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正悄悄地走进厨房,看着那个很是投入的人,鼻子都要气歪了,刚要发火,一个更好的办法正在脑子里形成。
马淑英的脚步轻的就像猫步,一点声音都没有,一下就到了路彤的跟前,可是那个人却没有发现。
正在路彤看的哈哈大笑的时候,一张脸在她的眼睛逐渐地放大,不用细看那张脸,手机眼睛被吓的滚落在了地上。随着“啊”的一声尖叫,就是“啪”的一声脆响。
听到这样恐怖的声音,志远就是知道不会有大事,也忍不住跑到厨房看个究竟,看到对立的两个人,他一下明白了。
“妈,你是过来帮小彤忙的吧?”
马淑英极其厌恶地,看着地上的手机:“真是做贼心虚,我就来厨房拿个碗,也至于你把手机扔在地上。这要是放在皇宫里,正好让皇上看到这样的场面,你肯定是一个十足的受害者。”
志远捡起地上的手机,看了一下碎了的屏幕:“妈,给你说了,她干活毛手毛脚的,你还偏不相信,你这一看可真值钱,一个手机出去了。”
“儿子,你在怪我?”马淑英心里像有一把刀子在捅,自己一心疼的儿子,竟然不问是非,就袒护着自己的媳妇。
“我那敢呀,我是在心疼钱。”志远说的自己跟个老钱迷似的:“我是在说她,让她自己想办法解决手机的问题。”
马淑英总算找回了一点心理平衡,脸上的肌肉也不在僵硬了。
志远搂着马淑英的肩膀:“妈,她总是惹你生气,咱不看她,躲着她还不成呀。”被儿子这样温暖地抱着,是马淑英任何事情都抵挡不了的亲情。
志远在走出厨房门的时候,偷偷地回头,对着发呆的人挤了一下眼睛,暗示她赶紧的跟上,不要在厨房磨叽。
好不容易送走了婆婆,公公,路彤已经是累瘫在沙发上,不是身体的累,而是大脑时刻处在备战状态。
现在家里只剩下她和老公,孩子,那自己可是不用在装着了:“老公,我今天快被累死了,你赶紧的给我捶捶。”
路彤哼哼唧唧地趴在沙发上撒娇,不但没有被照拂,志远还在路彤狠狠地拍了一下:“喂,今天累的人是我,好的伐。算算你都干什么了?”
路彤躲进志远的怀里耍赖皮。
志远一手抱着一个,不禁感叹人生的不公平:“哎,本以为娶了媳妇,就算找到了一个可以照顾自己的人,没成想,却弄了两孩子照顾,早知道这样”
“怎样”路彤摸着某人的下巴,好采取措施。
“在结婚以前,就先练上手,现在早就轻车熟路上岗了,就是照顾三孩子,自己也做个赶羊的人。”志远虽然说的一本正经,脸上却是憋不住的笑。
“坦白交代,结婚以前打算和谁练?”路彤把手移动到了耳朵处,用手来回的揉搓着。
“疼。”志远一副可怜相。
“装可怜,博同情,不交代,我去拿搓板,我要用酷刑了,看你还贫。”路彤装出一副容嬷嬷的姿态。
“你要是不相信,你自己搓搓,那都是脆骨。”志远的一边的嘴使劲地咧着。
路彤在自己的耳朵上用了同样的力度,果然很疼,但是也能坚持,知道他是在演戏,故意逗自己开心,一下子钻进某人的怀里:“我们都要做你的羊。”
志远宠溺地看着怀里的两个人:“这个是我生的,一个陪着我走完后半生的人,为啥你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我的每个神经?”
这个不是能考语言去回答的,路彤找了一个更舒服的位置,把自己整个人都钻进去,和儿子一起享受着这份温暖。
通过那次聚餐,马淑英又回到了开始的状态,离家出走的事情,在她这里已经翻篇了,开始的对家人的愧疚感,早就一去不复返。
既然孩子和婆婆都没有什么危险,路彤也不想让婆婆永远背负着罪过,想开了,这是一件好事,谁都有犯错误的时候,可是她却想知道一件事,婆婆当时是怎么想的。
那也只是心里的想法,从来都不给公开表现,唯恐婆婆在带上心里压力。有了这样的心里,路彤再次变成了受气的小媳妇。
和路彤比起来,何书妹就有些不管不顾的,什么时候想起了了,就会编算着暗敲几句,两个人又恢复到见面就掐的状态。
马淑英为了不让金库和何书妹亲近,自己更是不敢松劲,人虽然不是全天地住在一起,那也是没有脱过天的见面。
何书妹斜着眼睛看着,金库和奶奶坐在沙发上扔弹力球,一个扔一个捡,金库想着法的扔在地上,看着上下乱蹦的圆球,马淑英则跟着狂跑乱追。
金库看着滑稽的马淑英,笑的小身子骨都在颤抖,就连鼻子泡都笑出来了。累的跑不动的马淑英,顺手拿起在茶几上的棒棒糖,考虑都没有考虑就给了金库。
何书妹坐在边上就是看热闹,唯恐马淑英不累,看到马淑英被孙子累的,气喘吁吁,那心里那个乐呀。
收拾完家务的路彤,看到儿子啃得正欢的东西,就像发现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嗷唠就是一嗓子:“哎呀,金库几天都没有刷牙了,还吃糖。”
路彤猛然想起,自从马淑英天天带孩子,每天必须刷牙的项目,不知不觉地给取消了,一个是忙,一个是马淑英不同意。
本来马淑英在和金库玩,路彤就没有入她的眼,被路彤的一嗓子,吓的是身体就是一抖,接下来就是抚摸着自己的小心脏,狠狠地瞪着路彤:“你鬼哭狼嚎个甚,你打算吓死我们娘俩呀。”
路彤立即把声音降了七度:“这几天忘了给金库刷牙,他吃糖不刷牙,会得蛀牙的。”
马淑英像被遭了电击,一下从沙发上弹跳起来:“什么?”
“你遭蝎子蛰了?至于那么大的动静吗?”何书妹用斜着眼睛,上下打量着马淑英,好像她是一个怪物。
马淑英知道自己失态,理了理头发,抻了抻衣角,重新坐回到沙发上,把语气变得平稳,却透着阴冷:“这么小的孩子,只会吞咽,不会吐水,谁家刷牙,就你另类。如果吞吃了牙膏,我可和你没完。”
“算了,算了,不刷就不刷了,将来蛀牙了,看你怎么办?”路彤立即表示妥协。
“蛀牙怕什么,怎么也得换新的,那个时候刷牙也不迟。”马淑英还是按照传统的做法,继续教育自己的下一代。
何书妹也不赞同路彤给那么小的孩子刷牙,每次看着姑爷和闺女,坐在小板凳上,一个抱头,一个抱脚,就感觉那个跟杀猪似的,自己从来都不忍直视。知道说也没有效果,也只能眼不见,心不惊。
现在亲家公然挑衅,何书妹就是再反对也要支持一把,杀一杀亲家的气焰:“就你是老古董,现在的孩子那个不刷牙。”
“你咋小时候不刷牙?现在逼迫我孙子,不知道安的什么心眼。”马淑英的声音虽然越来越低,但是还是人何书妹听了个一清二楚。
何书妹“腾”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了:“我小时候,条件不允许,如果可以我一天刷十遍。”
“你刷十遍,也不怕把后槽牙刷烂掉。”马淑英看到亲家动了真气,心里的小激动正在快速的上窜,为了让她继续,还得加一把火。
“说你老古董,还不承认,现在都是软毛的,就是一天刷一百遍,牙龈才舒服呢。”骂亲家是出土的文物,她既然没有反对,何书妹就更加的变本加利。
“我老,你也不是嫩牙牙。我至少不是不懂装懂,不嫩装嫩。还有,你如果用牙刷刷牙,还感觉不解气的话,可以试试用你家刷鞋的刷子呀。”
马淑英越说越来劲,也不看看亲家的脸色,尽管自己的嘴痛快。
路彤看着何书妹已经在想向马淑英靠近,自己再不拉架,动手的可能都有:“妈,妈,不就是刷牙吗?咱不刷了还不成。”
听到这样的话,马淑英露出了胜利者的笑,眼睛挑事地看着亲家。
何书妹终于想起吵架的起因了,老眼一瞪发话了:“不行,今天就得刷牙,不刷今天就不过了。”
“妈,你不是不敢看给阳阳刷牙的呀,怎么现在可以看了呀?”现在的路彤真成了风箱里的老鼠,不能自己逃命。明明知道自己力不从心,还得堵上小命。
“今天我还就乐意打这个下手了。”何书妹一把推开挡在中间的路彤,猫腰就把正在沙发上玩耍的阳阳抱在怀里。
“这是我家的孙子。”马淑英也像饿鸟扑食。
何书妹眼疾手快,一个快速的转身,把后背给了马淑英:“你孙子,还是我外甥呢。”
马淑英那里肯放手,伸手就拉住了金库的双脚,两个人谁都不肯放手,开始拿着孩子拉锯。
奶奶,姥姥不心痛,当妈的当然是最心疼的,夹在两个人的中间,就是打架也不能让儿子当炮眼。
三个人一起抱着孩子,把个小金库乐的,以为三个人在和他玩游戏,咯咯的看着三个人脸红脖子粗。
“妈,妈我们不刷牙还不成呀。”路彤挤在两个人中间跟挤馅饼似的,脖子还在做着180度的旋转。
“成。”马淑英看着娘俩一齐用劲,自己也占不到便宜,不怀好意地松了手。
本来是没有事的,最凑巧的是,路彤还在给何书妹助力,正在用力的何书妹一个站立不稳,蹬蹬的倒退几步,多亏有沙发挡住,不然非坐地上不可。
就是这样这祖孙三代,也没有一个幸免,何书妹先抱着阳阳,措手不及的坐在了沙发上,紧跟着路彤也趴在了何书妹和孩子的身上。
这一下把阳阳给挤着了,小家伙开始疯哭,马淑英也吓傻了,她只想着摔何书妹,把自己的宝贝孙子给贴上了。
马淑英首先考虑的就是救出孙子,人也就直扑过来,正好和起身的路彤碰了一个正着。路彤的后脑勺,正好顶在马淑英的鼻子上,当时马淑英的鼻子一酸,眼泪稀里哗啦的掉下来。
这一下马淑英什么也顾不上了,捂住鼻子在沙发上哀嚎:“你没有长眼睛呀?”后知后觉,人家的后脑勺却是没有长眼睛,是自己没有长眼。
路彤听到马淑英的惨叫声,忙回身准备解释,看到马淑英的鼻子里正在向下,留着两股红色的细流,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妈,你的鼻子流血了,我去帮你拿药箱。”
马淑英又是一声的哀嚎,手不受控制地去摸自己的鼻子,当看到手上的鲜血的时候:“你们娘俩合伙算计我。”
这个时候的何书妹已经恢复常态,本来是打算和亲家拼命的,看到马淑英已经得到了报应,想打架的心也只能先放一放。
“你可是恶人先告状,多亏老天有眼,让心术不正的人,得到了她应该得到的报应。”何书妹看的幸灾乐祸。
“你血口喷人,我就是有那个心,我也舍不得我孙子。”马淑英不敢承认自己的动机不纯,那样自己就说不清了。
“因为你知道由我垫底的,你孙子当然不会受到伤害。”何书妹咄咄逼人,步步紧逼。
“照你这么说,我和你抢就对了,那还有完没完了。总得有一个人先让步的吧。”马淑英为了吵架也顾不上鼻子上的血,任它流到下巴处。
路彤抱着药箱,一溜小跑地过来:“妈,妈,别说话了,血都到嘴里了。”
“那还不是因为你慢呀,你要是快点现在早处理好了。”马淑英不但不感激儿媳妇,还在抱怨儿媳妇什么都干不了。
“嫌干不了,自己去呀,用我闺女干嘛,真是吃力不讨好,咋就遇到你这样狼心狗肺的人了。”何书妹知道现在亲家没有力气吵架,话说的更加的难听了。
马淑英仰着头,自己把鼻子上的血擦掉,眼睛看着房顶,也不忘记“哎呦,哎呦”地呻吟。
路彤卷了一个棉棒,堵在马淑英的鼻子上。
这次马淑英可找到发泄口了:“哎呦,你打算把我的鼻子捅透气呀?”
“闺女,别管她,她这种人就不值得你去照顾。伤还没有好人就会翻脸。”何书妹可见不得自己的闺女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