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发只有一根簪子,随意的束着,却又别出心裁的在鬓旁插了一朵海棠花,那是刚摘下来的花儿,娇艳欲滴,配着她白皙粉嫩的脸儿,美不胜收。
大厅里,至少有一半的男子,都被她的美貌粘住了目光。
就连苏子承对她都是心翼翼的,做啥都先问她的意见。
柳馨儿憋了一路的火,又不好发作,瞧见那些男人痴迷的眼神,顿时又厌又妒,“表哥,白姑娘可是凤阁的宝贝,娇贵着呢!你还不赶紧去找清静的地方,这种污秽之地,怕是会脏了白姑娘的眼儿!”
那些痴迷的男人,听了她的话,顿时神情都变了。
白淼掩面一笑,对着在座的客人,盈盈一福,声音低低柔柔的,“奴家极少出门,不懂江湖的规矩,若是有失礼之处,还望诸位莫怪,淼儿在此陪罪了。”
她这一笑,迷倒了多少男人,很难数清。
苏子承满眼都是心疼,“白姑娘何需道歉,都是馨儿错了话,掌柜的,把你们这儿最好的雅间收拾出来,若是稍有怠慢,爷砸了你的店!”
老掌柜急急忙忙从楼上跑下来,瞧见来人,顿时只觉得头都大了,他怎会不记得这二人。
“几位客官楼上请,二,快去备上最好的香茶。”老掌柜面上摆的恭敬,其实心里挺不屑的,想砸慕容家的铺子,一般人还真不敢。
苏子承走在前面,白淼身边跟着两个神态傲慢的嬷嬷,还有两个长相清秀的婢女。
相比之下,柳馨儿只带了一个贴身丫鬟,这阵仗已经输了一大半。
美女见美女,两眼嫉妒。
踏上走廊,刚一站稳,走廊尽头的两扇门突然被撞开了。
没错,就是撞。
那个动静,叫人感觉好像整个房子都在颤抖。
紧接着,一抹黑色摔了出来,重重的摔在地上。
慕容璟疼的直抽气,其实他俩后来已经演变成比武了,两人打的都很尽兴,高手见高手呗!
青禾站在门里面,瞧见他摔倒的姿势,嘴角抽了抽,“我不跟你打了,折腾半,我都快饿死了!”
慕容璟爬起来,揉了揉酸疼的肩膀,恶狠狠的瞪她一眼,“那你不早,害的本公子骨头都快断了!”
他回头,瞧见走廊上站了许多人,直接忽略,直接瞅着老掌柜,“让你备下的饭菜,备到哪去了,非得让本公子着恼是吗?”
老掌柜觉得好冤啊!可是也不敢反驳,他是主子,他是老大。
“老奴现在就去装备,您稍等,那个……要不要给您拿些伤药。”老掌柜瞧见他脸上的伤,那个心疼啊!他是慕容府的老人了,啥时候瞧见过少爷受伤,还伤在脸上。
全府上下谁人不知,少爷虽是男子,可是对皮囊的爱护,丝毫不输女子。
慕容璟随意的用手一抹,“不用,这点伤算什么,本公子又不是娘们!”
老掌柜心里好似千万头草马飞奔而过……
“璟公子?”一道清脆的呼唤,带着重逢的喜悦,还有着女儿的娇气。
虽是三个字,可包含的东西真不少。
柳馨儿冷哼,在心里讥讽。
这个白淼来头自然不,否则她也不会非走这一趟。
凤阁眼见白蕊搞不定璟公子,上层的人自然急了,一个不行,那就再添一个更好的,总能让璟公子满意,凤阁别的没有,就是各色女子众多。
可是等她唤完了,人呢?
走廊里,早没了慕容璟的身影。
一阵冷风吹过,还真是应景。
柳馨儿终于气顺了些,“我之前可是跟你过了,璟公子不喜与人交往,尤其是女子,我便是前车之鉴,白姑娘还是要有心理准备才好。”
白淼也只是失望那么一瞬,很快便恢复如初,“若璟公子与寻常男子一样,又岂会有我的机会,柳姑娘也是个妙人,自会理解我的话。”
完,她便进了雅间。
她随侍的嬷嬷丫鬟,进了雅间便忙活开了。
桌椅全部重擦一遍,茶具全都换做她们带来的,就连屋子里的花卉摆设,也得重新收拾一遍。
最后,点上最好的檀香,屋子里很快便香气袭人,清淡又不失典雅。
苏子承踏进屋里,只觉得神清气爽,“白姑娘品味真是不俗,这檀香,怕是最上等的紫檀吧?”
白淼冲他羞涩一笑,却并不答话,低下头时,眼儿浮现一丝鄙夷。
他不过是个寻常的富家公子,整日只会跟在女子身后,拈花惹草,遛鸟逗蛐蛐,能有什么出息。
以他这等条件,凤阁只会派出最下等的弟子,嫁与他为妾。
柳馨儿走在最后,瞧了眼那扇开着的门,想了想,还是决定过去打个招呼,再怎么,她与慕容璟也有过一次长谈,还一起用过饭,算是有交情的吧!
“姐!咱们就这样过去,怕是不妥吧!”丫鬟翠儿想拦着。
柳馨儿整理了下仪容,“本姐可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绣花女子,若是遇见却不抓住机会,那才是真的蠢笨,况且我也很想知道,刚才那个不男不女的是谁!”
雅间内,青禾一边喝水,一边偷瞧慕容璟脸上的伤。
她是什么时候打中的,自己都不记得了。
那会打的太过瘾,可能无意中碰到的。
慕容璟扫了眼地上的杂乱,对面的臭丫头,又忽然不话了,搞的气氛莫名尴尬,“咳咳……刚才的事,不做数,本公子还是要你当捕块的事……”
“我也是那句话,我的事,不劳你操心,咱俩顶多算朋友,你无权干涉我的决定。”青禾也不是跟他赌气,也许之前没想过做捕块,但是现在不同了,做了捕块,等于入了衙门,大也是个官差,地位可就大不相同了。
慕容璟心口急速起伏,那双漂亮的眼儿死死瞪着她,好似恨不得在她脸上瞪出个洞来,拳头也攥起来了。
从没有人敢反驳,忤逆他。
这是头一个,肯定也是最后一个!
偏偏就在此时,有人敲门。
此次出来的匆忙,他没带随从,否则也不需要他亲自去开门。
憋了一肚子的火,瞧见外面站着的人,自然没有好脸色。
“你有事?”
柳馨儿看着他隐怒的脸,立马就知晓自己来的不是时候,可是来都来了,也退不得。
“能在这里遇见璟公子真是有幸,馨儿只是过来打个招呼,还望公子莫怪!”
慕容璟冷冷的退后一步,当着她的面,重重的关上门。
那动静大的,差点砸着柳馨儿的面门。
酒楼隔音效果也不是太好,隔壁的白淼听了个满耳。
等到柳馨儿过来时,她装做若无其事,“想来璟公子心情不好,也许是与那位姑娘吵架了,等用过饭我再过去瞧瞧。”
她嘴上如是,可这手段却不少。
等材功夫,命人从马车里,拿来古琴,素手轻弹,一曲美妙的高山流水倾泻而出,引得楼下过路人,无不停下脚步,痴痴的望着这边。
柳馨儿自然也会弹琴,只不过与白淼还有些差距。
琴艺与武艺一样,除了勤奋刻苦的练习,份也很重要。
而这位白淼,显然算得上大楚国数一数二的才女。
在吃席的空隙,还命人拿来笔墨,写了一首寄情寄景的诗,让身后的嬷嬷,送与慕容璟。
柳馨儿心中感叹这位的厉害,敢想敢做,而且段位比她高多了。
真是人比人,气死个人哪!
嬷嬷端着架子,一脸傲慢的前去敲门,这回来应门的不是慕容璟,而是沈青禾。
她早看出隔壁女子的花花肠子,搞那么花样,无非是为了吸引慕容璟的注意,送上门的好戏,哪有不看的道理。
嬷嬷瞧见她,眼神明显很鄙夷,不过看在她能出入这里,想来也不是闲杂热,所以语气还算客气,“烦劳姑娘通报一声,就我们家姐即兴赋诗一首,赠与璟公子,想与他一同评鉴!”
青禾接过卷轴,缓缓打开,“果然是一副好字,你们家姑娘书法高超,佩服!”
她拿进去,把画轴展开在桌上,“璟公子不想欣赏一二吗?”
慕容璟淡淡的瞟了一眼,凭良心,的确是好诗好字,可那又如何,他的书房,名家古董字画,都能堆成山上,谁稀罕她的字画。
“本公子现在心情不好,不想欣赏,快些拿走!”他慢慢挪了个方向,别开脸去。
青禾忍着笑,把字画又拿起来,送到他眼前,“这是人家姑娘的一片心意,看看又何防,我瞧这诗好像是写给情郎的,啧啧!真是有勇气。”
“你存心的是不是?”慕容璟看她笑嘻嘻的样子,越看越生气。
“切!好心没好报!”青禾走到门口,把画又还了回去,“那位璟公子心情不好,你还是拿回去吧!”
嬷嬷并未听到他们在里面的对话,便觉得是青禾敷衍了,立时便拉下脸,“你这丫头,是不是敷衍了事?有心糊弄我呢?”
青禾觉得好笑,“我实话实而已,你爱信不信!”
“你这什么态度,谁家下人像你这般无礼,你让开,我要亲自询问璟公子。”
青禾声的自言自语,“唉!这顿饭吃的,真不省心,还不如我在街上买两个包子垫垫肚子呢!”
她回头呼唤狼,“走了!咱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