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会中,一切又好象回到了高中的时候。
亲切,又随和。
谈笑风生,推杯换盏,他一抬头就能够看见那朝思暮想的人儿。
真好。
宴会结束之后,马航喝得最多,醉醺醺的,送走了所有人之后拉着许清远絮絮叨叨的。
“兄弟……晓初这姑娘真的不错”他醉得有些睁不开眼睛了,却还在重复着:“这姑娘真傻……”
他倒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仲晓初从后面走了出来,看着坐在位置上,大衣脱掉的人,温柔的朝他伸出手:“我们回家。”
他眉目间都是化开的春水般的温柔,看着她的手没带任何犹豫的把手伸了过去。
仲晓初一边牵着他,一边把他的衣服和围巾都拿上,这几天好冷,尤其是还下着雪。
和小灵灵他们道了别,她在店门口给他把衣服穿上,微微踮起脚尖:“弯腰。”
他笑着低下头去,围巾戴好之后他却倒在她的肩膀上,双手环着她的腰,眷恋着她身上的味道。
好香,好甜。
埋首在她脖颈间,喷洒着热气:“我没喝酒。”
他很乖,早就不喝酒了,从知道她不喜欢酒的味道之后,无形之中就把酒戒掉了。
甚至连烟都戒掉了。
他的女孩干干净净的,这些不该出现在她的身上,他也不会把这些东西带到她的身上去的。
“嗯……那我们回家好不好?”她抱着他,眼眶湿润,像是在述说着压抑在内心深处很久的话一样:“我有家了。”
有了你,我有家了。
这个世上的人来来往往,走走停停,唯有你永远在原地等待着我。
那是我给你的家,我答应你的。
答应给你的,我从未食言过。
感受着他的体温,和怀抱,她早就疯掉了,那怕是梦境,她也愿意就这么永远不要醒过来,醉死在梦中也好过现实的痛苦。
这些天她饱受摧残,总是迷迷糊糊的的。
她想到底等待是真的,还是现在是真的,又或者是他来接她了。
……
来到她买的房子,看着她为自己准备的东西许清远哭笑不得,半蹲在她的面前,也不嫌脏的给她脱掉袜子,双手捂着她冷冰冰的脚,眉头一挑:“你是打算包养我么?”
那有女孩子这样的,自己把什么都准备好了,这一副就差一个新郎的架势。
“你是打算逼婚吗?”
仲晓初诚实的点点头:“这样的话,你就不会好意思拒绝我了。”
他笑了笑伸手把人抱了起来,两个人一下转换了位置,她坐在茶几上,他则是坐在沙发上,身子微微的倾向她,眸色暗沉,分不清楚的欲望在其中挣扎着,怜惜的摘掉她的眼镜,手指在她的脸上摩擦着。
房间静悄悄的,像是被定格住了一样。
他的眼中有着万般春色,眼底无尽的温柔化开来,声音带着些自责:“我们登记了的,你就是我的太太了,不能反悔的。”
别的小女孩会在男朋友面前撒娇,诉苦。
可是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他的女孩总是不喜欢诉苦的,她怕他担心,什么事情都是憋着不说的。
这九年间的事情她一直未提,就好像从未发生一样,乖巧得不像话。
仲晓初眨了眨眼睛,对于他的亲近如同当初一样从未排斥过:“结婚之后……该做些什么?”文笔书吧ebshuba
她不懂,没人教过她。
只能懵懵懂懂的摸索着。
可许清远不是别人,她不懂的问题从来都是问他的。
他捏了捏她的脸蛋:“你什么都不用做,做好我的晓初就行。”
他回来不是为了让她不自在的。
许清远很快适应了国内的生活,可对于治病的事情他也从未提起,那其中的辛酸只字未提。
两个人开始过上了如胶似漆的生活,可他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仲晓初生病的事情。
她藏得很好,不敢让他发现,晚上的时候总是会突然的惊醒,他没说,只是耐心的把人哄着再一次睡着。
他回来的时候他的女孩已经病了。
在无数个日日夜夜的折磨中,她被折磨得不成样子,白天努力的成为一个正常人,深夜里面撕心裂肺,走在路上会把人认错,会产生幻觉。
看着那报告单上的字他低垂着眼帘,嗓子艰涩得不像话。
“这种病有些麻烦,您的妻子有严重的抑郁症,还有妄想症,怕是……”
这是长期的病,一时半会根本好不了,陪伴的那个人会身心疲惫的。
许清远艰难的挤出一个微笑来:“谢谢,。”
医生有些为难:“病人的这个情况应该是很久了,如果不好好的治疗的话怕是会……。”
抑郁症从来就不是什么普普通通的病,而仲晓初的情况很糟糕,尤其是这个病潜伏了很久。
后期爆发了那么多次,她之所以坚持过来是因为他在。
倘若他不在,仲晓初早就死了。
他起身,眉眼含笑柔声开口:“她不需要治病,她的病是我……”
他才是那个药方。
他回来了,她的病源就找到了。
不需要吃药,也不需要看病。
他会陪着她的,她睡不着,他就哄她。
她难过他就逗她笑。
他才是她的解药。
他的女孩,不需要吃药。
药那么苦,她那么甜。
走出医院的时候那张单子被揉碎扔在了垃圾桶里面,他是背着她来的。
只是想知道她都经历了些什么,他今天约了陈小米和傅雅。
那两个人陪着他的女孩九年了,很多事情她们应该都知道的。
马航告诉他的都是一些关于她的安全问题。
一家简简单单的咖啡店里面,面对面的坐着,对于他的邀请这两人有些惊讶,但也觉得是理所当然的。
“这些年,多谢两位对我家晓初的照顾”他笑着朝二人道谢:“我们五年前见过。”
“那个人真的是你,你五年前回来过,为什么不告诉晓初呢?”陈小米震惊之余满满的疑惑。
许清远笑了笑,那个时候他知道她被抢劫了,整个人都要崩溃掉了。
可他的病情也越来越严重了,他没法确定自己的生死,只能偷偷摸摸的回来看一眼,除了看她一眼,他什么都不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