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奴才也是被季贵嫔点了名的。”梁桂趴到地上,赶紧把话也说出来。
方景颐叹了一口气,梁桂是个好用的,但和知春关系很是亲密,知春被辛美人带走了,也怕梁桂心生罅隙,今日既然他们都要走,也省得她操这份心。
“既如此,我也不多说什么了。红缨、梁桂和小涤,你们把银子拿了,也算全了咱们主仆之谊,都走好吧。可还有人要说什么?”
小涤和梁桂赶忙从地上爬起来,红缨攥着手里的银子,连声谢恩,一行人便推门出去了。
知夏啐道:“没良心的东西,有他们后悔的一天!”
小小的李庆涨红了脸,大声道:“奴才愿意留下,跟着小主。”
“奴婢也愿意留下。奴婢粗笨愚昧,小主却从未责打过什么,还让两位姐姐悉心教导,奴婢不走!”小濯也是脸红脖子粗的喊道。
方景颐笑了出来,“很好,能有你们两个尽心利济,咱们旖霞阁就不能倒下。”
“冒绿,拿红包给他们三个。”
“小主,使不得。”
“奴才不能要,奴才不走的!”李庆很是惊愕的摆着手,圆脸上双目圆瞪,一副受惊的样子。
方景颐见稚子可爱,心下也轻松了不少,“那些背离我的都领到了红包,信我这一介寒士的,怎能反倒吃亏呢?拿着吧,人少了,分派的活计可不多了么!”
“谢谢小主,奴才/奴婢一定尽心竭力!”
方景颐笑盈盈的看着他们出去,长舒一口气,踢掉鞋子,坐到榻上去。冒绿气愤不已,“红缨素日瞧着是个好的,不料也是墙头草,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方景颐瞧着她气鼓鼓的,示意她过来,伸出手指戳了戳她鼓着的脸,大笑道:“好冒绿,别为不相干的人生气。他们要青云直上了,心里正得意着呢,你在这儿生闷气岂不是正中了别人的下怀?”
走了他们,倒像是卸下一个大包袱,不必担心有他人眼线做手脚了。
她捻了几粒珍珠笋,闭上眼睛细细的品味着。
辛红萼,季诗蔷……一个一个,都被她想象成细嫩的珍珠笋,一颗一颗细细的咀嚼,然后吞入肚中。
人多的地方,争端是少不了的。尤其在盘根错节的后宫里,几乎每一日都上演着权欲戏码。
方景颐虽足不出户,可六宫的消息何其灵通,不容得任何人忽视,也硬是挤进紧闭的宫门内。
这一日她正用凤仙花染着指甲,就听到了季贵嫔吃瘪的消息。
李美人歌喉动听,很得恩宠,这天喝了季贵嫔的茶水后竟嗓音嘶哑,几乎说不出话来。
太医查到了一种药物,喝下去一日之内就能使人失声,好在发现的早,李美人的嗓子还有得治。
好巧不巧的是,嫣嫔发现了季贵嫔宫里就有此物。
皇帝直言季诗蔷妒心重,心思阴毒,不堪贵嫔之位,降为婕妤。又晋李燕蹴为贵人,以示安抚。
辛红萼抱着的大腿算是直接被削成了小腿,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季诗蔷位居婕妤位,也不是自己现在能比的。更别说季诗蔷和辛红萼,都是淑妃一党的中流砥柱,出了这样的事情,还不知道淑妃要做出什么反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