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手机的叶佟一顿愣愕，一度还以为自己打错电话了。

定了定神，“我是叶佟，林泽在哪里？”

“他去上洗手间了。”依旧那副好听的嗓音。

“那麻烦你等他回来告诉他，我找过他。”这么个时间点，林泽送了她回公寓居然没有回家，那么他会去哪里？为什么会有个女人接他的电话？叶佟不想想，也不敢想，她打从心底里认为林泽不是始乱终弃的人，可是心里有个声音在怕，在说，她怕！

叶佟漫无目的地让出租车司机在偌大的城市转了半个小时，因为她在等林泽的电话。

她忍不住再拨了一次电话。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十分钟……三十分钟，她的耐心在一分一分地消失殆尽。她在心存侥幸，或许林泽是拉肚子，或许他等一下就会打过来。她等啊等啊，一遍又一遍地刮着屏幕，最后等来的是失望了失望，始终没有等到他的电话。看着烂醉如泥的凌晓晓，突然间她觉得有点羡慕她了，她也想喝点酒啊，她也想酒精断肠啊。

“小姐，您已经绕了半个多小时了。”出租车司机仿佛开始有点担心，叶佟这是要他绕到天亮了。

“那麻烦您把我们送去柏翠酒店吧。”这么绕下去也不是办法，总不能至于流落街头。叶佟报了个她平时日程上接待贵宾耳熟能详的酒店，这个时候叶佟终于体会到，身为女人，经济独立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

男人再有钱，那也是男人的钱；感情再糟糕，工作也不会抛弃你。

如果说此前叶佟一直不明白高敏，看不懂高敏眼里的坚韧表情。那么从此刻起，她明白了。女人，本就多情。若非把她逼到绝境，她这么舍得放弃爱了那么久的男人，后来怎么会那么朝夕忙碌地热爱工作？

经济独立给叶佟带来的好处就是，大半夜的回不了家她随时可以掏腰包住酒店；认真工作给叶佟带来的好处就是，经常和这家酒店打交道，她自然而然成为了这家酒店的vip，打折打到骨折不说，入住时可以优先选择自己想住的房间。

在服务员的帮助下，叶佟终于将凌晓晓安顿好在酒店。不知道你是否有过经验，人只要喝醉了酒，不管她体重多么娇小，你体格多健壮都很难将她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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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你和刘硕明分了就分了，至于这个样子吗？”一夜未眠的叶佟，眼睁睁地看了一样的天花板。

宿醉了一晚的凌晓晓醒来后，头疼得厉害，接过叶佟准备好的蜂蜜水，二话不敢说地将整杯水囫囵吞枣地噎进肚子里。耷拉着脑袋，耐着心地听叶佟的唠叨，一边回想昨晚外出应酬她喝断篇后发生的事情，她为什么会和叶佟住在酒店里。

处于混沌状态的凌晓晓一时之间只能回想起她踉踉跄跄回到公寓前的那段记忆，叶佟此时的态度告诉她，昨晚肯定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情，她可不想在这个时候捋她的尾巴，无异于捋处于暴走中的母狮子尾巴。所以无论叶佟说什么，她都点头应好，大方地承认“是我错了”，直到上班的闹钟响起，这场喋喋不休的教导才结束。

“你在酒店大堂那里坐着等我，我去结账。”凌晓晓宿醉的后果就是头痛不已，虽说喝了蜂蜜水，缓解了不少，但是依旧有点晕晕乎乎。叶佟好心地伺候着这位大小姐，末了，还不忘补一句，“真是让人不省事。”

望着叶佟渐渐离去的背影，凌晓晓蹙了一下眉头。昨晚的事其实她现在已经想起来七七八八了，叶佟为了她毫不畏惧地踢打那个男人，为了她大半夜地在偌大的城市里兜圈，为了她有家不归住酒店……如果她再如此这样惦记着她爱了那么多年的林泽，她这样还算得起是个人吗？

哭过闹过，折磨过身体，喝过酒麻醉过自己，差不多也该得了。比起那个爱而不得的人，叶佟对她的这份情谊才更是应该值得珍惜。

“该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凌晓晓，放过你自己吧。”

村上春树在《舞！舞！舞！》里说过那么一句话，“我一直以为人是慢慢变老的，其实不是，人是一瞬间变老的”，就好像不再爱一个人，凌晓晓以为是要很长的时间来稀释的，其实不然，不再爱一个人也就那么一霎那间的事。

看着叶佟在前台和服务员不断地交谈，凌晓晓内心从未如此安静过，释怀了，如此真好。

“您好，我要退房。”说完，叶佟将房卡递给了前台的女服务员。

“好的，请您稍等。”接过房卡，女服务员刷卡在电脑上确认房间和付款金额。“小姐，您好。已经有人为您付过房款了。”

“有人帮我付了？”叶佟重复了一句女服务员说的话，“请问您知道是谁吗？”

“抱歉，那位客人没有留下任何信息。”

叶佟想破脑袋也想不到帮她付房款的人会是谁？谁又会知道她来住酒店呢？而且她是昨晚突发事件才过来住酒店的，别人又怎么会知道她刚好住的是这间酒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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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叶佟是第一次写这种可行性报告，虽说厚着脸皮向陈颂请教了不少，但是她心里真的一点谱都没有，尤其是现在站在江叙面前，等着江叙一页页地检查过目，就像训练多月的士兵等待主席的检阅般紧张。

江叙翻到最后一页，停了下来，也没有将报告合上，“从今天开始，你跟项目组一起跟进这个项目。”

让她一起跟这个项目？那就是意味着江叙不动声色地间接认同了她这个可行性报告。叶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那么渴望得到江叙的肯定，从来没有想过得到他的肯定后自己的心竟会如眉飞色舞般欢欣雀跃。

要知道，千绥集团做得最出色的部门就是项目策划部门；要知道，能加入项目组工作需要斩多少将过多少关。从前能够进入千绥集团做一个小小的职业，她就已经觉得自己前辈子肯定烧了不少的高香，才能换来那么令人艳羡的工作，压根就不敢想还能进入核心部门。

“但是日常工作不能完全落下，我会让陈颂协助你。”江叙突然有点后悔刚才的决定，话已出口不能回收，那么他只能拐个弯了，他突然觉得自己无法适应叶佟不在他视线范围内。“接受吗？”他还是给了她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