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预报地今天将是艳阳高照，可自清晨起天色便阴暗昏沉，现在的天空更是敲响闷雷下起了雨。

雨滴落在地上很快打湿水泥马路，寥寥行人行色匆匆加快步伐往家赶，他们或多或少会在意身边或远处悠悠自然的黑衣俊美少年，也只在惊艳一瞥后更快离开。

少年独自走在路上，高挑的身影和独特气质拉来不少店面里当班姑娘的目光，她们两三聚在一起，耳鬓厮磨一阵大笑不拘于礼节。

第一次来人界就感觉到了，西鹤好似漫无目的走着，这里和地下不一样，比酆都城开放，却不比地府发达。

女子们穿着没有以前那时的保守，性格也没有那时的软弱，她们能大胆表示自己的爱意，也敢于面对生活带来的威胁和压迫。

却没有谁像她一样……

“主人，你怎么了？”默听警惕起来。

西鹤险些又走神了，默听违背了西鹤三次，已经做好了被主人训话的准备，万没想到西鹤不过心中一紧，便什么也不说。

默听有些担心：“主人，你怎么了？”

西鹤抿唇，轻声道：“没什么。”

“你有的。”默听不依，“我感受到了，你刚才很失落。”

西鹤淡淡敛下眸子，让默听别在担心有的没的，也不要窃听自己的心声，转路靠旁边树下走。

其实没什么，不过看见这场雨忽地想起了一百岁那年，破例被酆都大帝带去人间的事，那天也是下着雨，远比今天这场要滂沱。

那时还是帝王统治的时代，也是帝无能、外域入侵国将不敌时，民间也称不上安逸——

天上雷声震耳欲聋，风驰雨骤，从当地鬼门关出来头顶就是一道桥，小童牵着少年的手，挣着淡青色大眼睛好奇打量四周。

“用我叫你的咒术和手诀。”酆都大帝穿着青色长衫，简单辫着的长发被风吹起飞扬，“然后就像我一样，才能被人类看见。”

小童乖巧，幻为实体才重新牵起酆都大帝的手，蹒跚脚步慢吞吞爬上通往地面的台阶。

他试着仰起头想看清水滴从何而来，却被着落的雨滴击中眼睛，有些轻微地疼，不自觉抬起另一只手揉了揉。

“不要揉。”耳边倏忽响起一道声音，绵言细语仿佛是母亲一样的人，他看着那个人蹲下来，不顾一身洁净衣裙污染，将伞举过自己头顶，言笑晏晏地：“会不舒服的。”

那人将伞赠给小童遮雨，弯笑着眉眼和酆都大帝施了一礼往桥上走去。

西鹤想把伞给酆都大帝遮遮雨被大帝拒绝了，他说：“是你的缘，你接下就好。”

“走吧，我们去接人。”

他似懂非懂。

离桥时他不由回眸看了一眼，那人站在桥上静望那条河，面纱遮住面容也被风带着与青丝飞舞，白色衣裙底下染了污渍，也渐渐被雨洗刷浸透，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朦胧不清了。

恍然间走到了单元楼下，这里停着警车，楼道里三两的居民聚在一起，没谁会注意到这位少年自雨下走来身上没有一丝湿意，只有打着伞的路人踮起脚尖想围观。

西鹤淡淡看了眼天空，来到三楼按下杨城何家的门铃。

其实也没谁有闲暇去管这场突如其来的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