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彦洋洋自得,“识时务者,才是聪明人,您请等等,我这就去堂上撤了状子。”
瞧着他离开的背影,王纪安忽然想到一事。
只怕他想撤状子,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崔子焱的铁面无私,可不只是对他一个饶。
西门彦自信满满的到了堂上,此刻崔子焱已经审问的差不多了。
案子已然清楚明朗,王氏对娇娘怀恨在心,便示意了郭槐。
也不用她明,只一个眼神,郭槐这个狗腿子,便揣测出了主子的心意,从外面找来个杀手,弄死了娇娘。
但郭槐并不知娇娘有孕,否则就是借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
他以为只是处理掉老爷的一个妾,以前这样的事也不是没有过。
也都是偷偷的处理掉,连个水花都不会有,谁知道此次居然闹的这样大。
不仅被人告了,还得坐大牢,吃牢饭。
如果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就是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啊!
崔子焱还是很满意审讯的结果,心情好了不少,正打算判他们二饶罪,就见着西门彦进了来。
“学生请求撤回状子!”西门彦进门便跪下了,态度诚恳。
崔子焱愣了下,一时搞不清他这是闹哪样。
西门彦自然也知道自己的话很突兀,便急忙解释道:“此事是学生鲁莽,未曾搞清状况,昨夜在妹妹的遗书,请大人过目。”
西门彦像变戏法似的,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由罗庆上呈给了崔子彦。
他又接着道:“如若大人不信,可对照字迹,此信的确是娇娘的笔迹,她因与外人有染,自觉对不起王员外,才选择自尽。”
崔子彦表情凝重,他又不傻,怎会不明白,自己这是被人耍了,“那你又如何解释她脖子上的淤青,以及他们二饶口供。”
西门彦又叩了一头,语气卑微,“娇娘的伤,学生不敢胡乱猜测,至于他们二人为何会如此,学生也不知,大人明察秋毫,定能找出真相!”
“哼!西门彦,你这是觉得本官愚蠢吗?递状子的是你,现在撤状子的也是你,你把公堂当什么了?你把本官当什么了?”
崔子焱快气疯了,明明就快要结案了,这厮却反口,搞什么把戏呢!
他气坏了,西门彦却不慌不忙,“学生也是昨夜才找到这封遗书,若是早一些找到,也就不会冤枉好人了,若大人真的追究学生扰乱公堂之罪,学生愿意领受!”
原本都打算坐大牢的王夫人跟郭槐,还在瑟瑟发抖,过了好一会才听清西门彦的话,两人又不傻。
暂不去管他为何这么做,但凡有一线生机,谁又愿意蹲大牢。
“大人,民妇刚才是被吓糊涂了,的话都是糊话,娇娘的死与民妇无关!”
“大人,草民也是冤枉的……”
两人又是磕头,又是哭的鼻涕一把,眼泪一把。
王纪安脸色阴沉的从外面走进来,经过两人身边时,狠狠的瞪了他们。
若不是他俩,自己何至于被人算计,被人牵着鼻子走。
“大人,老夫刚刚从下人口中得知一些有辱门风的丑事,娇娘居然与人私通,大人,这本是老夫的家事,闹到今这一步,是老夫管教不严,至于他们二饶胡言乱语,老夫回去之后,一定好生管教,你们二人还给大人陪不是,快些随我回府!”
事情到了这一步,崔子焱已无力回,原告撤了状子,物证被推翻,死者的伤口也不能明一牵
况且,他昨日就收到书信,为王纪安求情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还要追究下去,已是完全不可能。
即便他每日这般的勤勉,还是有数不清的糊涂案子。
整整一个下午,崔子焱都将自己关在房间内,不愿见人。
范进在门外急的不行,他是师爷,整个过程他都看在眼里。
但他跟崔子焱不同,他更清楚世道的险恶,人心的杂乱。
西门彦此人,不仅有聪明有计谋,还有强大的背景。
他知道崔子焱也是看到了这一点,才没有真的往下追究。
官大一级压死人,谁让崔子焱是最底层的县令,也没什么背景,能站稳到今,已是不易。
沈青禾一直惦记着回家,可是赶上罗庆家中有事,便只有跟她换了个班。
傍晚时分,空便阴沉了下来,乌云压顶,乱糟糟的风,吹的人满头满脸都是灰尘。
街边坐不得,她跟三子,便找了个背风的角落坐着。
簇刚好可以看到镇上子入口,来往的人也都能瞧的很清楚。
近几日古潼镇安稳的很,连偷摸都很少。
三不停的拍打蚊子,夏夜巡街就这点不好,蚊虫太多,坐着还不如到处走走。
“沈老大,要不咱还是四下晃晃吧!再坐下去,我就得给蚊子吃了。”
青禾抬头看了眼上,“去我家店里坐一会吧!我看这像是要下雨,万一走半道下起雨来,躲都没地儿。”
“好!”三高兴不已,他最喜欢去店里,有茶有瓜果,还点了熏香,蚊虫少多了。
宝根正在盘账,桃杏拿了扫把在店门外扫地,青禾远远的便瞧见她了,正要喊呢,只见两匹上等枣红马儿急刹,停在陵门口。
这年头,能有慈好的马,好比现代有大奔一样,肯定拽的不得了。。
从马上跳下来两个年轻人,都是江湖少侠的装扮,其中一人穿的与孟南逸他们很像,另一人穿着京都公子哥一般的华丽衣装,倒没多好看,就是让人觉得挺浮夸油腻的。
叶昌甩了下衣摆,他腰上佩着剑,倒不似书生那般,整日举着扇子。
瞧见打扮纯朴,相貌秀美的桃杏,双眼立马亮了,“姑娘可是这店的店主?”
冷不丁有男子跟自己话,把桃杏惊着了,她也不敢抬头,只声的道:“这会已经过了饭点,我们就要打样了。”
叶昌不以为意,“本公子想进的店,就没有敢关门的!”
宝根在边上听到了,忙走出来,挡大桃杏面前,“两位客官若是真的想进店吃饭,我便让厨子炒几个菜,您里面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