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瞳殇走在陌生而又熟悉的院子中。一只灵蝶停留在它的肩上。
“那个丞相府的又来了,脏兮兮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乞丐呢。”
“听说那小孩是丞相一个妾捡的,可不就是乞丐了吗。”
“那妾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死皮赖脸地进了丞相府,还不是生了个女孩,听说现在过得还不如乞丐呢。
……
叶瞳殇不将这些放在心上。可那时的叶瞳殇却红了眼眶,却依旧固执地站在门口不肯离开,“我想见叶晟少爷,可否帮我通传一下。”
丫鬟不耐烦地摆摆手:“少爷可是你这种人能见的,别白白玷污了我们少爷。”。
“可是我有东西要给叶晟少爷。”叶瞳殇的眼中泛起了水光。
“将军府什么东西是没有的,看看你这寒酸样,能给少爷什么。”
丫鬟将叶瞳殇往外推:“快走快走。”
叶瞳殇死死地抓住门口的石像:“我不走,我要等叶晟回来。”
“还挺倔。”
“我看是你的气力大,还是我们将军府的人气力大。”丫鬟招来将军府门口的守卫。
“我不走,我要等叶晟回来。”
叶瞳殇的手上渗出鲜血,却还是顽强地立在原地。
将军府的守卫还是在死命地拖动叶瞳殇,叶瞳殇痛地不停地掉眼泪。
“住手。”叶笙琦怒气冲冲地扯开拉动着叶瞳殇的守卫。她看姐姐没有在丞相府,便一定是来了这里了。
叶笙琦虽是年龄比叶瞳殇还小,可是力气却是出奇地大,一扯便将守卫扯跌到了地上。
“我姐姐也是你们可以欺负的。”叶笙琦眼神阴冷地扫过周围的人。
周遭的人都不由地打了个寒战。丞相府的小妾一直没有地位,为人也弱懦的很,却没想到他的女儿如此地霸气。
可再霸气也只是个不受宠的庶出小姐罢了,这样一想,将军府的人又有了底气。
“叶小姐真是好大的架子,只是不知道有没有资格摆着这架子。”
“我再不济,是个正儿八经的小姐,你这贱婢,又有何资格在这评判我。”叶笙琦目光寒寒地看着那丫鬟。
“谁人不知你母亲是个婊子,你是个小姐又如何?”丫鬟强压下心头的寒意。
叶笙琦的嘴角勾起冷笑。一步步向着丫鬟走去。
“哦,是吗?”
叶笙琦抬起手,狠狠地给了丫鬟一巴掌。
“不如何,只是我能打你,你却不能还手。”
丫鬟摸着脸呆立一会,猛然抬起手。
“你竟敢打我。”
叶笙琦站立原地,不躲不避。
“我是主,你是奴。记住你的身份。”叶笙琦抓住丫鬟的手,将她狠狠地摔向一边。
“妹妹,算了。”叶瞳殇好不容易停止哭泣去拉叶笙琦的手。
拉着叶笙琦的手上都是淋淋的鲜血。
叶笙琦更怒。
叶笙琦扶着叶瞳殇在一个石阶上坐下:“姐姐,你先坐这里。”
“你们欺我姐姐柔弱,可是好玩。”
叶笙琦抓着丫鬟的头发将她的头抬起来,抬起手便怒扇了她几个耳光。
等叶笙琦停手时,丫鬟已是满脸的鲜血。
“可是好玩?”叶笙琦抓着丫鬟的头,强迫着她抬起头。
“叶小姐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叶小姐饶命,……。”
叶笙琦扔掉手中的头发,丫鬟躺倒在地。
叶笙琦转头,眼神阴冷地看着远处的守卫:“你呢,可是觉得好玩?”
“不,不,叶小姐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在下吧,在下再也不敢了。”守卫跪在地上惊慌失措地说着。
“那我姐姐的伤可是白受了。”叶笙琦盯着守卫。
守卫惶恐:“都是在下的错,在下立马请郎中过来。”
“可你也知道,我是庶出不受宠的小姐,身上肯定是没有银两的,难不成哪个郎中不要诊疗费吗?”
“不,不用小姐的银两,在下能够支付诊疗费。”
叶笙琦似笑非笑地看着守卫:“这当然就很好了,可你看我姐姐身子柔弱,受伤了肯定要好好地补一补了。”
守卫解下身上的钱袋子给叶笙琦,“叶小姐,这是我身上所有的钱了。”
叶笙琦满意地接过了钱。转身向着叶瞳殇走去。
“妹妹,你这不是抢钱吗?”叶瞳殇看着叶笙琦手中的钱袋子,颇有些难为情。
”叶笙琦将钱袋子收好,“这是他自愿的,不算抢。”
叶笙琦心疼地托起叶瞳殇的一只手:“姐姐,你这很痛吧,等一会儿郎中就来了,你先忍着点。”
叶笙琦眼角一瞥,却看见那守卫还跪在地上,没有去请郎中。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叶笙琦看着那守卫冷冷地说着。
“在下没忘,可叶小姐将在下的钱都拿走了,在下实在……实在请不到郎中啊。”守卫心里发苦。
“那边不是还有个人吗。拿她的。我看她应该比你有钱。”叶笙琦对着捂着脸站在一边的丫鬟看去。
经那几个耳光,丫鬟不敢反抗,顺从地将钱袋给了守卫。
等叶晟从夫子的家中回来时,在自家府门前看见的便是鲜血满面的丫鬟,跪着的侍卫,手缠满绷带的叶瞳殇还有陪伴在叶瞳殇身边的叶笙琦。叶晟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想见叶少爷一面还真是不容易。”叶笙琦扶着叶瞳殇站起来,凉凉道。
“见我有何事?”
叶晟眼光拂过丫鬟和守卫:“还有,这是求见人的态度吗?”。
“他们将我姐姐伤成这样,难道不该受些惩罚吗?”叶笙琦怒道。
“若你姐姐不死守这里,也不会如此。”叶晟淡淡地看着叶笙琦说着。
叶笙琦怒火更甚。叶瞳殇紧紧地拉住待要动手的叶笙琦。
“叶瞳殇从怀中拿出一株草药将它塞进叶晟的怀中:“这是寻蔓,我知道你在找这味药。”
“我们走了。”叶瞳殇拉着叶笙琦就走。
叶晟呆呆地拿着那株草药,眼前还满是叶瞳殇缠满绷带的手。
那丫鬟见叶笙琦走远了,捂着脸便跪在了叶晟的脚边。
“少爷,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我自是会为你做主。”叶晟和善地笑看着丫鬟。
叶晟转身向着府中走去。
“管家,将这丫鬟卖入娼妓馆,将那守卫革职。”叶晟边走边向着随他一同回来的人吩咐着。
入夜,叶笙琦小心地将叶瞳殇的绷带拆开,为她换上新绷带。
“姐姐,你为何要如此委屈自己呢。你看你为帮他寻这草药大雪天的不顾性命进入深山,若不是我及时找到你,你几乎要丢了性命。可他呢,不让你进府,拿了草药,连句好话也不曾对你说。”叶笙琦又气又心疼。
“叶晟他年幼父母便接连过世,小小年纪又撑起了偌大的将军府。没有父母亲人疼爱,受尽阴谋猜忌,性格会冷淡些也是清理之中。”叶瞳殇看着叶笙琦轻声说着。
叶笙琦赌气:“姐姐你心疼他,怎么不心疼心疼你自己呢。”
“我就是不想看他一人那么孤独,想着帮帮他,让他感觉到是有人陪在他的身边的。”
叶笙琦叹一口气,却也不再说什么,安静地帮着叶瞳殇换绷带。
房檐上,叶晟目光沉沉地坐着。
那女孩在五岁时因她们姓一样,高兴地握住了他的手。
“叶姓的很多,你不必如此高兴的。”他看着那女孩不解。
“可是我们是一个姓,这是不一样的。”
叶晟还是不解,但也不再追问,甚至心里也生出了一丝欣喜。
后来,他的父母接连丧命,只余他一人。那女孩一样拉着他的手。
“你别难过,我也是你的亲人,以后我会陪着你的,会一直陪着你的。”
可是,他害怕了,他身边的亲人一个个地都离开了,他明白了皇帝的猜忌,明白了父母的死亡。她不能陪着他。
十年过去,他一步步远离她,她却始终立在了原地。
屋内的人熄灯入睡了。
“瞳殇,对不起,可是我不能不顾及你的性命。”
叶瞳殇肩上的灵蝶轻轻地扑扇着翅膀,叶瞳殇透过虚空轻轻地抚摸着叶晟的脸颊,她的眼中带着笑意,“可是,我就是为你而生的啊。”
但没有人能听见,它飘散在了虚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