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你不会是哑巴吧?
薛庄主却沉溺在为自己开脱中,口若悬河。
“天师建议我给儿子娶亲,冲喜,可他又说,这不是普通的亲事,必须由他亲自操作,我们什么都不要管。
我什么都不懂,只能听天师的,除了给他一大笔钱,什么都没做。
至于新娘子,也是天师亲自选的,我曾经多嘴问了一句,还被他训斥了。
说什么这是秘密,一切只要交给他就好,我什么都不用问。
谁知道他竟然黑了心肝,抢了个新娘子,他娘的就是个祸害啊!
差点把我们整个庄子的人都害死!去他娘的狗屁法师!肯定是在骗钱!
亏的那么些人相信他!就为了请他出山,等上好几天!
我下次若是见到他,一定把他揍的满地找牙!”
薛庄主越说越生气,头顶都快冒烟了,呀要切齿的。
独孤雪娇眉头紧皱,目光死死地看着他。
“别废话,你说的那个法师,到底哪里找的?”
薛庄主毫不犹豫就交代了,倒豆子一般。
“就是在玄清观啊,独孤小姐,您是不知道吗?每天去玄清观求符的人真不是一般的多。
光有钱还不行,不排上个几天几夜,根本请不到……”
话未说完,已被独孤雪娇打断。
“那个法师叫什么?长什么模样?”
薛庄主差点吓尿了,赶紧抹抹泪。
“就是玄清观道长无尚天师的二徒弟无垢法师啊。”
为何这名字听着有点熟悉?
玉箫见独孤雪娇皱眉,走上前,凑在她耳边。
“上次骗光赵嬷嬷的金叶子的人,就是这个骗子无垢法师!”
独孤雪娇了然的点头,就说名字熟悉,原来不止一次出来坑蒙拐骗了,是个老手。
可奇怪的是,明明是个招摇撞骗的神棍,为何那么多人相信?
薛庄主见她似乎对玄清观很感兴趣,赶紧凑上前,顶着一张老脸巴结讨好。
“听人说,玄清观的无尚天师,法力无边,但轻易不会出山,一般都是他的两个徒弟下山帮忙驱除邪祟。”
独孤雪娇皱着眉想了想,难道厉害的是无尚天师,而他的两个徒弟是骗子?
师父打出名号来,徒弟就可以正大光明的骗人了,是这样吗?
看来只能亲自走一趟了。
早就想去收拾那个招摇撞骗的无垢法师了!
现在两件事加一起,正好凑成一顿,非要打得他娘都认不出来!
从此以后,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独孤雪娇又看了两人一眼,冷冷开口。
“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把责任全部推脱,要不是你,也不会有这事!
你倒好,嘴巴一张一合,就把罪责洗脱了,自己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都没点数吗!
等等,刚刚被你插科打诨,差点蒙混过关,你说,他是你儿子?”
独孤雪娇刚刚只想着收拾那个法师,竟忘了这一茬。
薛庄主脸色瞬间煞白一片,身体抖若筛糠,还是吴管家及时扶住了他。
“独孤小姐,我们庄主确实有个儿子,你若是不信,大可以去打听一下。
只不过,少爷小时候曾被拐走过,找回来之后,性子便有些怕生。
此后,一直待在庄子的后院里,哪儿都不曾去过,外面的人见过他的不多。
平时家里来客人,他也从来不出来见人的。”
独孤雪娇闻言,半信半疑,但想着,这么大个活人就在眼前,不可能随意扯谎的。
随便问一问周围的人家,肯定都知道他有没有这么大的儿子,若是说谎,很容易穿帮。
她又转头看了少年一眼,不再多言,嘱咐他们赶紧把新娘子送回去,便带着流星和玉箫离去。
这边刚出山庄的门,流星突然倒了下去。
玉箫眼疾手快,将她抱在怀中。
独孤雪娇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脸。
流星慢慢转醒,好像刚睡醒一般,还有些晕乎乎的。
“小姐,玉箫,你们这么看着我干嘛?”
流星眨眨眼,揉了揉脑袋,这才站直身体,看到鸿运山庄的牌匾,一脸懵。
“小姐,我们怎么大晚上跑这儿来了?之前不是去找新娘子了吗?”
玉箫与独孤雪娇对视一眼,看来是没事了。
独孤雪娇点点头,看着周围的虚空,却不见了那团金色的光影。
他到底是谁的灵体?为何会出现在她身边?又为何要帮她?
月色渐浓。
薛庄主正抱着吴管家,涕泪横流。
“管家,我该怎么办?你刚刚听到了吧?
独孤小姐若是知道事情的真相,肯定会杀了我的!
我该怎么办?我还不想死啊!我为了今天,忍了那么久,我不甘心啊!”
吴管家眼底幽光一闪,拍了拍他的后背。
“庄主,不要怕,没事的,一切都会好的。”
话音落,又看向角落里缩成一团的少年,冷喝一声。
“你最好乖乖地躲在后院里,对外,一个字都不要说,否则你的小命不保!”
薛庄主也看向他,眼睛赤红,狠狠一瞪。
“给我老实点,听管家的话,若是外面传出什么流言,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少年吓得面色惨白,颤抖着唇,点头,越发把自己缩成一团。
薛庄主看着少年的脸,身体不住地颤抖,忽然喊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好像中邪一般。
“我、我、我没有对不起她!都是她的错,她的死与我无关!”
大吼之后,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跑进了夜色里。
吴管家从地上站起,看着他的背影,眼神幽深似暗夜的井,不知在想什么。
岐阳,将军府。
独孤雪娇折腾了一晚上,刚沾了枕头,便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感觉凉飕飕的,无意识地拉了拉被子。
可脖子还是有点凉。
不对!
独孤雪娇倏然睁开眼睛,头顶一片亮光,正对上一个墨发披散的脑袋。
要不是自控力惊人,早就尖叫出声了。
她伸出一只手,淡定自若地将那只脑袋往一边推了推。
这才慢条斯理地坐起身,阴恻恻地盯着他。
“这位大兄弟,虽说这次你帮我了很多,但也不能半夜偷袭啊,不让人睡觉,无异于谋杀,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