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再忙,我也有节假日不是,我又没有把自己卖给公司。”志远几句话就把路彤心里的担忧解除了。
就在两个人把行李箱刚刚收拾好的时候,路彤的电话也疯响起来,路彤不去接电话,眼睛却看着志远:“这个时候谁会打电话呢?”
“甭管谁了,赶紧的去接吧,别让人家等着了。”志远好心的催促着。
路彤拿起电话:“是我姐。”
“喂,姐。”
“我们在妈家。带上你们家的两个男子汉,过来一块吃顿团圆饭。”接路雅的电话,从来都是清楚明了,还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
“好嘞!马上。”挂断电话路彤斜眼看向志远,一副今天有吃饭的地方,又可以不用自己下厨房,还可以吃到美味佳肴,想想心里就美,舒舒展展地伸了一个大懒腰。
路彤是高兴了,志远的顾虑来了,那天自己也给丈母娘说了那些话,自己的妈都受不了,丈母娘心里会怎么想,不会是摆的鸿门宴吧?
志远越是说的可怜,路彤在边上不但不劝,还变本加厉:“看过女婿去丈母娘家的戏曲吗?那些治女婿的方法吗?今天指不定给你用那种呢。”斜着眼睛看志远装可怜。
“那我还是别去的吧?”志远一副可怜兮兮地。
“我到没什么?就怕姐夫不行,他一个人也能把你“请”过去。”为了安慰志远路彤拍拍志远的肚皮:“咱做一回小媳妇又能咋样?”
志远抱着金库进门是时候,路雅正在忙着摆盘,走在旁边的路彤早已经笑的开心:“哇,要吃火锅呀?我喜欢。”
小树看到金库,早放下手里的游戏,一下就冲到了志远跟前,仰着头拉着金库的手:“阳阳,快下来。”金库也把身体弓成了弓形,要不是志远的力气大,金库非来个倒栽葱不可。
马淑英慌忙的过来,接住金库回头嘱咐外孙子:“和弟弟玩,可别磕碰着弟弟了。”
志远也为了那天说话太重,也急忙讨好何书妹:“妈,还有活需要我做的吗?”
何书妹把嘴对着,正在下象棋的翁婿抬了抬下巴:“你一会把他们两个劝开,这就是你的功力。”
志远也不是没有领教过,那翁婿两个人奇艺不相上下,下到高兴的时候,别说吃饭了,就是十头牛都拉不动,非要分出个胜负才算罢休。
路彤看到路雅忙着切菜,装盘,不但不帮忙,还瞎指挥:“喂,姐,莴苣,油麦菜不要弄太多,我就喜欢吃娃娃菜,那个一定要多,多多益善”
路雅对路彤这种不干活,还敢挑肥拣瘦的妹妹,简直一点办法都没有,为了不让路彤影响自己的工作,也只能给路彤分派她喜欢干的:“你啊,就别操菜的闲心了。赶紧的去选锅底,你姐夫买了两种锅底,有一个清汤的,还有一个麻辣的,看看喜欢那个,把锅底放上去,等锅开了,你们就可以开始了。”
这样的活计路彤从来都不推脱,因为这个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自主权在手上,不怕有人有意见,只要把老的,小的打发好了,其他人不敢扎刺。
志远坐在沙发上看着两个人下棋,其实脑子想的全是怎么对付两个人,因为丈母娘分派任务了,既然不让自己干活,那就只能动心眼了。
两个人自己那个也惹不起,想来想去志远发现,这动心眼的活比劳动还费脑筋,怪不得谁也不敢接这棘手的活。
就在志远苦思冥想的时候,两个小孩子的吵闹声吸引了他,看着两个孩子虽然没有多少语言的交流,但是玩的相当的默契。
志远看着阳阳眼睛越来越亮了,他走到阳阳身边,开始给两个人捣乱,阳阳好脾气地打算把志远指走,却被志远一把拉进怀里,在阳阳的耳朵边小声地嘀咕。
受了挑唆的阳阳,挣脱了志远的怀抱,迈着只超过脚尖的小步,晃晃悠悠地就到了下棋的两个人跟前,指着棋盘上的红格格和棋子:“吗?”
路文会看着一脸虔诚等着回答的外孙子,不敢急,不敢喊,那要是吓着外孙,这盘棋也下不痛快,急忙伸出胳膊:“来,阳阳到姥爷这里来。”
阳阳根本就不理路文会的那一套,也许就没有明白路文会的意思,依然执着地问着一个字:“吗?”好像不回答就不停下的意思。
被惊动了的何书妹,一看到阳阳的模样,不但不帮忙带着,还笑的一脸的开心:“阳阳,把姥爷的棋盘给搅乱了,姥爷就回答阳阳了。”害怕阳阳不理解,还给阳阳做示范动作。
路文会听到这样的教育方法,这不是明白着大人不让玩的,还指使一个不懂话的孩子,脸一下就红了:“不让下棋直说,干嘛用一个孩子搅局。”
“那次你下棋的时候能喊动你,要不能这样吗?”本来不是何书妹的想做的,结果一下都联想到她身上去了。
就在两个人吵的正欢的时候,阳阳成功地将棋盘搅局成功,别说收拾残局了,就连棋盘都让阳阳给推一边去了。
无辜的阳阳还在问着一个字:“吗?”
“阳阳,我的小祖宗”路文会还没有发泄要说的话,宋平急忙圆场:“爸,这盘棋我输已经是定局,让小阳阳让我保留了一点自尊。”
宋平疼爱地把阳阳抱进怀里:“你是不是也喜欢下棋呀,等你大了和你哥哥下棋去。”
以何书妹带头的女人队,对阳阳的举动,不但没有人站出来阻拦,还大笑着夸阳阳干的好。看到大伙都在笑,阳阳在宋平的怀里,也跟着拍手,浑身窜动的人都要掉下来了。
“既然下不成了,那就坐过来吧,彤彤把锅底都烧上了。”路雅笑嘻嘻地看着无奈的人:“如果不解气,吃完饭,接着下,杀他个昏天地黑的。”
看到一家人都热热闹闹的,心里有说不出的喜欢,这种高兴刚刚蔓延,就升腾起一种即将小别离的忧愁。
虽然路文会不善于表达,但是对两个闺女的爱,一点都不比何书妹少,眨巴眨巴酸涩的眼睛:“我那瓶陈了二十年的酒,给我拿出来,今天我们爷仨要喝了它。”
何书妹没有回答路文会,却对着路雅说心里的不满:“你爸今天发神经了,那瓶酒彤彤结婚的时候都舍不得喝,今天不守财奴了。”
何书妹嘴上没有应承,行动上已经回答了,一个人去储藏室翻腾去了。
一瓶酒,三个人,一个人到了一杯,瓶子里已经所剩无几了。
路文会摇着瓶子:“今天咱爷仨一就这一瓶酒。”
一瓶酒对三个职场跑的男人,那是小菜一碟,也就是说刚刚勾起酒瘾,基本上喝到这种程度,心里还在勾勾着,说白了就是没有喝好。
三个男人坐在一起,相互敬酒,涮锅没有吃多少,一瓶酒就下去了。路文会摇着没有声音的瓶子,偷偷地看了何书妹一眼,发现娘三的注意力全在吃和孩子身上,自己悄悄地站起了,一会功夫一瓶酒就在裤缝间顺过来,递到宋平的手上。
宋平更是配合的默契,接过酒直接放在自己的脚边,在三个人都不注意的时候,把酒打开,把空瓶和酒瓶换了一个位置。
第二瓶喝下肚,男人们的话就多起来,路文会用手指头点着志远:“姑爷,我要和你说一个事。”
志远知道老丈人酒力差不多了,万一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自己也得笑着接受,灵机一动:“爸,我和姐夫都没有喝好,我刚刚弄了一瓶好酒,我们三个尝尝。”
喝到这个份上的男人,那是酒对他们来说,就是最好的东西,早把刚才的话放到后脑勺上:“好,悄悄的。”
志远离开座位,不动声色地刚走到过厅,还没有开门就被何书妹盯上了:“干什么去?”
“别回去去厕所了,咱家里有啊,不用回去。”路文会开始给志远打掩护。
“公司里一个同事给了一盒进口烟,我让爸爸看看。”志远随机应变的能力,那可不是天生的,这叫机灵。
“妈,你就别管那么多了,他们高兴就是了,在自己家里还不让痛快呀?”路彤阻止何书妹的视线,急着往何书妹的碗里夹菜。
有了坚强的后盾,志远早无所顾忌地跑出门,一会的功夫就过来了,裤兜里沉甸甸的,要不是有腰带束缚着,没准裤子已经自然脱落到脚踝了。
看到这样的情况出现,路文会撇了一眼何书妹,发现对方也在看志远,急中生智地喊:“老婆子,提点水,加点汤,没有看到锅里的汤少了?”
路雅和路彤都在偷偷地笑,谁也不抢着去倒水,专等着何书妹离开。
何书妹眼睛故意不看志远:“老路,别给我耍花招,刚才你已经偷偷地跑了一趟,我不说话是因为给两个女婿面子,在自己家里喝舒服了就行了。”
话音刚落路文会就讨好地:“夫人英明,我们这些酒囊饭袋,那里是夫人的个。”
“看看喝多了不是。”何书妹使劲地剜了路文会一眼,自己去厨房了,不然有个女婿还不能入席呢,自己不给老伴面子,总得给女婿个台阶下吧。
“你们逃不过老妈的法眼,你们还是少喝点的好。”路雅开始对两个女婿提醒:“如果你们两个还想喝,那就让爸少喝点。”
“得令,我一定谨遵夫人的口谕。”宋平抱拳对着路雅道。
接下来三个男人是以说话为主,说到高兴的时候,就要喝一杯小酒,宋平和志远也都尽量让路文会不喝,对方实在想喝的时候,也就是意思一下的。
那里知道路文会还是挺认真的主,不但不少喝,还主动的喝的一干二净,每次把酒杯倒过来,一滴酒都不流。按照路文会的话就是:“看到孩子们高兴,多就多了。”
要不说男人平时不说话,当酒精到达一定程度的时候,就有些管不着自己的嘴,把积压在心里的话统统地说出来。
“大姑爷我没有什么担心的,就是你”路文会越过漂浮的热气,还向宋平的身边探了探身子:“让我整天的提心吊胆。”
志远的心里咯噔一下,没有想到老丈人在这里等着他呢?
志远不动声色地看着路文会,现在自己最好的行动就是,听对方把话说完,自己不急于表白。
“你们两个一开始的时候我就不看好”
路文会刚开头,路彤就不乐意了:“爸,你喝多了。”回头推着何书妹:“妈,你管管爸。”
何书妹早就接到信息了,赶紧的给老伴使眼色,那里知道路文会不但不停,还要往深里说,正要站起来把路文会带走。
路雅拉住何书妹的衣袖:“妈,让他说去,也不一定是坏事,疮总有揭开的时候,也许环境合适就好了呢。”
“妈,我听爸爸的。”志远说的一脸真诚。
“不是因为你们两个不看好。”路文会终于把话扯回来,用眼睛看了看何书妹,叹息了一声:“是因为你的两个妈,他们就像上辈子的仇家,见面就没有其他的事”
何书妹脸色就像变色龙,但是当着孩子们的面,老伴说的都是实话,也只能耐心地听,看老伴到底要表述什么。
“你们谁都想象不出,我这心里头”路文会的眼睛里似乎有泪光再闪,为了掩盖自己的失态,用眼睛瞄了何书妹一眼:“就连她,我也没有说过。我这心天天是悬着的,要说你妈听那边的动静,我的耳朵不比她听的少。”
“爸”路彤眼泪已经溢出了眼眶,哽咽的只能喊出一个字。
路雅急忙给路彤递过一块纸巾,对着路彤轻轻地摇头,示意她静下来好好的听。
整个饭桌都停止了吃饭,所有的眼睛都在看路文会。何书妹急忙把两个孩子拉进卧室去玩,自己在悄悄地坐下。
路文会稳定了一下情绪,眼睛望向天花板,以其是想着下边的话,不如说是在把眼泪逼回去。
“每天听他们两个吵的时候,我的心“咚咚”的,按都按不住,就害怕那一会把你们两个给吵崩了”
听到这里志远回过身,把路彤的手紧紧地握在手里,算是对老丈人无声的回应吧。路彤也把自己的头靠在志远的肩膀上,表示自己一定不会和对方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