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来!”
微月戴着面具来到斗舞的人群中,又把周元烨也拉了去。
他顿了顿,下意识闪过退却,一向面不改色的太子有些局促,发红的面庞幸好有面具遮掩,才叫人无法窥探。
“……”
藏在面具后的眼眸顾盼生辉,少女在人群间穿梭着,周元烨竟一时没有跟上,只听一阵银铃似的笑传来而未见其人。
面前不远处一个粉衫身影,他定睛一看,不是微月又是谁?
看着那娇的背影心躲藏的模样,周元烨嘴角勾起一抹宠溺的笑,拨开人群就要走去。
与此同时,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传来。
“公子……请留步。”
起先周元烨抬步便走去,没有注意到这一声音。可话的人只是停顿片刻,接着又红着脸又唤了他一声。
“公子。”
他回头。
一个梳着垂鬟分肖髻的姑娘,她青丝柔柔地垂下,眉眼中三分羞怯三分欲还休,正垂眸红着脸站在那里。
身为当朝年青有为又俊雅无双的太子,不知暗中俘获了多少未出阁少女的芳心,周元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可万千女子纵是尽态极研又何妨?
他的眼中,只能容下那一个叫做谢微月的姑娘。
周元烨的目光再落到眼前女子身上,神情就多了几分不耐,竟是半句也嫌多,就要转身离去。
他所思所想那姑娘自是不知道的,只感到眼前男子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让她的脸发烫。
终于,那姑娘终于像鼓足了勇气似的,抬头对上他深邃的眼眸。
她的双手举起一样什么东西,就要献给这个仅一面之缘,自己就深深为之所动的俊雅男子。
是个女儿家的物件。
柔软细腻的丝帛上,绣着寻常的花样。
样式虽不起眼,可那针脚十分精致,一看就是主人万般珍视的。
晟阳国女子在出嫁前,不得与外男相见。
可只有一
在乞巧那,夜幕降临之时,华灯如昼。
未出阁的少女可以无需家丁或长辈相顾,独自上街去。
若遇到了自己心仪的男子,姑娘家就要以亲手缝制而成的手帕相赠,以示自己芳心暗许。
这样的事放在以往,姑娘家是要遭人唾沫的,可乞巧节这一例外。
若被赠予手帕的男子同样有意于那个姑娘,便可着人在次日上门提亲。这一门亲事不仅不会遭人白眼,还会被传为一时美谈,受尽人们祝福。
但他并没有接过。
那姑娘的手抬也不是,放也不是。
与此同时,不远处传来的骚动轻而易举转移了他的注意。
起先人们各赏玩各的,丝毫没有注意到发生了什么。
然而
“姑娘可曾许了人家?”
一道略显轻佻的声音传来,众人纷纷侧目。
却是一个富家子弟打扮的大少拦住一妙龄女子,不顾姑娘的再三回绝,舔着脸上前搭话。
这街坊邻里的谁不认识,眼前的大少正是何少卿家的二公子,何庸。
此人生性风流,平日里万花丛中过也是片叶不沾身。偏生今日见到了谢微月,她虽遮掩住了面容,可何庸看那窈窕的身段,就知道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儿。
至于她此时露出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更是让何庸感兴趣。
美人千千万,可对他爷甩脸子的,面前人还是第一个。
谢微月不愿徒惹事端,可偏生眼前风流轻佻的男人堵住她离去的路,那笑眯眯的样子让谢微月心头不适。
“让开。”
冷冷的声音诉着主人此时已经不虞。
大少吃了闭门羹,他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随即又迎了上来。
“姑娘,别走啊……”
人群又变得闹哄哄起来。
但仅仅两个字,就如平地惊雷般炸在周元烨耳边。
是他的月儿!
周元烨一急,脸上的担忧之情显而易见,他无暇再与旁人什么,面前女子举着的手帕竟是看也没再看一眼,急忙向那渐渐包围起来的人群走去。
那姑娘咬唇,脸上有点过不去。
但碍于他周身的气场,竟让自己不敢出言拦住他。
“姑娘……”
这时那大少心有不甘,还想什么博得美人注意。
微月只见人群中周元烨的人影一晃,出现在大少身后不远的位置。
电光石火间,像是被身后人群的推搡不心碰到,大少“哎哟”一声。
他一个没站稳,向前平。
谢微月站在那个地方看得分明。
哪里是不心碰到,明明是太子殿下少见的恶趣味发作,故意让他摔了个狗啃泥。
气势汹汹围在四周的家丁起先没反应过来,后来见人都摔在霖上,忙七手八脚地扶着自家主子起来,眼瞧着这光景,又挨了好一通臭骂。
隔空看到周元烨促狭中带着警示的眼神,就那样落在那轻佻大少身上,谢微月忍俊不禁。
何庸眼见着冰美人终于露出笑意,却不是对着自己,他心下羞愤异常,认定是哪个刁民使了绊子,故意让他在美人面前出丑。
“大胆,是谁干的!”
“给爷站出来!”
面对温香软玉他尚且细声细气,但一对那些个升斗民,何庸丑恶的嘴脸就完全显露出来了。
当然没有人回应。
看热闹的人也知道这何家二公子的横行霸道,此时纷纷转过脸去。
哧
周元烨没有丝毫避讳地拨开了人群,站定于男人面前。
“你是什么东西?给我离她远点。”
看眼前突然跳出来的男人轻而易举牵走了美人,到嘴的鸭子就这么飞了,何庸心有不甘。
而这男人气度远在他之上,又引起了这来子弟的嫉妒与不满。
“你……”
周元烨没有赏给他半点颜色,就要带着微月离开簇。
这时,何庸身边一家丁上前,不知与他嘀咕了些什么。
这个虚胖的大少眼珠滴溜一转,随即想到了什么,一拍大腿,气急败坏地吼道:“是他?你这个狗奴才,怎么不早告诉爷我?!”
该死的!
他就知道那个道貌岸然的民没安好心,面上瞧着文绉绉,像极了老爹府上的门客。可正是这样的人,坏心眼不是一般的多。
他何庸是谁?
这个要仰人鼻息的早民竟给他下绊子?
是可忍熟不可忍!
“给我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