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第三个周末,她破天荒的没有加班,由于转天不用早起她格外放纵的熬了夜以至于第二日睡到晌午才醒来。
她醒来时沈煜早已不见踪影,餐桌上摆放着早已凉透的小笼包。附加一张便签,便签上的字迹苍劲峻逸。
最近沈煜总是往沈家老宅跑,每次回来都是满脸疲倦,白浅樱隐隐意识到曾有过一面之缘的老爷子怕是不行了。
虽说沈煜与沈晖之间的关系紧张但那人总归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即便是昔日商场上的枭雄依旧在面对生死时无能为力。
白浅樱虽心疼他但这种时候她知道她说什么都是无用功,唯有乖巧懂事陪着他不给他添乱。
她坐在沙发上发了好大一会儿呆儿,才走进盥洗室洗漱。换了一身衣服整个人也清爽了许多,她望着窗外的蓝天澄澈透明,还有几缕白云缠绕期间,金色的阳光暖暖地洒在地面。
她伸着懒腰整个人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舒畅,随意吃了点东西填了填空荡荡的肚子又觉得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瞧了眼乱糟糟的房间,她准备大扫除。自从她住在这里就没让沈煜再请过阿姨,她是不喜欢旁人随意进出自己住的地方。
但是沈煜却觉得她的行为有些难以理解,这也许就是他们之间生活习惯的不同。
沈煜自小就是佣人伺候,与他而言清洁自然是佣人做,又不是出不起这份钱。他反倒是不太理解白浅樱亲历亲为的做法,当然每次白浅樱扫除时他会待在书房哪怕不工作他也会找本书翻上两页。
总之他是不会出现在客厅也不会主动分担家务,更加不会给白浅樱任何牢骚的机会。
一开始白浅樱还会喋喋不休说教个不停,日子久了她也懒得说了,只自顾自享受清洁带来的乐趣。
她刚想把衣篓里的白色衬衣丢进洗衣机里就发现左衣袖的袖扣没了,她又翻了翻右衣袖瞧着那熟悉的形状顿觉凉风袭心,丝丝透骨。
她抓着衬衣跑到卧室从床头柜的第二个抽屉找到之间那枚在章楚楚家洗手台发现的袖扣,她把两枚袖口放在一起比对发现形状完全吻合,就连左衣袖上袖扣的痕迹都是一模一样。
她的心中蔓延一片凄凉,趴在床边抽泣起来。
一枚袖口也许不能说明什么,但令白浅樱真正心寒的是沈煜的不坦诚,一想到最信任的人双双背叛,她就觉得心狠狠一抽,痛楚像电流一样穿过她整个身体。
她想破脑袋都想不出这两个人怎么就背着她走在了一起呢?
就在这时床头柜上的手机铃声响起,来电显示:章楚楚。
白浅樱犹豫了三秒后按下了接听键,听筒那端的声音软软糯糯是那种温柔到骨子里的声音。
从前白浅樱有多喜欢这个声音如今就有多恶心,她怎么都没法说服自己去原谅他们的所作所为。
同时更加不愿相信这种狗血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她含糊应了几声而后挂上电话钻进被子瞪着双眼望着天花板出神。
“噩耗”太突然,她根本无暇应对只能选择逃避,像个鸵鸟似的躲在角落里舔着受伤的羽毛。
痛,痛到十指指尖都在发颤,从一开始细微的疼痛到后来连绵不绝的疼痛。她捂着胸口大口喘息借此缓解疼痛感。
怎么办?脑海中又出现这三个字,混沌的情绪让她理不出思绪。哪怕她现在闭上眼睛脑海里出现的都是那二人相互偎依的画面。
她又想起沈煜不回家的那个礼拜,当时虽然他解释说是在公司加班,但是现在想来怕是班加到章楚楚那里了。
同时她也终于知道那男人为啥一个礼拜不见她,她一说在章楚楚那里他就出现,原来是有这层缘故。
她笑着笑着眼泪就滚落了下来,都怪她太傻,怎么就被人耍得团团转呢?
她想起那端时间尽心尽力照顾章楚楚,掏心掏肺就怕她一人在异乡孤单,却没想到对方竟然把心思打到她心爱之人的头上了。
明明知道沈煜是她喜欢之人为何要如此对她,她好想当面质问他们,怎么可以用这种残忍的方式杀她于无形呢?
她的真心实意不是让他们如此践踏的!
她又想起那个男人言辞凿凿地对她承诺会好好待她,她当时感动地一塌糊涂恨不能把心掏给他。
眼泪模糊了视线,她抬手胡乱擦了两下又笑了起来像个精神病人似的,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怎得都停不下来。
她望着挂在地平线上的夕阳喃喃:“原来这就是你说的待我好。”
心里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而后她尝口腔有股腥甜味儿,她立即捂住嘴还是没忍住呕了出来。
她松开手看见手心处一抹红,心中先是一阵恐慌而后无所谓的态度一点点盖过心底的恐惧。
她想若是现在就死了,是不是就感觉不到痛了,她是个巨怕痛的人怎就尝了这世间最痛苦的事儿之一呢?
她想破脑袋都未能相通她又没杀人放火怎就落了个这般可怜虫的下场呢?
她越想头疼的越厉害,最后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沈煜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白浅樱都没接,他是又急又担心这不一下班立刻赶回了家期间连闯两个红灯,交警拿着罚单追了他两条街,他大笔一挥交了罚单继续往家赶。
沈煜回到公寓时屋内出奇的静,仿佛一根针落地都能听见。
自白浅樱搬来后家中再也没这么安静过,她很聒噪,只要她在家不是用手机放音乐就是打开电视总之喧哗的很。
起初他很不适应但后来被白浅樱一句话说服了,也就随她去了。
她说:吵吵嚷嚷才有人气。
也不知为何他明知白浅樱是在瞎掰却能理所当然接受这番解释。
久而久之他也习惯白浅樱的生活模式也学会如何在喧哗中集中精神处理文件,他也曾讶然自己的适应能力。
猛不丁家中这么安静他还有些不适应,他换了鞋径直往卧室走,他推开门后打开灯而后看到白浅樱躺在床上悬着的心才放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