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发完狠的方忆枫,忽然身色一变,一脸委屈又可怜兮兮的样子,眸光中还带上了几许恐惧。
白冰玉正在奇怪她神色变化之快,却见她满含泪痕,一下子跪在地上,向着白冰玉身后道:“还请皇上,太后娘娘给臣妾做主啊,皇后娘娘她想杀臣妾。”
其实白冰玉早就听到了脚步声,却没想到是龙子辰与皇太后来了。
刚刚方忆枫说皇上都让让她几分的意思,白冰玉以前或许不明白,现在怎么会不理解,定是龙子辰已然与方之焕连手,就算没有联手,肯定也在推波助澜了,想到这里她的眸色便冷了几分,以前对龙子辰的距离,仿佛变成了一道深不可越的鸿沟。
白冰玉与白无双给皇上与皇太后请了安,便不再说话,淡淡得看着跪在地方忆枫哭泣,仿佛她告状的人跟本与她无关一般。
“到底怎么回事?方德妃怎的如此狼狈?”皇太后皱着眉问道,她本来是一片好心好意,想约了方德妃来御花园,又非把百忙之中的皇上也拉了过来,意是在给二人创造单独相处的机会,白冰“不肯帮她劝龙子辰,她只好自己想办法了。
可是没想到一到御花园便看到了如此的情景,她撇到散落一地的发丝,心头一惊说道:“方德妃,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你为何要如此糟蹋自己呢?”
龙子辰没有说话,眉头有些清冷得皱着,当他看到白冰玉对他拒之于千里之外的眼神,眉宇之间便更沉了。
“太后娘娘,您说得对极,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怎么能随意损坏呢?臣妾的头发是被皇后娘娘削去的?”方忆枫悲叹一声,哭得更委屈了。
皇太后脸色一沉,看向白冰玉怒道:“皇后娘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平白无故做削去了别人的头发,本宫看你在这皇宫之中未免也太跋扈了一些。”
以前白冰玉还会仔细应对,尽量乖顺,可是此时她的心境却全然不同以往,她一把拉住刚要替她说话的白无双,道:“呦!方德妃,现在终于知道叫本宫一句皇后娘娘了,刚才你在那里直呼本宫大名似乎叫得很爽呢。”
皇太后见她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顿时大怒:“皇后,你这是什么态度,本宫在问你话呢?”
白冰玉跟本无一点惧意,看向皇太后道:“太后娘娘,臣妆若是回答你了,你是信臣妾的还是信方德妃的?若是您不信我,我说来何用?”
皇太后气得混身都开始微微颤抖,她指着白冰玉道:“本宫信不信谁,还由不到你来评说,你只要回答本宫的问题就可以了。”
白冰玉轻笑了一下,道:“既然皇太后想听,那臣妾便讲给您听就是了,今日臣妾与白淑妃在御花园中查看园景布置,没想到却遇到了方德妃,臣妾本是要离开的,可是方德妃却出言挑衅,长幼尊卑不分,直呼臣妾名讳,那语气又相当不敬,还说让臣妾不必太过开心,她让臣妾没几天好蹦哒的。”
方忆枫没想到白冰玉这样倒打一耙,一急之下怒道:“白冰玉,你胡说,明明是你先要杀我,我才那样说的。”
白冰玉瞄了一眼方忆枫,又看向皇太后道:“皇太后可听到方忆枫怎么喊臣妾的名讳了,而且她也承认她说了那样的话。”
皇太后看着方忆枫,脸色青黑一片,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没脑,让她相偏向她都不能。
方忆枫也自知失言,发赶紧争辩道:“太后娘娘,您听臣妾说,明明是皇后娘娘记恨着中秋之事,先说要杀了臣妾,说她杀臣妾易如反掌,不由分说得便削去了臣妾的头发,还说若是臣妾再敢出现在她面前便如同断发,下次断得便是臣妾的脖子,太后娘娘,这皇宫之中就这么大,臣妾怎么才能不出现在皇后娘娘的面前,这皇宫臣妾是不敢呆了,还请太后娘娘做主。”
“臣妾刚刚因为中秋的事,诚挚地向皇后娘娘道了歉,皇后娘娘却是得理不饶人,这还要让臣妾怎么做?”
白冰玉几乎是轻蔑地看了她一眼,论胡说八道的功力,她差得可不止一个短位,只见她清了清喉咙,道:“这里的人,有谁听到方德妃向本宫道歉了?反正本宫是一个字没听到,白淑妃,你有听到吗?”
白无双摇摇头,真诚地对着皇太后道:“回皇后娘娘,臣妾并未听到过,臣妾只看到方德妃咄咄逼人,对皇后娘娘反复出言不驯,皇后娘娘教训了她几句,她便发了疯似的剪了自己的头发,臣妾还在这里奇怪呢,怎么方德妃那么漂亮的头发怎么舍得就剪掉了?如今看来,方德妃中秋之事之后并未悔改,她定是知道太后娘娘与皇上要来御花园,才唱了这一出苦肉计来陷害皇后娘娘的。”
白冰玉心中暗暗点头,果然是从小与她一唱一合惯了的无双师姐,这话接得简直是天衣无缝啊,看这方忆枫还怎么狡辩,她这简直是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龙子辰神色复杂地看了看白无双,又将目光轩到了白冰玉的身上,自那日她问了天玉山庄的事之后,两人便再也没见过,这短短得几天,她仿佛像变了一个人,不应该说又变回了以前那个充满锋芒的天玉山庄少庄主。
为什么会这样呢?难道她已经知道什么了吗?他明明把消息封得极紧的。
“白无双,你与白冰玉本来就是一个鼻子孔出气,太后娘娘,你可千万不要信她们俩的话。”方忆枫简直百口莫辩。
白冰玉继续道:“方忆枫,你还咬紧牙关的狡辩还有什么意思吗?你非说本宫削了你的头发,那你倒是说说本宫是怎么削的?又是用什么削的”
“你刚刚……”方忆枫竟然一时说不出话来,因为刚刚她自己都没有看清楚她是怎么削断了她的头发,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头上的钗钗环环便落下来了。
“怎么?说不出来么?”白冰玉勾勾嘴角,嘲讽地问道。
方忆枫却对皇太后道:“太后娘娘您有所不知,皇后娘娘的武功极高,说实话,我刚刚跟本没有看清她是用了什么武器,又是怎么动手的。”
这次白冰玉是真的笑出声来了,说道:“我的武功怎么样,方忆枫这可不是你说了算,皇上心中自有分寸。”她是个武功被废了的废人了,龙子辰比谁都清楚,她不用再急辩下去了,这方忆枫已经给自己挖了个坑。
说完她便不再理方忆枫,向皇太后告退:“太后娘娘,黎王来访的日期马上就到了,臣妾就不跟方德妃在这里胡闹了,还要到各处去看看哪里还有什么做的不到位的。”绝世唐门jueshiangeninf
然后又转向龙子辰道:“皇上,既然您来了御花园,便陪着方德妃四处看看吧,哪里有不满意的,尽管跟臣妾说就是,臣妾就先告退了。”
“白淑妃,我们走吧,没有你的帮忙,很多事本宫可不行。”说完她便率先离开了,白无双赶紧向皇太后与龙子辰告了退便追了上去。
龙子辰眼眸之中染上了阴霾,方才白冰玉对他说话的语气,看他的神态,统统都不对劲,到底是哪一环出了问题。
皇太后心中有气,却又无处可撒,事实摆在眼前,定是这方德妃挑衅在先,方德妃的为人她不是不清楚,嚣张跋扈的一塌糊涂。
白无双跟上白冰玉,待离开御花园一段距离,她向四下里看了看,见四下无人才放心地问道:“小师妹,你又何必呢?而且你对皇上的态度,他定能感觉出来。”连她这个旁观者都感觉出了她对皇上的不屑与疏远,在乎她如龙子辰,又怎么会感觉不到呢。
“无双师姐,我眼里向来容不得一粒沙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若不是事态并不明朗,怕连累天玉山庄,让天玉山庄落人话柄,我就一走了之了,以前在这宫中虚于委蛇,是因为对子辰的亏欠,总是觉得是我负了他,可是如今,天玉山庄真的出了事,你觉得子辰脱得了关系么?说不定二师兄现在就在他的手上,其它人的情况也不知道如何了。”
白无双岂是不了解她的性格,虽然她总是心存美好,但事实摆在眼前,如同荆刺般刺在心上,刺着皮肉,她当然是一客都容忍不了。
“或许,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白无双想安慰她,可是自己都觉得这话说得没有一点底气。
“无双师姐,我想找一个人易容成我的样子呆在无忧阁,然后我回天玉山庄一趟,我不想整天继续这样猜下去了,反正子辰这段时间也忙得很,并不会到无忧阁中来。”
白无双想了想,摇了摇头道:“恐怕最近不行,你想你今天刚刚与方忆枫这样闹了一声,接下来她定会想方设法的报复回去。”
“再等等吧,小七死而复生,不可能不回去看师傅与师娘,或许他会带来外面的消息也不一定。”白无双分析道。
白冰玉忽然想到那日张献说,黎王已经入境,只是到了玉兰城,玉兰城,是自黎国到天玉山庄的必经之地,难道小七是在来盛京之前先回天玉山庄了吗?
她点头应允,觉得白无双说得不无道理,所以五天之后黎王驾到时,她找个机会去问问他便是。
上次在玉兰城,明明离她那么近,他竟然去偷偷见了小玉儿,也没有见她,是碍于她皇后娘娘的身份吗?还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更或者是他本来是想见她的,可是却撞到了那一幕。
一想到马上要与小七碰面,她的心中更是乱成一团麻,复杂又矛盾,虽然她现在是皇后的身份,可是却依然想念着小七,依然爱的人是他,怎么会不想见他?哪怕是远远得看上他一眼也好啊。
可是一想到见面之后,两人也只能是最熟悉的陌路人,她的心便又痛成一团,仿佛不见面,她还能心存幻想,见面之后,那幻想便被残酷的现实取而代之了。
白冰玉如同往常一样,忙到很晚才回到无忧阁,她草草吃了一些东西,便开始沐浴准备就寝,没想到龙子辰却来了。
她遵着礼法向龙子辰请了安,“臣妾给皇上请安。”
龙子辰本就不好的脸色,忽然便白了白,他仔细得盯着白冰玉,道:“玉儿,难道你在生我的气吗?可不可以告诉我为什么?”
白冰玉淡淡地道:“臣妾是哪里办得不周了?让皇上产生了这样的误会?”
龙子辰被她的疏淡激怒了,“还需要哪里吗?一口一个皇上臣妾的,我们以前是这样的吗?”
他将她抱入怀中,白冰玉第一时间便要挣脱他,可是没想到他却似发了狠,狠狠得箍住她。
她现在是个没武功的人,已经将功力隐去,所以当然挣不脱他。
龙子辰紧紧得抱着她,心中的空洞却依然没被填满,今日她在御花园对他的态度让他焦躁了一整天,那种就要失去她的感觉如影随形,让他心中分外不安。
“你要这么不明不白的跟我生气生多久?”他在她也边轻轻问道。
白冰玉挣不脱他,但只好任由他抱着,听他这样问白冰玉轻轻叹了口气,思量了片刻问道:“子辰,我再问你一遍,天玉山庄现在究竟如何了?”
龙子辰怔了一下,抱着她的手臂也僵了一下,不过他很快恢复了自然,答道:“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都集中到总堂去练兵了。”
听他这样答,白冰玉的心便又凉了几分,她继续问道:“那我问你,我的二师兄,天玉山庄的白二公子,他如今人在哪里?”
龙子辰道:“当然是在天玉山庄啊,还能去哪里?玉儿,你这小脑袋瓜子里整天在瞎想什么呢?”
白冰玉的心便凉透了,看来自己根本就白问,他跟本没想跟她说真话。
她不再多问了,只是一心想着从他的桎梏中挣脱出来,然后龙子辰并没有给她机会,而是将她打横抱起放到了床上。
白冰玉浅淡地看着她,道:“皇上不是说,要等我心甘情愿吗?此刻我并不情愿,皇上还是请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