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听着心里有些不舒服,“我们家青禾不一样,反正我话也了,你自己琢磨着吧!我要去忙了。”
处理鸡毛,是一件很费时间的事儿。
白了,赚的都是钱。
刘杏还不打算走,这才多久没进来,院子就大变样了。
灶边的水缸,上面盖着棉布缝制的盖儿,水瓢刷洗的都很干净,用一根绳子吊起来。
院子平整过,清扫过,连犄角旮旯都很干净。
排水沟也重新修缮过,院墙坍塌的地方,被修补了。
廊檐下挂着风干的肉,挂着好多,看的真叫眼馋,这得吃到什么时候去啊!
院子里燃着简易的灶,用石头垒砌的,竟然在煮鸡毛?
刘杏惊呆了,“嫂子,你,你煮鸡毛做啥?”
“我有用。”沈氏忙着,没功夫跟她解释。
刘杏讨了个没趣,干脆去找沈青禾。
林宽非要帮忙,青禾拦着都拦不住。
不过两个人帮忙,的确是快些。
篱笆墙竖起来不,还加了横梁,防止倒塌。
林宽手艺好,干活也肯卖力气。
刘杏过来时,正瞧见他偷偷瞄着沈青禾。
做为过来人,刘杏立刻便明了,乐呵呵的道:“哟!宽子回来了,咋没去帮家里干活,跑这儿来献殷勤!”
林宽的心事被戳破,脸红的很,“就是顺手的事,我家里不忙。”
刘杏还是不罢休,她就不明白了。
这一个个的,咋都喜欢往老大家里跑。
村子里的,外面来的,啥人都有,跑的还老勤快了。
“青禾啊!你跟你娘都好本事,虽你爹去了,可这家里人来人往的,男人就没断过,你阿娘打算啥时候给你找后爹啊!”刘杏阴阳怪气的。
沈青禾脸一沉,这话的可太难听了。
而且传到村民耳朵里,还不知道会编排成什么样,到时她可以不在意,可是她娘能承受吗?
“二婶,话可是要负责任的,什么叫找后爹,什么叫男人就没断过?你若是不把话明白,那我就去找二叔问个明白!”青禾浑身的刺都竖起来了。
“别!我就是随口一,怎么还要找你二叔,不过话又回来,你阿娘年纪又不大,改嫁是迟早的事,我听你外婆家那边,已经在给她张罗了。”
刘杏的耳朵也不晓得怎么长的,消息这灵通。
连她都不知道,刘杏却的好像真的一样。
再者,自打她醒来,就没听阿娘提过外婆家。
似乎关系并不好,这些年走动的也少。
“二婶,您这嘴上若是没个把门的,到处闲话,可别怪我找二叔理论。”青禾扔下手里的东西,就要往外走。
刘杏却以为她在吓唬自己,“别成就找你二叔,你二叔也要避避嫌的,怎好成管你家的事!”
青禾停下来,转头瞧她,“那就走着瞧,或者我也可以叫我二叔纳个妾进门,就您这姿色,想必我二叔这些年也看腻味了!”
刘杏脸色终于变了,瞪着个铜铃似的眼睛,恨不得要在青禾脸上瞪出个洞来,“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林宽瞧的呆住,他还从不晓得青禾这么会吵架。
那嘴皮子,那嗓门,那眼神,可真是厉害。
沈氏听见争吵,赶忙跑过来,“这是咋了,青禾,不过是两株番薯苗,就算不能给,也不要跟长辈吵架啊!”
番薯苗?
青禾郁闷极了,刘杏来了这一会,根本也没提这茬啊!
她难道就是专门吵架的?
刘杏自己也觉得奇怪,现在可倒好,瞧着长势旺盛的番薯苗,她眼馋极了。
“不过就是吃的菜,我不稀罕了,哼!”她离开的时候,还故意踩了几脚番薯藤。
不过,她又瞧见那块路的辣椒跟番茄。
心里狐疑的不行,真不知道青禾是哪弄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林宽忙了一会,便推辞家里有事离开了。
沈氏塞给他一块刚酱好的肉,让他带回去尝尝。
林贵干了一活,晚饭就在院子里吃。
摆一张桌,三个粗菜,半碗黄酒。
虽是粗茶淡饭,但日子过的也心满意足。
他有仨儿子,将来都得娶媳妇,所以他们老两口身上的担子着实不轻。
林宽捧着纸包,进了院门。
林贵抬起眼皮,瞧了他一眼,“这是去哪了,一整都不见人影。”
林氏心疼儿子,端了饭出来,“儿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就是出去转转又怎么了,快去洗洗,过来吃饭了。”
林宽把酱肉放在桌上,“这是沈家大娘给的酱肉,是让我拿回来给你们尝尝。”
林柱子飞快的窜起,夺下用菜叶包着的酱肉,使劲嗅了嗅,“好香啊!”
林氏面色不快的打了他,“不就是酱肉罢了,看把你稀罕呢!”
她夺过酱肉,本来想往桌上扔,但是闻到了味儿,又忍不住凑近了闻,“她倒是越来越会做好人,怎么着?不就是想堵我们的口,这么点酱肉,够谁吃的!”
“既然拿来了,就赶紧切了给我下酒。”林贵不耐烦的催促。
这喝酒,就得有下酒菜,有了这酱肉,他还得再喝一碗。
林氏拿去灶房切了装盘,因着家里人多,她切的很薄,要不然都不够分的。
林家二儿子林城,扛着扁担也回来了,“爹娘,今儿做什么好吃的了,快些端出来,我都要饿死了。”
这仨儿子,正是能吃能干活的年纪。
每个人都恨不得抱着盆吃,肚子怎么也填不饱似的。
林氏每日光是做饭,就得花了一半的时间,还有家里大杂事,包括洗衣裳,每日都累的倒头就睡,地里的活,她也顾不上多少。
赶上农忙的时候,她就早上起来烧一大锅玉米糊糊,满满的一锅。
谁饿了,谁回来吃一碗,就着咸菜,省事。
林氏把酱肉一端出来,几双筷子就伸了过去,眨眼的功夫,盘子就空了。
林贵举着的筷子还没来得及落下呢!
“你们咋跟饿死鬼投胎似的,也不给你爹留点。”林氏把空盘子又端了回去。
林城嘴里包着肉,都舍不得咽,含糊着问道:“这肉是哪来的,大哥,是不是你从镇上带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