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亲戚去的第一家就是大表伯家看了冯老太太,冯老头已经过世好几年。老太太精神还不错。两只腿上放着个竹篾编织。看到她们笑的露出一口缺了门牙。嘴角笑成心形。看得姚晓渔非常吃惊。因为元老太太跟这个老太太是姐妹,她还看了好几眼。觉得一点儿也不像。冯老太太多和气慈祥的长相啊。
老太太拉着她的手一阵嘀咕:“这是阿槐媳妇啊,我大姊有福气,这么好看的孙媳妇哪里找,阿槐也给我看看。哎呀今年比去年长胖啦。”人胖那是夸奖,毕竟这年头无论男女,都一副接近头骨贴着皮的长相。好看不到哪里去。
姚晓渔也不理解为什么以前五六十年代的宣传画男的浓眉大眼,女的脸如银盘肚大腰圆。那是绝对是对比产生美。饥荒还没过去一年呢。村里老人瘦的像是一层皮包着,中年人露出干瘪的老态,孩子除了男孩,女孩都是骨瘦伶仃,要是一个人长得脸圆,那绝对无比精神和福气。
冯泰见到她,还特地拉姚晓渔去问那个给猪仔去势的事情。这事听姚晓渔的时候,他觉得挺不靠谱,不过前几听别的生产队他们那儿的猪是去势的。养的还不错。冯泰就把这个事情跟大队长了。第一大队的队长这几也在考虑给猪苗去势。
姚晓渔一听,立刻:“那就先试着给一头猪去势,如果没出什么问题,那就给其他猪也去了。大表伯,这事情我不上话,只是我也是从书里看到,既然有其他公社能做,明确实是有好处,你想想啊,明年要是咱们各个大队猪养的好,那您这活也红火啊。”
今大队没有养猪,所以分不到猪肉。冯泰工作就没有多少。他还带着自己的儿子这个徒弟呢。总不能到处给人干点零工吧。
听到她这么,冯泰就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呢,得亏你上次提了这事,不然我也注意不到。放心吧,我跟我们队长了。你们第三大队的那边肯定也能得消息。”
他这么,姚晓渔就放心了。她跟元槐去里屋跟老太太磕头。这头姚晓渔真心实意。为什么呢,因为老太太夸她长得好看。把姚晓渔夸得美滋滋的。打心底就觉得这样老太太可亲。
她拿了红包是红纸包的。里面还有五分钱呢。顿时也高兴起来的。老太太坐在上面,旁边一个方桌摆着香案,供奉冯老头子。这年代没有照片,是那种电视剧看到的木质黑色漆刷的牌。搁在桌上,又磕头。过了一会儿是几个儿子儿媳孙子来了。还有闺女冯红跟女婿,带来了两个外孙外孙女。一屋子这才热闹起来。
对于姚晓渔来,不用挨个拜年多好呀。她出去就看到一屋子叽里呱啦的孩子。有表兄弟。还有表姐妹。一个个认过去,因为年纪不一样。所以最大的是大表伯的长子冯兴,跟二儿子冯旺,其次就是表叔的儿子冯达,据以前有个得了病去世的孩子。不然排在一起就是“兴旺发达。”一个马川,至于闺女,只有表叔家一个冯桃跟冯杏。表姨家闺女马河。
马河就是最一个姑娘。在厨房里端茶倒水的。王孟兰提来了几斤秋茶,于是一家人在外厅坐下来闲聊起来。表姨一直使眼色。马川就在旁边问道:“妈,你要吃瓜子啊?”
这话让表姨脸色都僵了僵。她没从婆家带东西过来。就有点面子挂不住,本来想让马川不动声色多吃点,结果这蠢娃娃这么大声音嚷嚷。让她怪不好啥意思的。马河是她爹的棉袄,一只跟着表姨夫后面当尾巴。手里提个茶壶。
表叔一家就含蓄多了。表叔是大队会计。家里条件不错。所以领着两个闺女都斯斯文文,他指着大闺女:“今年桃儿也准备想看人家了。不知道大嫂能不能帮忙看看。要是有好的,就拜托你这边多留心啦。”
他这话好客气。不过是为了打开话题。冯晨可不想女儿嫁的太远。他知道自家大哥一直替大姨孙女孙子相看,心里都在嘲讽。他可没有冯泰那么好的脾气。要是自己帮忙半没得一句好,他早就不干了。
听这话,冯泰又看了一眼外面的元宝磨,额头上青筋直跳的。这时候大儿媳倒是一脸认真的坐下来,了好几个她们生产队的青年。末了还看了不明所以的元玉翠一眼道:“二叔,桃儿这样的条件姑娘,想亲的人家可不少,叔也要好好挑,队里要是有合适的我就帮您留意着。”
这话的表叔高兴了。他想了想:“我要求也不高,主要是能干活的,现在也不用着急,反正慢慢来,好饭不怕晚嘛。”
这下,元玉翠就脸色不好看了。她觉得这表叔是拿话讽刺自己。可是表叔跟奶关系一直很一般。所以她也不能当面什么不满意的话。毕竟没那么亲近。
王孟兰抽空看了一眼大儿媳妇手里的活计:“今年巧兰还织布啦?这手艺真是赶得上你大姨了。”织布是老太太的手艺,分别传给了儿媳妇,到冯老太太这里传给了大孙媳妇。巧兰:“今年大队布票都不够,三尺多一点,家里要紧着做衣服只怕都难。这布您别夸了,放到外面穿,县城人都笑话咱老土了。”
实话,这些老手艺现在不吃香了。土布那有那些洋布时髦。“前几年不是村里还有姑娘穿那个布拉吉嘛。我也有一件,有一次”
她了个笑话,几个姑娘站在姚晓渔旁边翻花绳。听到王孟兰断断续续的笑声。
过了没多久,就开始吃饭了。也是六个菜。唯一不同是做了清蒸黄骨鱼。黄骨鱼有婴儿拳头大。是水库放水之后摸到的。冬春休渔期,这时候没什么鱼可以捞。
元槐被老太太夹了几筷子菜,装作低头吃饭。他话本来就不多。可以算是不善言辞,原本两家其实很少来往。不过因为上次冯泰送了排骨给儿媳妇,她从元玉翠根元宝磨这两人事情看出来冯泰这人面冷心热。是个做事情靠谱的人。王孟兰这回也是带了几分亲近的意思。
这回特地送了几斤大米过来。