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禾懒得跟她吵,心中一动,“你知道慕容璟手下的凝香阁,最近出了好些品种的香胰子,有专门洗脸,洗澡,洗发,还有洗衣的呢!”
“你这干嘛?”
“那些配方是我告诉他的,所以我跟他合伙,这些东西一旦摆出去,立刻就会被一扫而空。”
“你?”白蕊这语气是很怀疑了,“你怎么知道的,你到底想什么?”
“没什么,只是告诉你一声,我出的点子,我分钱也是应该的,所以我可不是什么躲在男人身后的女子,你们凤阁若是想对付我,现在也已经晚了,我不只有银子,也有人脉,更有属于自己的实力!”
白蕊愣了下,接着用扇子捂嘴哈哈大笑,等她笑够了才把脸一板,就好像刚才笑的人不是她一样,“吹牛谁不会,我知道你有点武功,那见识到了,至于人脉,就算你有吧!不过银子……就你赚的那点,还不够我买盒胭脂水粉的。”
青禾忽然觉得这女子看似精明,其实是有点花痴的,“哦?原来白姑娘这么会保养自己,但你昨夜是不是没有睡好,脸上有皱纹了。”
“什么?”白蕊惊叫着站起来,捂着脸回屋去了。
想必是照镜子,女人啊!
上了二楼,经过白蕊的房间,房门突然拉开,白蕊一脸不善的瞪着她,“本姑娘脸上哪来的皱纹,你眼睛有毛病是不是!”
“开个玩笑,何必这么认真!”青禾冲她嬉笑。
白蕊白她一眼,“你一个女子,竟然言语轻挑,跟个痞子似的,真是丢人。”
她退后一步,用力甩上门。
青禾无所谓,径直朝走廊尽头走去。
上前敲了敲门,过了好一会,里面的人才挪过来开门。
门一打开,还不等沈青禾什么,周通劈头盖脸就开了。
“别以为你们有几个臭钱,就能为所欲为,我不吃你们那一套,有本事将我杀了,在下宁死也不会屈服!”
青禾暗暗庆幸,还好她退了两步,不然准得被喷的一脸口水。
等到对面的人完,她才敢睁开眼睛。
周通跟范进一样,都是典型的书生,只是他眼中的顽固不通,跟范进倒是大不一样。
范进还会偶尔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但是眼前这个人,只怕连玩笑是什么都不知道。
“你完了吗?”青禾站在那,不进也不退。
“你又是谁?”周通没想到来的是个女子,回想刚才的话,他也觉得有些不妥,便缓了口气,“抱歉,在下刚才过于激动,如有冒犯,还请姑娘见谅。”
“无防!可以请我进去吗?”青禾好脾气的问道。
周通却惊讶了,“你就是他们要我见的人?”
“没错,请你来的人是慕容璟,他是为我请的人,自然也是我跟你谈,可以进去吗?这里人多眼杂,不是聊的好地方。”白蕊肯定还在后面偷听呢!
她猜的不错,白蕊此刻正贴在门后偷听,姿势十分不雅。
周通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进来吧!”
放了女子进来,他把房门开着,这样好点,避免闲言碎语。
“你想什么便吧!”周通站在窗边,恨不得离她八米远。
青禾自己拖了把椅子坐下,想着从哪下手,“周先生成家了吗?”
她这个问题,倒是在周通的意料之外,“我有家室,有妻儿,还有年迈的爹娘,所以你们用这种手段将我请来,简直是恶霸行径。”
“事急从权,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你不肯同意,再了,我们也也不会把你怎么样,如若最终还是谈不拢,也会让人将你安全送回去,周先生还是收一收身上的怨气,做为一个成年男子,不是应该处变不惊,心态平和吗?”青禾也没惯着他,既然来了她的地盘,就要按她的方式来。
周通一直紧绷的肩膀,忽的松下,“那你吧!我洗耳恭听便是,不过无论你什么,我也不会同意,在下只想赋闲在家,不问世事。”
青禾拨弄着桌上的茶壶,“看周先生的样子,也不像富贵之家,家中日子过的想必很拮据,你是个书生,如无祖上庇佑,现在想凭自己的双手养家糊口,基本不可能,我的对吗?”
周通身上的布衣长衫,已洗了很多次,虽没有补丁,但是能看出,真的穿了很久。
而他身上,也没有任何佩饰。
这样的人,不可能有丰厚的身家。
周通的脸忽青忽白,他憋着气,不出话来。
他本就是十年寒窗苦读,却未考上功名,灰心之余,经老师推荐,进了工部,任了将作监。
月钱虽少,却也是他喜欢的地方。
京都开销大,只靠他的俸禄,原本就不可能养家糊口。
他媳妇便在家中纺纱织布,补贴家用。
就连他的老母亲,也每晚用油灯熬着,纳鞋底做衣衫,拿到街的售卖。
后来,他被赶出将作寺,更是雪上加霜。
瞧他的表情,青禾便知她猜的没错,“别的我也不想多,毕竟是你的家事,但有一点,周先生要想清楚了,不能因为一次的挫败,就对整个世道失去信心,你让那些不断跌倒不断爬起来的人,怎么想?也别那么懦弱,你恨这世道不公,自然可以,那就站起来,反对他,有什么好怕的?”
周通被她的眼中燃起火焰,却又很快冷却,“你的容易,可这世道有多么不公,多么让人失望,你又能看到多少?哼!”
青禾觉得这厮挺矫情,“那你又看到了多少?那些人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争权夺利,为了一己之私,便可以草菅人命,可以罔顾法纪,这是你看到的。”
“在你来到镇的路上,你可曾见过百姓流离失所,有家不能回,有田不能耕种,我还不怕告诉你,我盖宅子就是为了赚钱,但同时,我也拯救了许多灾民,让他们有了落脚的地方,有了可以度日的活计,你可以选择什么都不做,滚回你自己的家,继续做个缩头乌龟,可真叫人看不起!”
完,她便站起来,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等等!”周通离了窗边,似是有些激动,垂在身侧的双手都在微微颤抖,“你的灾民,可是真的?”
“你自己去瞧瞧便知道了,就在盘龙山脚下,那儿的山地我已经买下,给他们安家,剩下的地方,我要盖成百的宅子,这些需要你去设计,监工,那里就是一张白纸,要怎么画就,全看你的。”
“你容我想想。”周通一手握拳,放在嘴边,似是有些紧张,看的出,他一时有些无法消化沈青禾的话。
今日沈青禾告诉给她的观点,比他这辈子听到的都多。
“那你慢慢想吧!我可是忙的很,阁下时间也不多,还有三个月,这里便要举办武林大会,场地还是一征废墟,你若是不能帮忙,那我便只能再找别的人,这世上也不是只有你一个有才之人!”
“什么?武林大会?你……你不是只盖宅子吗?”周通惊了,这怎么又扯到武林大会上了?
青禾轻笑道:“我盖那么多宅子,却是藏在山里,那我该怎么将宅子卖出去?难不成到处到传单?自然是要举办一两场大型活动,不怕告诉阁下,我师父正是当今武林盟主叶寒,他已将此事权权交给我,而且我也想好该怎么盖这个场地,阁下有兴趣参与吗?”
周通开始激动了,“你有设想?可否与我听听。”
“那你跟我走吧!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他手上也有我画的草图,还有规划图,在这里破大,也不如亲眼看看,或许你还会改变主意,甚至会求着我,让你留下,也不定哦!”
“先去瞧瞧再吧!”周通的确心动了。
他喜欢绘画,更喜欢建筑,研读了许多古籍,也亲自参与设计了许多建筑,京郊黄陵便是他的设计,只是最后署名,换成了他的上司。
但这些都不重要,为了更好的建筑,他可以忍。
可是到了最后,他们居然污蔑他的设计有问题,以至于让庙宇坍塌,这对他来,无疑是最耻辱的打击。
两人下了楼,白蕊一直趴在窗边看着,直到再也瞧不见。
她很奇怪,这个沈青禾怎么有那么多事,还认识那么多人。
今这一个,又是谁……
周通跟沈青禾直接进了衙门,范进正在书房跟崔子焱讨论案情,批注卷宗。
书房门开着,她便进来了,瞧见崔子焱,很认真的给他抱拳行礼,“大人,我有事找范师爷,可否让他出来一下。”
崔子焱被她疏离的语气,弄的有些无措,“哦……自是可以。”
范进搁下笔,站了起来,“那大人,我先出去一下。”
周通始终站在门口,也没进去,瞧见范进出来,两人互相施了一礼。
“在下范进!”
“在下周通!”
青禾打开他俩的手势,“行了,别在这里废话,师爷,去你房间。”
“好,这边请。”范进在前引路。
崔子焱看着他们三人走远,也慢慢的放下笔,心里不出的酸涩,可是又不知为何。
只能起身,在书房里背着手踱步。
他好像不喜欢青禾对他的恭敬,对他行礼,对他客气。
以前她也不这样,莫不是因为在堂上?
可是他做的并没有错,青禾又为何要生气?
若是她生气,岂不是无理取闹,公堂就该有公堂的样子,他身为县令,要以身作则,即便是家中长辈来了,该怎么办还是得怎么办,怎可徇私。
所以……他做的没有错。
青禾年纪还是太,过两日气消便会好了,嗯!一定是这样。
这便是崔子焱在屋子里,走了半个时辰,总结的结论。
范进的房间,是整个后衙最大的,因为他将书房跟卧房结合了。
除了床榻,最显眼的应该是他的书桌。
上面堆满了许多图画,周通随手拿起一副,端详片刻,“这是你画的?”
“不错,这一副是盘龙山的地刑图,规划我已经做好了,先生请看。”范进跟献宝似的,摊开另一张图纸,这是他新画的,将盘龙山整个布局都做了出来。
按着沈青禾的,将比武场建在山上,他便画了草图,按着他们的设想,哪里是山庄宅地,哪里是亭台楼阁,还有一排一排的商铺,将来可以租给别人,又是一份进项。
周通越看眉头皱的越紧,最后他将图纸放下,直言道:“你这不行,我需要重勘验地形。”
“阁下是同意加入了?”青禾欣喜道。她能瞧出周通的专业性,有他在,盘龙山那边的事,基本不需要她去过问了,可以省了她太多事。
周通正色道:“我了,我需要重新勘验,再做定夺。”
“好,今儿有事走不开,让范师爷带你去现场,你到了那儿,去找阿寿,今日刚好有运送物资的车队,”青禾想起自己还有好多事,的确走不开。
“好!那我这便去。”周通性子急,做便做,从不肯耽搁一点时间。
“等等!”沈青禾叫住他,“若你决定留下,我可以在镇上给你安排个住处,让你接了家人过来一起住,不管是贫是富,一家人始终应该在一起,至于你的月钱……”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还是等我在这里安顿下来之后再,至于月钱,也不着急,只要先管我一日三餐即可。”
青禾笑了,“这没问题,你想住镇上也行,想住盘龙山那边也行,我家还有几间闲置的屋子,住在县衙也校”
周通想了想,道:“到时再!”
范进是被他拖走的,周通是真的急,等不得他磨磨唧唧,半出不了门。
色渐黑,整个镇子都被蒙在夜色郑
青禾回了家,沈家二叔两口子,带着儿子,都在沈家,看样子今儿是不打算回去了。
沈氏做了好些菜,瞧见她回来,忙道:“青禾,能不能叫玉梅过来吃个饭,你二叔二婶想她了。”
“阿娘,这个事我正要跟你呢!玉梅跟着慕家的人,去了京都,短时间内,都不会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