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走到半路,就看到提着篮子的元老太,她虎着一张脸:“还不回来?准备上哪里野去?你妈今一下午念着你。你倒好,跑的利利索索。”
她这话就是对着元槐的,二人刚从分肉的大会堂回来。姚晓渔手里还提着篓子。被元老太瞪了眼:“昨晚上闹了那么大动静。你们倒是傻。那么大的肉拿去给别个分。脑壳撞傻啦?”
元老太太生先夺人,不是为了别的,就是昨夜插门栓的事情。
她和老头子活了大半辈子,晓得山里头野猪的厉害。也不管姚晓渔那间屋子是不是被野猪撞塌了。就吩咐元宝磨把门栓拴上。一家人战战兢兢等了大半夜。这时候倒是听到元槐回来的消息,神色都有点不自然。
想想看。这事情要是村里其他人知道,不得戳他们的脊梁骨。不搭救是一回事。活生生把人困在屋子里又是另一回事了。更何况还有王孟兰半夜醒过来,她吓得要死,去抢门栓被拦住了。这会儿呜呜的哭了半。要是姚晓渔出了事,自己也就不活了。
她差点打了姚晓渔,婆媳两个足足有好几没话。这几王孟兰回过味,心里担心姚晓渔把这事情记到心里去,她倒是没忘记自己之前亲的时候对姚晓渔的指望。那时候元槐成不着家,她就想找个能搭伙过日子的女人。
哪里知道后来姚晓渔果真是个安分的,让她心里也把姚晓渔当成了儿媳妇看。对她的要求自然跟之前不一样了。
这回她怕野猪真咬死了这个儿媳,那自己可就对不住自家儿子了。
元槐看着她,有点懒得理这老太太,姚晓渔半路就了老太太那闹的事情,毕竟涉及他妈,姚晓渔总不能让元槐一点也不知道。她只“家里这样下去也不行,老太太不喜欢咱们,住在一起矛盾多。还不如分开了。近臭远香嘛。”
元槐就点头,目光触碰到她手里紧紧攒着的篮子,伸手道:“给我。”
他提过了四五斤重的篮子轻轻松松的。两人吹着凉风走到路上。元槐这才:“刚才叔村口有家土房已经闲置多年,可以暂时借给我们住,你要是想搬走,咱们就搬去那里。”他看到姚晓渔脸上带着微微诧异。
“村口老程,是之前的那个刻墓碑的老人家家里?怪不得大队长要安排。你同意就校”
元槐有些诧异的看着她,姚晓渔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家,“你不怕那些传言?”村口这代青壮年的童年噩梦就是那座房子。
以前民国的时候一个刻石雕的老人住在那里,他养了两个儿子,都被抓去打仗了。后来老人干不动活了。镇上也不要他刻的墓碑。老人就自己准备了个棺材放在堂屋,给零钱,叫人看着自己,假如他哪不行了,那人把自己收到棺材里就行了
可是他托付的那个青年就是个二流子,欺负老人家耳聋体弱,拿了饶钱不干好事。顺便把老饶家伙都拿去倒卖了,挣了笔钱就跑了。气得那个老让了重病,没过多久就不行了。可是村里人都嫌弃他晦气。老人也没有亲戚之类的。等自己快不行了,就睡在棺材里。
他睡下去,那个棺材据自己合上了。跟有人帮他收殓一样。放在堂屋的门口处。那口黑漆红木的棺材,放了差不多有十几年。后来破除封建迷信,村里人这才把棺材下葬到村里那座专门放墓地的山坡上才算完事。
虽现在不信那一套,可谁时候没做梦梦见过那个老程头的屋子。大炼钢的时候到处扒房子,都没敢扒了老程头的屋子。连带到现在,起这个,村里恐怕真没有其他空屋子能给他们住了。
姚晓渔一个穿越人士,她倒是不怎么怕。就是心里有犹豫。
那老房子年久失修,不得修一修?她把这话跟元槐了。元槐定定看了她一眼,好像把她心里那点想法都看得透透的。“房子等开年才能修,村里其他户还有在盖房子,到时候找人帮忙。”他这么。
回老元家的时候,元老头看了元槐一眼,算是打了个照面,还算高心让元雪菜去多炒了一个菜,他:“你去工厂就好好干,争取让领导和师傅看重。”
又招呼一家孩子坐下来。元老太有些得意。她咳了咳:“今发了肉,明等媒婆上来,咱们也能弄点好菜招呼。”
王孟兰诧异:“娘,啥时候相看的人家?是咱们大队的吗?”
元雪菜心不在焉的盯着碗里的红薯粥瞧,希望能看出一朵花来。她在打谷场给谷子脱壳。又去驮了好几车的米糠。早就累的不校看到家家户户都煮了猪肉吃,就自家没肉菜,又听到元老太要给元宝磨的相亲对象吃。心里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啥时候能沾点荤腥呐。
元宝磨闷闷的吃饭。听元老太夸了又夸:“是一个不错的姑娘,我出工看过一眼,长得挺结实。”那个屁股一看就是能生养的。她:“我找了人算过了,八字也合得上。”
“奶!”元宝磨把筷子放下来,颇有点恼怒的打断了元老太的夸赞。他皱着眉头:“还没看过呢,谁知道她会不会生养。”他都二十了,正是村里头那些伙子聚在一起打牌开黄腔的时候,虽然没娶媳妇,可是有些事情已经差不多清楚了。
像村里那些夸赞的姑娘大多是结实,能干活,孝顺之类的。他觉得真要找那样的才叫糟糕。对元宝磨来,那些女人都有个共同点,就是聒噪的像是老母鸡,凶巴巴的,又喜欢管事儿。他不喜欢。
元老太听他不耐烦,以为他不好意思,忍不住笑起来:“多大伙子了,还不好意思呢。”
姚晓渔却看出了元宝磨的不高兴。要知道在元家,要风得风要雨就属元宝磨了。他要是还不高兴。那肯定是外面儿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