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漂亮。”

小孩儿奶声奶气开口，黑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透着一股认真与倔强。

顾菟眨眨眼，换了个说辞。

“可我觉得你最漂亮。是不是因为我只能看见你，你也只能看见我，所以才觉得对方最漂亮呢？咱们一起照张相，这样就能看见咱们两个人了，怎么样？”

“照相。”

小孩儿奶声奶气点头，坐在她怀里，小手还紧紧攥着她一根手指不放，睁大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抿紧小嘴儿看向镜头，显然对拍照这事不陌生。

苏京墨也没喊一二三茄子那套，直接抓着相机，冲她俩咔嚓了好几下。

“好了。去哪边洗？”

苏京墨不见外地问。

昨晚跟他们打过交道的小赵，带他去技术科那头洗照片。

“宝贝还记不记得这个哥哥？”

顾菟逗着小孩儿说话，又问唐行书：

“你怎么又过来了？这个点儿还没放学吧？”

唐行书放下书包，从里头掏出动物饼干、花生牛轧糖什么的递过来，还拿出一个漂亮的洋娃娃，还有一只鲜艳的小拨浪鼓。

很显然是带给小孩儿的。

这也是个有心的孩子。

顾菟不自觉朝他露出姨母笑，拿饼干在温水里泡软了，喂给小孩儿吃。

小孩儿就着她手吃得香甜，看着像是饿狠了，吃相却很规矩，一看就是家里头教养得好。

“我回家说了早上的事，我家里人都说，这事有我的责任，替我向学校请假了，要我过来看你们。”

唐行书不好意思地微微涨红脸，继续往外掏积木、故事书、认字卡片什么的。

“我骑车不遵守交通规则，被我爸骂了，自行车也被没收，不许我骑。刚好遇见我表哥出门，就坐了他的顺风车。你们怎么认识的啊？”

顾菟也没瞒他，简单把自己那点事情说了说。

“姐姐你结婚了？！”

小少年重点明显放错了位置，那一脸的错愕令人发噱，像是情窦初开立马破灭，实在很心酸了。

顾菟哭笑不得，觉得自己可能脑补过头了。

这小孩儿才初二，懂什么。

“马上要离了。”

她不以为意地说。

“太好了！”

唐行书欢呼一声，随即觉得不对，脸唰得一下涨得通红，期期艾艾描补：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是说，遇到不合适的对象，捆绑在一起也不会幸福，早点分开也好，长痛不如短痛。”

俞法医看着有趣，朝顾菟使眼色。

连小朋友都撩，过分了啊。

顾菟还没想好怎么安抚窘迫的少年，身上衣服突然一紧，低头对上怀里小娃娃不高兴的小脸。

“宝贝怎么了？想上厕所吗？走，阿姨带你去。”

顾菟被她一打岔，也顾不得跟唐行书说话了，抱着小娃娃去上厕所。

小女孩儿依偎在她怀里，紧紧搂着她的脖子，路过唐行书的时候，突然转头朝他露出个恶狠狠的眼神。

像是警告。

被瞪了的唐行书：？

俞法医瞧着有趣，也过来拿起一颗花生牛轧糖剥开来放进嘴里。

牛奶的香甜味在舌尖弥漫开，软软的糖块稍微融化，里头坚硬的花生碎一嚼更是别样香甜。

“小崽子护食呢，你可别跟她抢顾菟注意力，小心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