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在医院里住了一个多月,她那对糟心的“父母”才出现在医院。
他们风尘仆仆,但精神奕奕,看上去过的很滋润。
凭着记忆里田园的描述,这对夫妻怕是在结合之前就同床异梦,其中原因,灵梦不想知道,无非都是成年人的借口。
只是骗骗他们自己罢了。
田园出了严重的心理问题,当真成了行尸走肉,灵梦虽然和她有了“过命”的牵扯,但说到底在感情上她们真的不是很熟,她顶多算是见义勇为,再有就是校友这么一层关系。
灵梦在半个月前就复学了,她自己的事情半点没有头绪,冷同学被她一刺激彻底不理她了,一调戏就跟乌龟缩在壳子里一样。
一股莫名的紧迫感压下来。
灵梦空闲下来会去医院看田园,她的身体各项机能恢复的不错,唯一的问题就是心理。
医院提议让她转院去接受更专业的治疗,但能签字的人一个没有。
多次联系她的父母无果后,灵梦报了警,报警后才得知他们已经分别移民国外,拖家带口的。
灵梦见惯了人类的“恶”,此时却是头一次对人类的“冷漠”体会之深。
杀人钝刀。
田园在一周前已经转院,把他们叫回来只是为了补齐手续。
他们家的户口本上早就只剩田园一人,灵梦申请了她的临时监护人。
一个二十多岁的女生给另一个比她大女生当监护人?
这事儿史无前例。
了解到实际情况,有关部门不得不把田园的亲生父母叫回来,于是就有了今天的会面。
会面地点灵梦直接设在了田园的病房外。
灵梦坐在门口的长椅上,透过一块大的玻璃能清晰的看到房内的情形——田园坐在向阳处,抬头看着天空眼都不眨。
“咯噔咯噔”的声音响起,听声音鞋跟不低于五厘米。
灵梦斜靠在椅背上把玩着手机,没有抬头。
大约一分钟后这双鞋连同它的主人才出现在灵梦面前。
“灵梦同学?”
声音听起来有些柔弱,倒是和田园描述的“忍辱负重”的形象挺相符。
灵梦抬头看她。
挺年轻的,从外貌上看也就三十来岁,不过长得和田园一点都不像啊。
看着眼前笑的温和的女人,灵梦余光扫到屋内仿佛没有神智的田园,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
她瞥了一眼身旁的位置。
“对,坐。”
她的态度很不热情,甚至称得上是把疏离与不喜挂在了脸上。
女人也不恼,笑了笑坐在她身边。
“多谢你救了小园,很不好意思隔了这么久才来当面道谢。唉,也是我的错,本以为她长大了,承受能力高了……是我的错。”
女人说着说着低头啜泣起来。
灵梦心中毫无波澜。
唉~这久违了的留白啊。
口口声声说着自己错了,字里行间却都是指责田园不懂事。
灵梦不愿意陪她演戏,当没听到,专心玩手机。
女人自己唱了会儿独角戏,可能也觉得没意思,起身打起了电话。
听语气应该是打给田园那个姗姗来迟的父亲。
果不其然,她挂断电话半个小时后,一身西装的男人带着助理赶来。
男人就没有那么多戏了,甚至连嘴都没张,他身旁的助理直入主题。
“灵女士是出于什么目的想当田园的监护人?”
灵梦好笑死看了他们一眼:“当然是为了钱啊,难不成我是为了献爱心?我说是,田先生恐怕也不信吧。”
助理没料到她说话这么直白,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灵女士玩笑了,你该是不缺钱。”
灵梦手握十多年多年的巨额抚养费,再加上这几年的投资所得,的确不缺钱。
但谁会嫌钱多呢?
灵梦抬眼看着他。
“知道你还问,我不图她钱不图她貌,还能图她什么?图她无父无母?图她脑子有病?”
助理笑不出来了,田父依旧不动如山的坐在那儿,脸上没什么表情,倒是田母出去跟个好人似的,出来当和事佬。
“灵姑娘别激动……”
灵梦看到她脸上虚伪的笑容就觉得恶心,她干脆的说道:“行了,别说些有的没的。我不收留她,那监护人就是你们两个其中一个。你们现在有了各自的家庭,恐怕都不想要这个拖油瓶吧。别以为你们躲到国外去就不用承担责任了。你们给钱,我帮你们养她,这笔买卖不划算吗?”
田父的目光沉了沉,田母笑的有些僵硬。
灵梦也不着急,静静等着他们做决定。
片刻后,田父终于“纡尊降贵”的开口了:“你想要多少?”
“田园住院期间所有的花销,另外每月给我一百万。我也不多要,住院的花销你直接打到医院里就好了,我只要我的劳务费。”
“我不会让步,田先生和这位女士既然想不承担自己的责任,那多出点钱恐怕也不过分吧。”
灵梦这一句话堵住了田母即将出口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