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公寓的门，一阵酒气迎面扑来，鞋柜上放着凌晓晓今早出门穿的鞋子。按照往常的时间，这个钟点凌晓晓一般都还没有回来。叶佟鞋子还没来得及换，急急忙忙地进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眼睛可见之处，地板上、桌子上，横七竖八地散落了五六个空酒瓶。坐在冰凉地板上的凌晓晓，手里还拿着喝了一半的啤酒，一个劲不停地往嘴里灌。昨晚刚从国外带团回来，还特意打电话回来，说不回来的时候，还乐呵呵好好的，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叶佟拿过她手里的半瓶啤酒，使出吃奶的力气把凌晓晓拖到沙发上躺着。哪怕是力大如牛的男生，面对彻底喝醉的人，就算对方是身子娇小的女生，都会发现异常地沉重难以拖动。这活儿，叶佟大学那会就做过了，累得她汗流浃背。

地板上甚凉甚凉的，对女生的身体不好，容易凉气入侵受寒拉肚子，对子宫更加不好。喝了那么多酒，仍然面不改色的凌晓晓，嘴里在不停地念叨着叶佟听不清的话。

叶佟拿过沙发上的毛毯，给她盖上后就去厨房里给她倒腾蜂蜜水去了，免得明天一早纵酒过度的凌晓晓头痛得炸裂。

从厨房里兑好蜂蜜水出来的叶佟，看到凌晓晓居然又拿着啤酒瓶在那里猛灌，急忙走过去把啤酒瓶给夺走。把蜂蜜水搁在桌子边上，抱着她，轻声地问，“到底怎么了？”

不问还好，一问，凌晓晓的眼泪忍不住地往下掉，哭得不成声，断断续续地说，“我……我和刘硕明吵架了，我们分手了……”她不是第一次谈恋爱，可是第一次觉得心被灼伤得那么厉害。她是真的想试着和刘硕明走下去，她想试着忘记他，喜欢上他。

“是不是他欺负你了？”从第一次接触刘硕明，到后来陆陆续续见过几次。刘硕明的态度，叶佟看得出，他是真的喜欢凌晓晓，看样子不可能会欺负凌晓晓，但是她还是这么问出口了。

凌晓晓趴在叶佟的背上，泪眼婆娑地摇了摇头，“是……是我的错，我……我还是忘不了他。”或许现在，凌晓晓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对不起，对不起……”这句“对不起”到底是说给刘硕明听的，还是说给叶佟听的，亦或者只是说给自己听的，还是说三者兼有？只有此刻头脑不清晰的凌晓晓自己清楚地知道。

“他？”他又是谁？凌晓晓忘不了的他到底是谁？前任男朋友？但是那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久远到可以追溯到大学时代。

那个男生追了凌晓晓将近两年，凌晓晓才点头答应。只不过在一起不到三个月两个人就分手了，分手那天凌晓晓表现一切都很正常，一点伤感都没有，晚上照常和叶佟去图书馆看书、去学校门口吃宵夜。

后来叶佟才问起这事，凌晓晓说，纯粹只是因为寂寞才答应在一起的，但是发现太没劲就提出分手了。所以，凌晓晓嘴里的那个他应该不是那个男生。那么除此之外，凌晓晓还喜欢过谁？

叶佟把自己脑海里两人都认识的同学和朋友都过滤一遍，愣是没发现凌晓晓曾经跟哪个男生暧昧过。

突然间，叶佟觉得自己对凌晓晓其实没有想象中地那么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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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佟半哄半就地让凌晓晓把一大杯蜂蜜水给喝了，然后使出全身的力气把凌晓晓半拖着半搀扶地挪到了床上。等终于把凌晓晓照顾好睡着了后，发现自己已经出了一身的汗。

把昨天晾晒在阳台的衣服收进来后，准备去把一身的汗渍洗掉的叶佟，注意到放在桌子上的手机一直在震动地响着。拿过来一看，是江叙的号码！

她接了，放低了声音地问，“江总，您好。”

今天是周六，不用上班，但叶佟想着下午约了萧一帆。所以中午的时候，她还是回去了一趟公司，处理了一下昨天未完成的工作，处理完后就将文件放到了江叙的办公桌上。她以为是自己哪里出了纰漏，不然江叙从来都不会在休息日给她电话。

“在哪里？”电话那头的江叙开口问的是，她现在所在的地址，而非叶佟想象中的工作。中午在办公室里面休息的江叙，其实知道叶佟曾经回来过。在她走后，他走到那张办公桌上拿起她刚放下的文件看了半天，做得让人无法挑剔，让他想找个借口给她打电话都没有。他按耐不住地想她，径直让陈颂开车到了她家楼下。

叶佟隐隐约约地听到了电话那头发动机熄灭的声音。“呃，我在家。”她如实地回答道，虽然不知道江叙这通电话打的到底是什么主意，直觉告诉她还是老实点地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今晚有个饭局，需要你陪同出席。陈颂已经在你家门口等你了。”坐在后排座椅的江叙百无聊赖地翻了翻今天的报纸，修长的手指停在了财经前沿的版面，“远智集团将要进军中国，第一站落地G市”。这个时间点这个时间段，远智集团瞄准的无疑是那块地的资源，真是司马昭之心，怕死路人不知。对于那块地志在必得的江叙，双眸深邃得见不到底，假好以寐地露出一副坐等看好戏的表情。

电话这边还没来得及挂断，门口那边就已经传来敲门声。叶佟打开门一看，真的是陈颂！

高敏去非洲分部已经将近一个月了，江叙从来都没有叫过自己陪伴出席晚宴或者舞会，她以为应该可以就此相安无事。平日里，就算在只剩下两个人的办公室里，都没有过一丝暧昧，两人俨然上司下属的关系，不逾越雷池半步。

后来叶佟便渐渐放宽了心，也许一直都是自己多想罢了。江叙如此的天子骄子，那么多女人趋之若鹜的钻石王老五，怎么可能为一个三番五次拒绝过他的女人低三下四，他不记恨自己，不给自己工作使绊子，就已经很好了。只是在叶佟心里，偶尔还是免不了地忐忑不安。

“江总在楼下等着。”看出了叶佟不知所措的心思，陈颂直接告诉她，江叙亲自过来接她去参加饭局。有时候，在私底下，叶佟觉得陈颂真的是个不错的谈吐对象。但工作上的陈颂，她却不敢苟同，冷酷到让人发指，就如同那个男人。

这大概就是物以类聚，人以类聚了吧。

他此番的言下之意是，如果叶佟不跟他下去的话，江叙会自己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