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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结束之前，张宇培所在的维罗纳城市高中陆续又踢了几场比赛，中国人全部首发出场并奉献了亮眼表现。

意大利职业足球的冬窗期即将开放，斯克利尼知道，中国人马上就要离开球队，奔赴职业赛场。

“这一年大家都辛苦了，圣诞节快乐！”

圣诞节前的最后一次训练结束，斯克利尼说话的语气难得柔和下来。

球队的少年们欢呼雀跃，早在几天前就开始渲染的节日气氛让他们早就按捺不住，只想赶紧进行假日狂欢。

“张，你留一下。”

斯克利尼解散了其他人，唯独把张宇培留了下来。不出意外的话，这将是中国人在维罗纳城市高中的最后一堂训练课。

“冬窗就要开放了，圣诞节之后你应该不会再来学校了吧？”

斯克利尼有意放缓了语速。

“是的。”

张宇培点头，冬窗开放的日期是1月1日，按照约定，短暂的冬歇期结束后，他就要正式进入切沃俱乐部并随队训练。

斯克利尼心底里并不看好中国人在意乙的前景，至少现在，不是进入职业联赛的最佳时机。

不过他并没有在张宇培面前表露出来，而是和他随意说着校队的一些往事，以及他所遇到过的强劲对手。

“职业联赛的强队很多，记住，即使面对再强大的对手，也绝不能退缩和软弱。”

斯克利尼又说起了他经常教导队员们的话，不过这次他又补充了一句，“至少不能被对方看出你的软弱。”

张宇培重重点头，尽管这位意大利教练的一些观点和理念他没法接受，但他的坚韧和强硬，却令他获益匪浅，这也是他在这支校队一个多月里最大的收获。

走出球场的时候，在门口就碰到了露茜。女孩放学之后一直没走，就坐在看台上看球队训练，等着中国男孩。

见到露茜的时候，张宇培心情有些复杂，如果说没对这个漂亮的意大利女孩动心是假的，但中国人骨子里的内敛让他羞于开口。

他刚刚成年，在国内还在上高中，但在意大利，已经到了法定结婚的年纪。

“意大利的圣诞节，跟中国很不一样吧？”

二人走在街上，露茜如同一只愉悦的小鹿，围在男孩身边蹦蹦跳跳的。

“我之前没过过圣诞节……”

张宇培挠挠脑袋，他说的是实话，在中国，他大概最多也就是在24号晚上也就是所谓的平安夜吃一个苹果，还是秦磊硬塞给他的。

而在此时的意大利街头，虽然距离圣诞节还有几天，节日氛围已经足够浓郁，四处都是让张宇培摸不着头脑的传统风俗活动以及圣诞集市，这倒让萧索安静惯了的街道喧腾热闹起来。

“嚯！”

第一次走进圣诞集市，张宇培被吓了一跳，里头的新鲜玩意儿还真不少。

除了耶稣诞生场景的小雕塑，还有意大利特有传说的善良巫婆，一个个色彩鲜艳表情生动，不少人买回家摆在家里做装饰。

露茜家早就备好了一应节日用品，据说屋外的彩灯装饰得漂亮。在女孩的鼓动下，张宇培也买了几件小雕塑，也算入乡随俗了。

二人逛了好一阵，拍了好些张照片，才告别各自回家。

老妈已经准备好了晚饭，她很喜欢这里的节日气氛，也借着这个由头做了些好吃的。

“回来了？学校明天就开始放假了吧？”

一进门，张宇培就闻到一股烤牛肉的香味，知道老妈是做了那道新学会的意大利美食——红酒烤牛肉。

“嗯！”

张宇培应了一声，“真香啊！”

他凑到饭桌前，捏起一块牛肉扔进嘴里，顿时就被烫得直哈气。

“急什么！”

老妈在他手背上打了一下，“一会你刘叔和刘海上来吃饭，等他们来了一块吃！”

“请他们了？”

张宇培跟刘海这个中国同胞在学校里并没有太多交集，偶尔见到也只是点头示意。

“你爸请的！”

“咱们初来乍到，人家挺照顾的，请吃顿饭也算是感谢了。”

老爸也在厨房帮着忙活，这一餐颇为丰盛，除了中国菜，还有几道典型的意大利美食。

三口人说着话，刘家父子已经敲响了房门。

张宇培打开门，刘生满脸堆笑的出现在门口，手里还提着几件礼物。

他连将二人让进屋。

相比刘生的热情，刘海就冷漠许多，只跟在父亲身后机械的迈步走着，看来他对这次晚餐邀请也有些抗拒。

张宇培努力找了些话题跟刘海聊了两句，直到他说出自己马上要去切沃踢球，对方的神情才变了变。

“切沃足球俱乐部？”

他的声音有些粗哑，但不妨碍其中饱含的惊异。

“嗯，是的。”

“真不错，你要加油。”

刘海目光里多了些神采，“我小时候也想去打职业篮球，当然，现在已经没有这些幻想了。”

“开饭开饭！”

张宇培早被饭菜的香味勾得肚子咕咕叫，连拉着刘海坐到了饭桌旁。

“真香！”

他不管吃相好看与否，只顾大快朵颐。

老爸则和刘生酌起了白酒，一杯下肚，就已经双颊翻红喋喋不休了。

“我爱人，过几天就从国内过来过节了！”

刘生语气有些激动，“我跟你说老张，节不节的无所谓，一家人在一块才最重要！我羡慕你们一家啊！”

“什么话！”

老爸也是微醺状态，到意大利这段时间别的没学会，倒学会了说话时的习惯。他比划着手势，嘴巴也因为酒精的作用有些不灵光，说话时不自觉向外撅着，“我跟你说，我家就是你家！什么时候想来就来，咱哥俩喝酒！”

“好兄弟！”

“……”

二人的谈话内容越来越滑稽离谱，张宇培倒没觉着好笑，反而有点想家了。

在国外过圣诞节，国内的春节，也越来越近。

如果在球队进展顺利，怕是也没有时间回去过春节了。

张宇培望向窗外，节日的灯火璀璨夺目。他所期待的日子，正一天天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