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文会直接拦着闺女进了自己的家,见面的话是逗着闺女开心,接下来就要和闺女说交心的话。
何书妹看着父女俩聊的开心,知道自己闺女心里的疙瘩已经解开,教闺女对付婆婆的办法,现在还不是时候,和闺女单独相处的机会多的是。
志远更是领教过丈母娘的力嘴,发生的事情知道会说教,自然人也就短了半截,自进了丈母娘的家门,那是多做事,少说话,那肯定是没错的。
志远更是手脚不识闲地忙家务,唯恐二老逮住谈心,让两个人找不到下嘴的机会。
何书妹还是懂得收买人心的,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的话多说无益,只是让姑爷和闺女好好的吃了一顿,不说比说更有效果。
路文会还特意拿出了陈了几十年的老酒,和女婿每人喝了一小杯,也算是给一家人压惊,只说后话不说之前的一个字。
酒足饭饱志远争着收拾碗筷,何书妹也乐得他去做,这样闺女就会和老伴多聊一会,各取所需,何乐不为。
何书妹心疼路彤劳累,主动要求帮忙带孩子,让小两口好好的休息调整状态,却遭到了闺女的强烈反对,不但不同意,还急急地回了自己的家。
何书妹看着吓成小鸡仔的闺女,一边疼着闺女,还在心里骂自己的亲家,来发泄自己心里的不满。
想到亲家何书妹立刻想到了一个人,再也没有心思想东想西,更没有时间和老伴抱怨,一个人戴起老花镜,玩起了手机。
马淑英回到家,急急地给自己家的神仙叩头,多亏他们保佑,才和孙子躲过了生死一劫,更坚定了自己的信仰。
马淑英把家里的东西都摸了一遍,那种心惊胆战,在到家的那一刻得到了平复,饱饱的吃了一顿自己亲手做的饭菜,冲了一个热水澡,滚进被窝里,人就昏天黑地地睡过去了。
足足的睡了一大觉,马淑英再次醒来的时候,内心不由的感叹,自己还活着。那种惊心的过往,虽然还历历在目,人却不在出冷汗了。
坐起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儿子打电话了吗?”
“哦。”刘增林沉吟了一下:“打了,我看你睡的实,就没有喊你。”
马淑英不用看表情,就听老伴的语气,也知道话里的意思。自己默默地下床,默默地做饭,默默地吃饭
马淑英一下变的安静了,收拾完家务,就一个人呆呆地坐在沙发上,安静的好像家里根本就没有这个人。
刘增林看着情绪反常的老伴,批评教育的想法,早就没了踪影,也只能寻开心的说:“去跳会舞吧,跳完了,什么也就过去了。”
马淑英把眼睛移到老伴脸上,平时自己恨透了的人,总认为从来不和自己一条战线的人,在生死关头,还是老伴紧紧地牵着自己的手。
马淑英把自己的手放在老伴的手上,眼泪扑簌簌地掉下来:“以后我不跳舞了,就在家好好陪着你。”
刘增林虽然有些受宠若惊,还是本着替老伴着想的态度:“别,你在家我挺不自由的。你可不能剥夺了我的爱好。”
马淑英对老伴瞪着眼,眼角却是笑的:“一会我们一块出去买东西,我也要给你煲汤喝。”
刘增林摸摸马淑英的额头:“你没有发烧吧?怎么现在突然想起煲汤了?”
“你不是经常羡慕亲家给儿子,儿媳妇煲汤吗?我现在也想学学。”马淑英认真地看着自己的老伴。
刘增林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人也舒服地仰靠在沙发上:“老了,老了,要过上神仙般的日子了。听老伴的。”
为了让马淑英尽快恢复状态,刘增林第一次陪着马淑英,去了她们的跳舞的地点,刚进入广场的外围,马淑英就拦下老伴:“你去看那边去看写字的吧,你也不懂跳舞,看着也怪没有意思的。一会我们电话联系。”
也多亏老伴理解,刘增林真不敢去应对,那一帮中年妇女看到他,那肯定不亚于新婚之夜的热闹。
马淑英远远的就看到,一群的人围着孙美丽,她的出现根本就没有惊动到大家,眼神依然那么专注。
马淑英想都没有想,就敲起了旁边的栏杆,她可不想扒开人群,去听孙美丽瞎白话,就是学新舞,也得跟着指导的老师学,跟孙美丽学,她宁愿放弃跳舞。
正在专心听孙美丽八卦的人,听到这样大的动静,不看也知道是谁,还是忍不住看着那个,双手抱胸,眼睛看天的人。
孙美丽围着马淑英转了一圈:“呦,精神不错呀,身子骨还算硬朗?”
马淑英听着孙美丽,找南不找北的话,一边的嘴角上扬:“托你的福,不敢不硬朗,那天害怕你没有战斗的力气。”
马淑英的铁杆粉丝,蹭到马淑英跟前,扯了扯她的衣袖:“马老师,你就别逞强了,你家的事,大伙都知道了。”
在人前打败仗这可不是她马淑英的性格,从对方手里傲慢的收回自己的胳膊:“我家什么事呀,锅那有不碰勺子的道理,针尖大的一点事,说的跟西瓜似的。”
“瞧瞧,这说的比唱的还好听。这心狠起来比虎狼还狠毒。”孙美丽话里有话,就是犹抱琵琶半遮面,不说明白,让你自己去领会。
“整天的神神道道的,我们大家伙出来,都是锻炼身体,出来娱乐的,整天的弄着一群人嚼舌根子。那干嘛还来这里呀,干脆成立一个闲话协会,那样更符合你的做派。”马淑英直接去音箱,选舞曲去了。
孙美丽看着不但没有被打败,还居然占了上风的人,如果自己真把话挑明了,那就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格斗,看着得意洋洋的马淑英,她有了下一步的计划。
孙美丽笑盈盈地走到马淑英跟前:“现在儿媳妇,和那个亲家对你挺好的吧?”
马淑英正在拿优盘的手顿在了半空:“这心还真不用你操。小心操心多了,延长更年期。”
虽然马淑英认为自己战胜了对方,可是她有一个奇妙的发现,自己的忠实舞友,几乎少的可怜,寥寥无几,以前可是不相上下的,这中间出现了什么问题?
马淑英的眼睛看向和自己交好的舞友,对方好像知道要看自己一眼,眼睛目视着前方,就是不给她发文的机会。
虽然每个舞曲都是自己选的,马淑英却跳的很不走心,甚至中间还挑错了几步,发觉自己和大伙跳的不一样,偷偷看看向大伙的步子,只有她一个人跳错了。
让马淑英更加惊慌的是,以前她稍微错一个舞步,大家伙就会跟着错一片,今天是怎么回事,她偷偷地观察起来。
正在全神贯注琢磨每个人的脸的时候,耳边响起了她最不愿意听到的声音:“今天有点不在状态哈,不会是儿媳妇不让你进门了吧?”
“就是儿子不让进门了,她也不敢。”马淑英话是说痛快了,心里的阴影立刻从,四面八方向脑子聚集,那个在医院里,一直都没有去看自己的人,还有一路上都是挑衅的人,她手心里的汗越来越多。
好不容易跳完所有的舞曲,马淑英向自己最得意的死忠粉招招手,让她一万个想不到的是,对方不但没有回应,还甜笑着跟着孙美丽的屁股后边。
马淑英尴尬地向人群偷瞄,好像都在嘲笑她,当众丢脸不是她的性格,就是求对方,也得找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
马淑英孤零零地一个人,快步走出跳舞的地点,就连老伴在等她的事都忘记了,一个人匆匆地走回家。
回到家,衣服鞋子都顾不得换,急匆匆地找自己的,专门给舞伴们的联络的小本子,把自己放小本子的地方找遍了,也没有找到。
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愣,家里的大门开了,刘增林满头大汗地走进门,看到沙发上的人,立即松了一口气:“你已经到家了,我在边上看你跳舞,刚给人家写了几个字,就不见你了,问了好几个人都说不认识你,还是一个干瘦的老太太,说你已经回去了,让我赶紧家看看。”
“哎,你见过我的一个小电话本吗?”马淑英那里还等得及听老伴诉苦,先找到自己的东西才是当前的任务。
刘增林看着每个抽屉都是敞开的,地上的东西也是乱七八糟,像被抢劫了似的家:“电话本多了去了,你说的是那一个。”
“就是芝墨送给我的那个带花边的本子,我一直都是放在床头柜的抽屉里的,今天突然就不见了。”马淑英的脸都急红了。
刘增林恨铁不成钢地瞪了马淑英一眼,一个人去卧室了。
正在马淑英准备去和老伴理论的时候,看到刘增林拿着那个,她从回来一直找到现在的东西,脸上立刻换成了笑脸:“就是它,就是它。”
看着欣喜的老伴,刘增林心里有了疑问:“你刚和他们分开,就要打电话?”
“啊”为了掩盖心里的小秘密,喜欢找漏洞的马淑英,一下有了反驳老伴的话题:“坦白交代,我翻遍了所有的抽屉,都没有找到我要的东西,你什么时候把它藏起了的。该不会藏起了,打算和那个舞友联系吧。”
“你可别反咬一口,她们有那个心思,我还没有那功夫呢。”刘增林不想和老伴再绕,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把自己给绕进去了,还是干自己的事,少开口才是上策。
“回来。”看着准备逃跑的老伴,马淑英有了追查到底的心思。
“你别听风就是雨,我有你这样的,我就是有那心,也得有那个胆子呀。”刘增林虽然说的话幽默,脸上却是一脸的严肃。
“我是想知道,我的电话本怎么在你的手上?”
“是啊,为什么会在我的手上呢?”刘增林被老伴逼得,翻着眼睛看天花板,才眨巴了两下就笑了:“你说为什么?”
“为什么?”马淑英两手一摊,表示根本就没有回答问题。
“还不是因为你那天晚上,不言不语就离家出走,害得我去公交车站跑了八趟。把附近的公园,超市都转遍了,要不是不能入室找人,我们连小区也不放过。”刘增林想起这些心里就生气,说话的语气就有些冲动。
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份上,刘增林就想把事情都摆列摆列:“我们在家里,所有的法子都用完了,你以为我愿意给那些人打电话,还不是不得已,还得编着瞎话,给人家说着好话。你可倒好,一个人带着孩子去发神经。”
马淑英的眼睛越瞪越大:“怪不得今天的人都怪怪的,原来是你给说出去的。”
“我说什么了?”刘增林一点都不买账。
“你是不是给电话本里的人,都打了电话。”马淑英用食指指着老伴,声嘶力竭地喊。
“这才好了几天呀,又恢复原样了。”刘增林转身就要回屋,不打算在和老伴丝萝线蛋子话,一会就说不清楚了。
马淑英紧追着老伴不放:“都是你,让所有的人知道了我的事。现在他们都躲着我,私底下不知道怎么遭净人呢。”
“你们这些女人婆,我真的是不敢惹了,就打了一个电话,你回来就闹成这样,我不是迫不得已吗?”刘增林被气的无奈无奈的。
“你不知道女人喜欢捕风捉影呀,谁让你管我的事了。”马淑英嚎啕大哭。
刘增林气的浑身哆嗦,用食指回指着老伴:“你那天晚上,把我和儿子都快急疯了。要不是看到你的处境那么危险,我和你见面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离婚。”
刘增林愤愤地甩上了卧室的门。
马淑英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境地,自己的事情是老伴说出去的,这就是铁定的事实,自己想辩护,怎奈人家手里都有证据。
此时的马淑英真应了老伴的那句话,离婚的心思都有。本来是打算电话约舞友一起喝茶,再把其中的原因套出来,现在看来什么都不需要了。
马淑英拿起家里的瓷器,高高地举起了,还没有松手的时候,想到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那就是明天自己还得去买,也这能把这个念头放心,把手里的东西,重重地仍在茶几上。
马淑英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男人问情况从来都是直来直去,更不会把自己的事情全兜出去,让传闲话的人钻了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