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路彤放的开水太多,志远又加了足够多的凉水,水位线正好在马淑英的小腿肚上,要不是把裤子弄高了,湿裤子的可能都有,忍不住拿眼睛翻着路彤:“你就不知道先少到一些开水,一会不热了,在放进去点呀。”
路彤一高兴,一冲动,还真没有想起这招,总想着在志远和婆婆面前表现一下,却没有动脑筋。
后知后觉才想起来,自己从来都没有负责弄过洗脚水,就连放好了凉是,洗脚盆烧水带特定的,温度她都不知道,还瞎攒忙,志远更不愿意打击她的热情。
路彤用手挠着头:“就是,我的脑子咋就这么不灵活呢?”
看着认错的路彤,马淑英不但不住口,还变本加厉地:“你这那里是泡脚,简直就是泡腿,都快满盆了。一会你打算端洗脚水呀?”
路彤看了一眼志远,对着马淑英点点头。
“别装的跟真事是的,我儿子能让你端吗?要是把活靠给你,那房间的地面还不得是水流成河呀。”吵架吵顺溜的马淑英,一时没有刹住车,当着志远的面,就开始攻击路彤。
平时她可不是这样的,只要志远在家的时候,就是心里有再大的意见,也保留着,当志远上班走了,一块和路彤算账。
今天的马淑英一定是刚才给气疯了,把心里所有的怨气都发出来了。
为了打住马淑英的话,志远蹲下身子,把手放在洗脚盆的沿上:“泡一会,我给你搓搓脚。”
看到志远,马淑英立刻换上另一副嘴脸:“儿子,我说小彤,你也别不高兴,我这是在教她,成家过日子,以后什么事情都可能遇到,提前学了,以后就不遭难了。”
马淑英这话说的够巧妙的,把人骂了,还得说是为了你好,这水平也是练出了的。
两个人谁都不在接马淑英的话茬,房间里只有洗脚撩水的声音。
路彤看着那一对温馨的母子,两手托着腮,思绪开始天马行空,想着想着就说出来了口:“哎!我也好盼望我的儿子长大成人呀!”
马淑英回头看着那个痴痴的人,想到将来自己的孙子,会给她这样的人洗脚,心里就有些窝火:“我孙子才多大呀,就想上了,你也有点忒早了吧。”
“不早,想想,多憧憬一下,日子就有奔头了。现在小学生家庭作业,就有给妈妈洗脚这一课。”志远不仅是替路彤说话,也是自己心里想的,他也希望儿子能那样做。
马淑英听到儿子替儿媳妇说话,心里有一万个不乐意,但是当着儿子的面,她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不是因为路彤,而是因为儿子。
志远在给马淑英洗脚底板的时候,不小心划到了脚心,马淑英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把个小金库也给笑蒙了,也跟着大伙一块笑,却不明所以的瞎乐。
志远还给马淑英按摩了脚底板上,几个重要的穴位,把身体里的火气,从那些穴位里都释放出来。
志远刚给自己的妈妈洗完脚,把毛巾扔进木盆里,手还没有捉到盆沿上,就被马淑英把手拉了过去。
志远想的是,妈妈要握自己的手:“妈,咋地了?”
马淑英把志远的手,放在自己的两个手之间,沿着手腕一直捋到指尖,一个一个的,就连大拇指也不放过。
“妈,你这是?”志远想问个明白,又似乎明白那么一点点,心里流过一股暖流,问过了的话又不好揭穿。
“妈这是在给你放火。刚才你不是给妈妈按摩了吗?害怕身体里的火气,随着指尖传到你的胳膊上。”马淑英是一个想的特别多,什么事情都能说出道道得人,而且非常的迷信。
因为有了志远的参与,马淑英一个晚上的心思,都在儿子的身上,那里还有心思挑路彤的毛病。
可能是今天的马淑英太高兴,身体在泡脚过程中,更加的舒适的缘故,主动提出晚上带金库一块睡。
路彤和志远对视一眼:“好,让金库锻炼锻炼,正好也是该断奶的时候了。”
马淑英听了路彤的话,本来心情还好着,一下在心里添堵了:“你又不上班,你又不缺营养的,跟金库断什么奶?”
“妈,这几天小彤一直闹头晕,肯定是金库吃的太多,营养跟不上了。”志远忙着替路彤说话,眼睛却在给路彤使眼色,不该说的尽量不要随便出口。
路彤急忙对着马淑英点点,眼睛里满满的都是诚恳。
马淑英用眼睛上下打量着路彤:“我的两个孩子可是把奶水吃干的。那么小的孩子,看你也不黄不瘦的,又不上班,就打算养膘呀?我们家不是养猪场。”
马淑英话说的确实难听,还是把金库抱走了。
志远握住路彤的肩膀:“走吧,过我们的二人世界去。”
两个人刚转过身,就听到马淑英在再喊:“金库饿的时候我就给你们送过去。”马淑英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说完,就进了自己的卧室。
这是挑明了不让他们上锁,路彤忍不住“啊!”一声看向志远。
志远挑起一根好看的眉毛:“一看就是小朋友夺走了,心爱玩具的样子。走吧,趁着没人人闹,我给你说点正经事。”
志远和路彤都盘腿坐在床上,面对面,手拉着手,志远把他们未来的规划,给路彤粗略地讲解了一下。
有一个这样理解自己的丈夫,还有什么说的,还是把心里的担心说了出来:“我今天给妈只是点了一下,她就受不了了,你也得提前打预防针了,不然你来个突然袭击,他们肯定接受不了。”
“那个妈呀?”志远明明知道路彤嘴里的妈是谁,却偏偏要难为路彤。
“金库的奶奶呀。”路彤把脸把在志远的眼皮底下,来了一个大大的特写,等看到对方的眼睛瞪的露出眼白的时候,才像一个放了去的皮球:“我那敢呀。”
“哎。”志远呼出一口气,连身子也变得不再直溜,满眼了都是恨铁不成钢的成分:“你别整天的把妈当成西太后,你就把咱妈看成一个普通朋友,那样你应付起来不就方便了。”
路彤翻着眼睛看志远,就差把对方给看毛了:“你说,你这样费心伤神的教我,咱妈知道了会怎么想?”
要不说母子连心,还没有怎么着呢,马淑英就在客厅里喊上了:“喂,睡了没有啊,没有睡的话,先让金库吃吃,一会就省得动了。”
本来两个人都要做猝死状的,那也只能在心里想想,路彤自听得喊话的起,就像按动了的电门,想离弦的箭一样跑出门迎接。
既然已经决定的事情,路彤也本着给对方多留念想的原则,就是少让两个亲家见面,不见面那就得自己躲出来。
思来想去,路彤想到了一个好去处,那就是趁着现在还没有走之前,把自己的闺蜜都去见见,免得以后只能视频聊天。
拿定了主意路彤给马淑英扯了一个谎,一个人把自己打扮一番,就像约会一样地出门了。
路彤先去看了最闲的颜默,两个人没有聊多久,就一拍即合,颜默就开始电话联系其他的几位。
念云接到电话的第一句话,就是抱怨两个人的悠闲自在,自己整个一个丫鬟命,整天的没日没夜,睡得比狗晚,起的比鸡还要早。
“打住,你风光的时候,咋不跟我们比了,恐怕薪水更是不能比吧?”颜默不等对方诉苦完毕,就是当头一棒,把对方敲精神了。
“你可是替老百姓做事的父母官,也不说把嘴练得甜点,老百姓去你那里办事受得了吗?”念云那可不是吃素的,那也是什么样的话,应付什么样的人,你要是把她给说短了,那还得练几年。
“你少拿这些压我,我可是接待老百姓的。怎么从你嘴里说出来,我到成了现成的贪官了,我到是想,但是人民群众没有给我那个机会。”
“行,行算我说溜了嘴,你呀如果实在闲的没事做了,就去找路彤,她现在可是有时间和你聊天”
还没有等念云说完,电话这头的两个人早笑成了一团,颜默都要笑岔气了:“喂,你是不是有透视眼呀?看见了?”
电话这头的念云一下就没有了动静,用耳朵的功能,嗅着看不到的东西。
“喂,喂,听着这动静不是被赶出了的。你们先聊,我先套上马鞍子去。”念云想的是只要路彤不是打架出来的,那所有的事情都不是事情,自己还是忙自己个的吧,不然谁也替不了。
听到对方要挂断,颜默不敢继续再笑,也只能掐着肚子吆喝:“等等,还有重要的事呢。”
颜默就是看不到,也知道现在念云的动作,高傲地挺胸,后仰,单手拿手机,抱胸,就听到对方沉长的,像从地狱里发出的声音:“说吧,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你的。”
“你不欠我的,你欠路彤的。她有事。”颜默急忙把自己撇清楚,要不然这带着冰凌茬子的话,自己听着都浑身发冷。
把路彤有可能成为离群的燕子,说的就跟真的,今天见一面,这一辈子见不见得着,还得另说的。
念云现在才算明白了,几个姐妹见面不就是想杀她一顿,那还不是好事,直接把地方定在了她公司附近,并嘱咐,自己最早也要加班到8点以后,如果继续打扰的话,后边的话没有说,两个人就明白什么意思。
颜默不愧是跟着领导干的料,敲定吃饭的事,在她的几通电话后,事情就已经敲定,看看时间还早,颜默又有了新的去处。
颜默那是生拉硬扯,就差绑架的,把路彤带到了一个时尚饰品专卖店。
“我看上了一款手链和耳坠,还是版的,超级漂亮,你帮我参谋参谋,我都看好几回了。”颜默连拉带扯地,如果不是这样路彤就不跟着是的。
“版的。”路彤想象不出是什么样子,因为她从来都不喜欢这些累赘的东西,虽然漂亮但是也是个人所好。
就像马淑英说的,路彤根本就不像一个女孩子,不但不喜欢的首饰,还每天都在家弄一个丸子头,简直和村姑没有两样。
路彤想到这一层,对首饰就没有那么不动心了,也想着是不是爱屋及乌,改变一下自己的形象?
路彤他们刚坐进柜台旁边的高脚椅上,就有一位售货员走过来:“您们好,欢迎光临本店。”
“你给我拿那一款,这个,这个,我看看。”颜默用手指指着自己看中的商品。
售货员从玻璃橱柜里拿出一条手链,和一对闪着光的,有着星星和月亮的耳坠,放在玻璃板的毛绒衬布上。
颜默拿起那个有着地球和月亮组合的耳坠,在路彤的耳朵上比划着:“好看吗?快照照镜子。”
“您是给你自己选,还是给你妹妹选?”售货员不理解情况,就盲目地胡乱安插,这是买货物的大戒。
颜默立刻停下手上的动作,翻着眼睛看了路彤足足一分钟,又把眼睛转到售货员脸上:“你那只眼看着我是她姐了?”
售货员很是歉意的干笑两声:“对不起,我是用两只眼睛看的。”眼睛依然向颜默忽闪着,脸上是一个讨好的笑。那意思分明在问,我说的不对吗?
颜默清了清嗓子,把自己的身子坐正:“说说看,为什么我是姐姐,她是妹妹?”
“您一看就是个职业女性,她一看就是个学生。”售货员还不知道自己错那里,还发表着自己的错误言论。
颜默用手掌扶住路彤的肩头,看着清汤挂面的直发,忍不住用手摧残了一把:“我去,又装清纯。”
路彤拍打颜默的手:“人民群众的眼睛自然的雪亮了。”
颜默把两样东西都推过去:“行了,按照你说的,我不能把青春少女给带偏了。”
“没有关系的,现在大学生戴首饰的多了去了,还是提前打扮的好。”听到两个人要撤,售货员着急了。
“小妹妹,别理她,刚才她打翻了一坛老陈醋。”路彤不用过脑子,也知道现在突然变化的颜默,就害怕别人说她老,谁要是叫她一个小妹妹,她就能自己乐呵一天。
“我就想知道,你是怎么看出她还在上学的?”不问清楚颜默就有点不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