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惟恐琼楼玉宇

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李澈府邸，袅袅轻音曼妙传出，更有箜篌那空灵的伴奏，实乃人间仙音。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

一曲终了，一旁的李澈听的甚至是有些沉醉。还是在孙碧秀的轻声呼唤中，方才回过神来。

“公子？公子？碧秀唱的……对吗？”

“嗯，不错！除了有几处转音稍有瑕疵，其他的已经很完美了。只要多加练习，肯定没问题的。”辈子无缘当评委，这次李澈算是过了一把点评的瘾。

“嗯，都是公子教导有方……”孙碧秀欠了欠身，眼神中些许落寞一闪而逝，但却没能逃得过李澈的眼睛。

“早没问，孙姑娘这辞职之后，有什么打算吗？”

“隐姓埋名，浪迹江湖吧。只是从此之后，应该不会再唱歌了。”孙碧秀哑然一笑，黯然伤神。

“不唱歌了？那这一身才华岂不是浪费了？”

“碧秀始终不过一弱女子，承蒙皇后娘娘抬爱。但却也不是以声色娱人之辈，与其被不轨之人惦记，不如隐姓埋名。这箜篌，乃是名师所制，如若公子不嫌弃……”

也许是打开了话匣子，又或者是遇到了知音，在李澈的好奇下，孙碧秀也缓缓道出了自己的身世。

不得不说有些事儿还真挺巧的，李澈完全没想到，他杜撰的那个忽悠程咬金的故事，竟然是以孙碧秀为原型的。

李世民在一场战役之后，于断壁残垣中发现了这个奄奄一息的俊秀小女孩，因为自己也有孩子，所以将孙碧秀带在身边由随军大夫救治，凯旋之时也将其一并带回。

长孙皇后那个时候正处于母爱泛滥的时候，一眼就喜欢了这个孩子，于是将其留下。渐渐地，音律天赋极高的孙碧秀也就走了这条路。

而这一次，她选择离开，长孙皇后虽然挽留，但最终还是顺从了她的意愿。

“澈哥哥，呜呜……碧秀姐姐身世这么可怜，你就把她留下吧！”一旁本该是铁娘子人设的程婉婷眼泪哗哗的，一脸恳求的看着李澈。

“啊？”

“碧秀姐姐长得这么漂亮，一个人孤苦无依的漂泊江湖，肯定会被恶人惦记的。她一个柔弱女子，哪里有反抗的可能啊，澈哥哥……”

这些李澈自然也想到了，但一切还得看孙碧秀的意愿。

“那，碧秀姑娘的意思呢？当然，不要误会，我身边的确缺个秘书。”

“承蒙公子抬爱，碧秀感激不尽！只是不知……这秘书是……”

“咳咳，秘书嘛，就是助理，平时帮我记录一些词曲，诗词之类的。”想到后世那关于秘书的定位，李澈不由得尴尬一笑，实在是对于孙碧秀他并未有多余的想法。

“多谢公子！碧秀一定不会辜负公子的器重！”孙碧秀当即跪了下去。

对于她来说，这辈子再也没有比唱歌更能让她开心的事情了。

“快快请起，我这儿不兴这套。对了，你的东西都收拾妥当了吗？”

“有一部分在府衙，有些在家中……”

“成。那我陪你走一趟吧，虽然是闲职，但如今我也算是太常寺丞了，去认认门吧。”说着，李澈点了玄一至玄五跟随，带着孙碧秀便往太常寺的办公地而去。

老程昨天走的时候直接把车马送给了李澈，所以如今李澈也是有马车的人了。玄一自然就官进一级，成了马夫。

“哎，实在没想到，孙寺丞和王寺丞尽然都输给了那李澈。真是让我太常寺颜面扫地啊……”

“可不是么，听说孙寺丞已经辞官了。而那李澈，竟被陛下封了太常寺丞，这回，当真是骑在头让人欺负了。”

“孙碧秀？呵呵，如果不是皇后娘娘关照，凭她一个女人，还想在本朝当官？能进个教坊司当歌妓都是抬举她了！”

“话也不能这么说，孙寺丞……”

“什么孙寺丞，不过一介歌妓罢了！与她为伍，是我魏长风此生最大的耻辱！”

此话，恰好落入了刚到门外的孙碧秀耳中。面露惨笑，孙碧秀拽了拽李澈的袖子，“公子，算了吧，不跟这种人一般见识。那些东西不要也罢。”

只见李澈轻轻拍了拍孙碧秀的手，脸露出罕见的霸气，“侮辱我的人，我看他是嫌命长了！”

说罢，李澈大步向着太常寺的府衙而去。

“至于那狗屁的李澈，不过欺世盗名沽名钓誉之辈罢了！真论音律，给我魏长风提鞋都不配！”

那叫做魏长风的中年寺丞一口唾沫吐在地的瞬间，砰地一声，那大门应声而开。

下一秒，整个府衙内鸦雀无声，针落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