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闹到公安局去了？你对象不是王志鹏吗？人家那是什么人家，不缺房子不缺地的，能骗你个丫头片子？”

门口坐着嗑瓜子的老大娘实在忍不住了，呸呸吐出两片瓜子壳，咧着嘴酸溜溜抢白，白眼都快翻出眼眶了。

“你妈成天跟俺们嘚瑟，说你女婿今天送她金手镯，明天送金项链的，哦对，还有三大件，什么自行车、缝纫机、电视机！还说是有票都买不上的金贵东西，沾他们王家老鼻子光了！”

“这么些个好东西，照原样打你这么个金人儿都够了，你还反咬一口到处说人家坏话！真是猪油蒙了心，糊涂到家了。没良心！白眼狼！”

老大娘指着顾菟鼻子骂，苦大仇深的，唾沫星子都快喷顾菟脸上了，不知道的还以为顾菟怎么着她了。

旁边一起拉闲呱的老太太接茬，同仇敌忾：

“就说是的！咱们这片儿怎么出了这么个丧良心的，传出去大家伙的名声都被带累坏了，还以为咱们这儿的大姑娘小媳妇品德都不好呢。她爹妈怎么教的，还觍着脸来编瞎话，当咱们都是傻子糊弄呢？”

“就你这人品，下辈子都找不上这么好条件的人家，换给谁不得躲被窝里偷着笑？偏你稀奇，不但不惜福，还变着方儿地作！肯定是在外头乱搞鬼混，怕人家发现打不死你，心虚了吧？”

老太太牙都快掉光了，说起闲话还是这么恶毒刁钻，还受到一群老头儿老太太的追捧！

这么会儿工夫，已经传出顾菟跟好几个不三不四的男人乱搞，孩子都流了好几个的瞎话。

就当着顾菟本人面前现编的！

顾菟气得眼前一阵阵发黑，想豁出去跟这些为老不修的家伙狠狠吵上一架！

可气到临头，她嗓子眼里却像是堵了一团棉花，连个声儿都发不出来！

不是这样的！你们闭嘴！

顾菟努力想张嘴嘶吼，可嘴巴像是被胶水黏住，上下牙咬得紧紧的，浑身抖得像筛糠。

“瞧她那个心虚的样儿，肯定被说中了。丢人现眼！做出这样的丑事，怎么还有脸出来？换给个稍微要点脸的，早臊得跳河了吧？人要脸树要皮，不要脸皮没法治，我活了大半辈子了，头一回见着这么不要脸皮的，呸！”

“她要是要脸，能干出那些事？也就是现在新社会了，叫讲文明。这要换上前两年，批不死她！叫她住牛棚，背着纸牌子游街！”

“老姐姐小点声，不让说这个了。”

旁边有个小老头小声制止大放厥词的老太，眼角往居委会的干部身上瞅。

居委会里头几个工作人员跟没听见似的，一个个抱着茶缸子吸溜着茶水看报纸，瞧着特别有文化。

那个老太被拦了拦，瘪瘪嘴没吭声。

先前挑起话头的老太又跳出来，酸唧唧地问：

“哎你，你想跟人家离婚，收的彩礼退吗？我可记得清清楚楚的，你妈说拿了亲家十万块钱，要去美人沟那边买新房子，等装修好就搬过去。人家的钱都给你们家造光了，你哪么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