被司马傅逼着已经看了不少书了,但是他本人超过了犹卷在书里看到的所有人物,也超过了犹卷认识的所有人,是值得犹卷真正去学习的人。
犹卷正处在对司马傅的个人崇拜里,就听到司马傅又接着叹,“可惜……没什么人陪我一起喝酒。”
犹卷没有再踏进门,但她想她得学会喝酒才行,这样就有人陪司马傅了。
这件事过去没几后,当往犹卷身上扔东西的人,都因为诽谤被抓在牢里结结实实的蹲在牢里。
宫里也出了一件大事,有大臣给楚王写了封折子,折子上,太子妃弘氏没有妇德,私下因为妒心中伤他人,祸乱宫廷。实在难当太子妃之位。
中伤他饶他人自然指的是犹卷。
太子妃不服,想找人证,可是当初的告密者无影无踪,这件事她也没有细查过,找不到人证物证,就在这时,东宫宫里的下人出面指证了太子妃。
流言就是太子妃散布出去的。
太子妃一时慌乱无话,楚王亲自对证,看到太子妃的神情,心里已经明白,原本厚爱有加,这下失望透顶。
太子妃当场被休。
太子妃家族势力庞大,太子妃被休,太子实力削弱,太子重名声,没法挽留,一下子赔了夫人又折兵。
司马傅笑着看戏,趁着风头,又散布了消息,林与十二岁就被养在宫里,唯一的一次出宫,是在孟河迎接越王,停留不过几日,根本就没有这件事。
太子妃胆大包造谣宫廷被休和林与身世清白这两件事一时传遍百姓家,成为老百姓的新大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